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她,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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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警微微詫異,這包分明是在包廂找到的。
    裏麵都是蘇諾的東西,怎麽又是西西的?
    女警打開包,發現裏麵已經沒有了東西,最後還是點點頭。
    女警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我這就和同事說明情況。”
    看到對方轉身去了辦公室,西西馬上就被叫了進去,蘇諾這才鬆了口氣。
    她從沒和陪酒女打過交道,不知道西西會想要什麽。
    可她也是個沒錢的,隻有這個小包二手應該還能買到兩萬。
    她剛才在警車上就把東西都拿了出來,讓池翎幫忙塞著。
    一個包,抵不上她的命,但她不能沒有表示。
    回到車上時,段父這才有些不悅地開口。
    “酒吧裏的陪酒女,你以為都是什麽好東西?你還為她求情?”
    “你這叫自降身價!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段家大小姐?”
    蘇諾坐在他身邊,始終低著頭。
    可她的聲音卻異常堅定。
    “她救了我。”
    “你說什麽?”段父不高興地轉頭。
    蘇諾繼續低頭說道:“她救了我。”
    她抬起頭誠懇地看著段父。
    “爸,你不是從小就教育我要知恩圖報嗎?”
    “如果沒有她,今天我就要被張西銘送到別人床上,那段家就又要出醜聞了。”
    “我,我不應該報答她嗎?”
    她強忍住心裏的驚恐,緊緊盯著段父的眼睛。
    段父蹙眉,最後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他不說話,蘇諾反倒是放鬆不少。
    中途段父又回到了公司。
    段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當然要好好策劃一番怎麽宣傳。
    一直到他下車,蘇諾才算是徹底放鬆下來。
    池翎猶豫開口,“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不,不用,就是一點小擦傷。”
    蘇諾連連搖頭。
    她對醫院還是有恐懼,也不想再去醫院。
    池翎心裏歎了口氣,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他啟動車子,盡量降低了速度,然後打開了一側的窗子。
    今天不是很冷,微風吹過,蘇諾隻覺得呼吸都順暢了。
    她看向池翎,然後點了點他的肩膀。
    “怎麽?”池翎看向後視鏡。
    四目相對,蘇諾忽然有些怕了。
    她記得,池翎說過不讓她道謝,可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池翎忽然笑了笑,“想說謝謝?”
    蘇諾嗯了一聲,隨即又是漫長的沉默。
    池翎無奈地搖搖頭。
    “今天確實該謝謝我,下了飛機就知道你鬧出這麽大事,我把駕照都扣給網約車司機了,他連闖了好幾個紅燈。”
    “那,那我賠給你。”
    蘇諾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有駕照。”
    隻是她很少開車。
    上一次想要開車帶著段嶼白兜風,然後帶著他直接掉進了郊區的排水溝。
    從那之後,段嶼白就再也不讓她碰車了。
    隻是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的駕照去了哪。
    想到過去,她垂眸,心裏感慨萬千。
    似乎和段嶼白在一起,始終都是她追著他,他排斥她。
    那時候她總以為他是不懂得表達,不會關心人。
    可現在看到池翎,她忽然就明白了一些事情。
    關心一個人,哪怕不是自己的愛人,也不該是段嶼白那樣的冷漠。
    更不應該在她身處囹圄時,還漠不關心地“哦”。
    “要不要出去吃點什麽?”
    池翎看她情緒不高,想著或許該帶她吃點東西。
    忽然手機鈴聲響起,屏幕上閃爍著“段總”兩個字。
    池翎臉上的表情凝固,過了幾秒鍾還是接起了電話。
    “蘇諾怎麽樣?你們在警局,還是回家了?”
    “有送去醫院嗎?人怎麽樣了?”
    段嶼白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慌張,似乎還有點咬牙切齒。
    “誰準她回工地上去的?”
    聽到電話那頭機場廣播的聲音,蘇諾下意識握緊了靠椅。
    “我現在送大小姐回家,已經從警局出來了。”池翎的聲音平靜。
    “沒事?”段嶼白不明所以地問了一句。
    池翎嗯了一聲。
    蘇諾又坐回了回去,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知道在想什麽。
    “段總,我就說了,蘇小姐怎麽可能會有事呢?”
    “她既然去工地上,那肯定都是有萬全準備的。”
    莫小雪溫柔的聲音響起,不斷勸慰著段嶼白。
    可段嶼白並沒和她說話,而是沉聲說道:“讓她接電話。”
    池翎眉頭蹙了下,但還是關掉了藍牙,然後將手機遞過去。
    蘇諾咽了咽口水,她有些害怕。
    池翎用口型告訴她,“別怕。”
    蘇諾閉上眼睛深深吸氣,幾秒鍾後她才接過手機。
    “喂?”
    聽到蘇諾聲音的一刻,段嶼白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
    他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喉結上下滾動幾下。
    原本他還在分公司開會。
    瞥到手機推送的新聞時,他隻覺得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段氏大小姐孤身犯險勇闖魔窟
    本以為是什麽惡作劇的內容,可他看到新聞圖時徹底慌了。
    不知道照片是誰拍的,蘇諾穿著一條白色裙子,就那麽孤零零抱著排水管。
    仰頭拍攝的角度,讓蘇諾看上去可憐極了。
    段嶼白看不清她的表情,甚至反複放大,還是看不到她的臉。
    可他就是知道,她一定怕了。
    以蘇諾現在的性格,說不定瑟瑟發抖。
    那管子是什麽材質的?塑料?稱重是多少?蘇諾會不會掉下來?
    一個個問題在他腦海中閃現。
    他直接停了會議,一遍遍給蘇諾打電話。
    可她沒有接聽,最後手機竟然關機了。
    他又給家裏打電話,這才知道了蘇諾又回到工地上。
    那一瞬間他隻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他要回去,必須馬上見到她。
    可現在聽到她的聲音,他忽然不知道說什麽。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半天,蘇諾才小心翼翼又喂了一聲。
    段嶼白被她氣笑了,“喂?除了喂,不會說別的?”
    “對不起。”
    聽到他生氣,蘇諾幾乎是下意識道歉。
    段嶼白煩躁地蹙眉,“錯哪了?”
    蘇諾忽然就愣住了。
    錯哪了?
    她不覺得自己錯了。
    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為了不被拋棄。
    為了不再回到那個吃人的地方。
    她,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