一百八十二章難兄難弟經考驗霍二獨自見香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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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二章難兄難弟經考驗霍二獨自見香菱
    浪子回頭金不換,立功軍武莫等閑。
    前世如能多積善,因果後人定彰顯。
    姚立新把霍征陽如何找兒女,妻子被被追債的官兵打死,霍征陽被打傷,直到後來鄉狐假虎威,糾集惡人追打霍征陽,在這裏守著不給其進食,後來他們看霍征陽也活不了,慢慢就不來了。緊接,撫仙朝廷來征兵,下至十歲,上到能走路,男女老少都被征了去,為了躲避徭役和兵役隻得逃往深山等等,前前後後簡單說了一遍。
    姚立新補充說:“村裏人很多都去了長蛇山,走得動,有想法的年輕人去了都城投奔火龍果將軍去了。本來應該照顧你父親的,但他走不動,又害怕官兵蹲守上次給你爹送飯好幾天了,造孽啊,他死不瞑目,再等你們兄妹,母親就埋葬屋後,我和你爹一起買的沒有起墳,栽了一棵鬆樹為記號。”
    霍二哭出聲來。
    霍征陽用手敲擊床板,霍二看出來父親想說話,兩眼放光,麵露笑容,說不出來。
    姚立新很想告訴霍二:“人已經不行了,這是回光返照。”但現在怎麽能說這麽殘酷悲痛的離別。
    霍二看姚立新對自己欲言又止,眼神裏總有話。
    霍二輕輕把父親抱在懷裏,坐在床板上,內心空洞迷茫,他在極力的回想父親是否正經的這樣抱過自己,這是第一次和父親這樣親近,感覺不到他身份的溫暖,但是自己不敢看父親的眼睛。
    霍征陽感受到兒子寬廣的肩膀,高高的額頭,濃密的黑發,他還這麽年輕,一切都還來得及,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霍二看父親嘴角上揚,眼睛裏有混濁的眼淚流出來,氣息平穩,他的眼淚滴在父親臉上,他用手輕輕的擦拭,說:“兒子回來晚了,我知道錯了,我”
    “我知你去”霍征陽嘴裏擠出來幾個字,突然全身顫抖,嘴角冒出來白色泡沫,雙臂雙腳伸直,雙目圓睜,沒有了任何氣息。
    霍二苦幹了眼淚,他不止一次的麵對死亡,但是父親死在自己的懷裏,死不瞑目,霍二想讓父親的在天之靈看看自己的變化,他沒有閉合父親的眼睛,把父親平放在床上。
    跪地,磕了三個響頭,心疼的抽搐,任憑眼淚流。
    姚立新對霍二說:“你爹等到了你,又知你改過自新,他臉上還保留笑容,也能瞑目了,讓他閉上眼睛吧。”
    霍二咬牙說:“讓父親看著,我活不出個人言,誓不為人!”
    姚立新主持著,申猴和二皮忙著把霍征陽連同床板一起抬到屋後,龍池前的草地上。
    根據姚立新的指導,霍二給母親磕了頭。
    在母親旁邊挖了墓穴,四人在附近找些碎石,堆積成墳,並在一塊石頭上刻上父母的名字,寫了年月日。在墳前栽種了一棵鬆樹和一棵。
    霍二把父親入土為安,他對姚立新說:“大恩來生再報,老伯回去吧。”
    “你能有所改變,你爹也了卻一樁心事。”姚立新說著,把霍二拉到一邊,低聲說:“有一事,你父親告訴我,他說有朝一日,他不在了,希望我親口告訴你,這秘密我沒有說給任何人,想著讓你父親親口告訴你,但,現在不能你父親不姓霍”
    原來,霍征陽的原名叫文不從,當年曾是拖布洛將軍手下一名親衛,嵩城陷落正在安寧郡螳螂川的家中奔喪為父親丁憂。總感覺心事重重,提前回到嵩城,一切都改變了,房屋殿宇被焚燒,堡壘和建築全被破壞,到處有被掩埋的痕跡,拔出來是腐爛的屍首,才知到處烏黑的是血跡。
    文不從找不到隊伍,尋找數十裏,又返回在暗處守了數日,也沒見一個自己人,無奈,無目的的走,他不敢回家,再說家中無牽掛。
    冥冥中就來到這沙朗村,好山好水,並且距離鳳凰王城近,他想著有朝一日拖布洛大人殺回來,自己能知道,歸隊。
    在這裏他遇到了李乳燕的父親霍熏公,一人養一女兒李乳燕,正當婚嫁,文不從就改名埋姓,當了這上門女婿,自此就叫做霍征陽。
    霍熏公看這女婿,雖然身板單薄,卻也人和心善,小兩口恩愛有加,臨死就把女兒托付給霍征陽,撒手人寰了。
    霍二聽完姚立新說完,喃喃道:“怪不得自己小時候聞雞起舞,很多時候都在夜裏偷偷數去不知道父親身上還有多少秘密”
    姚立新繼續說:“你父親讓我告訴你,在堂屋東山牆外有一個盒子,他藏了東西,我們也保守這個秘密,不曾去拿,現在告訴你,你去找了來,不過,是不是財寶?你這朋友會不會見財起意,你要慎重。”
    霍二點頭答應,又對姚老伯千恩萬謝,姚立新說:“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我也幫不了你,自此別過。”
    霍二跪地告別姚立新。
    申猴和二皮看老頭走了,走過來說:“什麽事情這麽神秘?不讓我們知道?我們真的想改變,做好人真的很難嗎?”
    “其受家父之托,這姚老伯是守信。”霍二繼續說:“他說家父在東山牆埋了一個盒子,不知是什麽,如果是財寶的話,要小心而為見財起意。不過,我說如果是財寶,就由二位平分,之後我們各奔東西,再無牽掛,我霍二第一次做爺們!”
    二皮問道:“當真?”
    霍二說:“就由你們去挖,我在這裏等著,是財寶拿走,不值錢就交給我。”
    申猴狠狠的瞪了一眼二皮說:“經不起一點考驗嗎?這麽快就要分道揚鑣?二皮,咱兄弟要做好人,不是說說,是要有決心和行動的。”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承認我的財民。如果有錢,咱也不會這樣窩囊,東奔西跑,無家可歸。”皮二說補充道:“如果是金銀財寶,你們兩位難道不會害我?”
    霍二和申猴互相看了看,異口同聲的說:“都給你了,我們走啦。”
    二皮看兩人要走,就趕緊說:“什麽寶貝我都不要,我要兄弟,我們三個起誓為盟。”
    申猴說:“別墨跡了,我們一起去挖。
    三人把一個鞋子大木盒子挖出來,申猴遞給霍二說:“很輕,你打開看看。”
    霍二打開,裏麵一個竹筒,滿是泥巴的潮濕,是雨水浸泡的痕跡。
    三人見除了一紮長手腕粗細的竹筒,再無他物。
    霍二看竹筒被密封,拿起竹筒在石塊上拷開,裏麵一塊白布包裹著一個小東西,打開白布,露出來一個箭鏃,鏽跡斑斑,非金非銀,三人麵麵相覷,不得其解。
    二皮喊道:“布上有字,你們看。”
    霍二和二皮不認識字,把一隻見方的白布遞給申猴,申猴也認不全,用手平鋪放於左手的手心裏,很認真的端詳,跳躍的讀道:“文不從,救我拖布洛背麵還有字。”二皮歪頭驚叫道。
    申猴翻過來,上麵若隱若現紅色的三個字“火龍果”。他驚叫道:“這是拖布洛大人和火龍果將軍兩人的親筆?令人難以置信!”
    二皮如夢方醒的猜測道:“你爹和拖布洛大人有交情?這是給你,給我們指了路了”
    霍二也很驚奇,有這信物,到都城定然不被排斥,他點頭說:“姚老伯,剛才告訴,我父親曾是拖布洛大人的親衛。”
    “這就對上了,雖然有幾個字我不認識,但是拖布洛大人親筆不錯了,這箭頭說明你父親對拖布洛將軍有救命之恩。”
    兩人都認同了申猴的分析,霍二對申猴和二皮說:“大恩不言謝,兩位,如若我霍二有來世再報答兩位,我辭去都城,不知何年何月返回,你們保重,不過”
    二皮打斷他的話說:“我們也想去,不如一路。”
    “我們也沒想過要你謝,想去就一起去,改過自新,重新做人,這世道要麽在沉默中死亡,要麽在沉默中報複,都城的機會總比這要多,不求大富大貴,隻求洗心革麵。”
    霍二心裏很震驚,突然感覺自己身邊的這些人,也並非十惡不赦,內心深處的善和惡都是現實的反應,和環境有很大的關係,自己沒有悟透人生的道理,從今天開始,就去尋求,活出自己的本來的模樣。
    申猴說:“富貴確實考驗人,如果真是金銀財寶,我們三個會不會勾心鬥角?”
    二皮快言快語的說:“如果真的是錢財,他爹何至於這樣?”
    “你沒聽說,是討債的冒充官兵,鄉保又內外勾結,有錢財也被他們搶走了。”申猴辯解道。
    霍二說:“我枉為人子,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我父親是拖布洛大人的親衛,除暴安良,救民於水火,即使有金山銀山,隻要不是他的,他也不會有任何貪念,以後為人父也把真善美傳承下去。”
    二皮笑言道:“還指望娶妻生子?又做夢了?”
    申猴道:“告訴自己,我是個好人,去都城,尋找我們自己的天地,都還年輕,一切都有可能。”
    霍二道:“你們在鳳凰王城等我,我處理完一點事情,就來找兩位。”
    “什麽事?”二皮問。
    申猴說:“人家的私事,你也管?”
    “既然是兄弟,當然要問了,如果需要幫助,我們搭把手,如果不關心,倒顯得生疏。”二皮說。
    “不妨告訴你們,我去和妹妹告別。”霍二說。
    申猴對霍二說:“我告訴你個地方,肯定可以進鎮靈苑,錢局,大桑樹上進去之後,就看你小子的運氣了,小心南門的守衛。”
    霍二把白布和箭頭藏在身上,三人一同到達鳳凰城外,距離小麥溪二裏之地,他們不敢去小麥溪,孟凡成兄弟很有威望,整個滇海都知其保家除暴安良,就連杜良因為避嫌,對其認知認知,聽聞杜良下旨任孟凡成孟凡亮為鳳凰郡副兵馬,孟家不知道聽從了誰的意見,解散了兵兵,低調行事。
    雖然孟家組織的防衛隊解散了,東覺大人卻加派了官兵,緣由是避免崔慶書和竇搓靖血洗的教訓,這些官兵不但保護其父母,還保護了整個村子。
    霍二日落前和皇城的輜重一起混入龍城,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這些天一直有個影子在跟隨著自己,這人就是勒三。
    勒三先行入城,把半月行蹤和收獲匯報給自己直接上司莫至邪,莫至邪判斷不了就匯報給童各,童各對莫至邪說:“晚上把勒三帶到養心殿,見我。”
    東覺之眾撤除養心殿,這裏就成為了皇城相國的倉庫,德高兼職看守,德高和童各兩人把這裏經營為自己的陣地,當然是萬無一失。
    霍二知道錢局大桑樹,大王從鳳凰王城搬來之後,他還混進來幾次,有一次就躲在這大桑樹上,桑葚正熟,吃飽了才走的。
    表麵上看皇城銅牆鐵壁,難不住梁上君子,偷雞摸狗之人。
    要麽行賄運送錢糧的官兵,要麽混熟往龍殿運送瓜果蔬菜的農夫,就那幾個人,隻要他們敢,進入龍殿朝堂都有可能,這些都是秘密而行,見不得人的勾當和行蹤。
    霍二從中午一直在大桑樹上一動不動,等待著日落。
    夜色昏暗中,街巷空無一人,寂靜的隻有耳邊的風聲,鎮靈苑被迷霧覆蓋,隻有靜園似有若無的燈光。
    霍二悄無聲息的沿著樹枝,翻牆溜進鎮靈苑,這裏是一片灌木,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數百步,穿過一片水杉,這裏是一片沼澤,連著龍池。走過這片沼澤就是龍池西南,繞半圈龍池就是香菱在的靜園。
    像仲春的夜晚,月朗星稀,四周寂靜無聲,似乎看見了龍池粼粼波光。霍二緊張急走,全身都濕透了,也未感覺不到冷。走過麵前一片蘆葦,就是龍池。他特特意站在蘆葦叢裏觀察了半天。
    鑽出蘆葦地,霍二蹲在池邊,洗把臉,抬頭,麵前突然出現兩個人影,頓時把霍二嚇得一屁股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