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照片中蘇諾迷離的眼神，段嶼白握了握拳頭，然後又鬆開。
    “警察同誌，我妹妹怎麽了？”
    他快速脫掉外套，直接蓋在了蘇諾身上，然後將人扶起來。
    老警察歎了口氣，“估計是讓人盯上了，有幾個被下了藥。”
    “剛開始我以為你妹妹喝多了，現在看也是被下了藥，馬上120就過來，這種情況最好別輕易亂動。”
    “我先送她去醫院。”段嶼白二話不說，直接將蘇諾抱了起來。
    “這可不行！”老警察還要阻攔。
    盧欣欣趕緊開口，“我和鄭傑一起過去，她是蘇諾，我們之前問過話的。”
    盧欣欣看了一眼身邊的鄭傑，示意他跟上。
    段嶼白始終冷著臉，路過莫小雪時才開口。
    “讓公司法務過來一趟，你在這處理好爛攤子。”
    他說完，大步離開警局。
    盧欣欣和鄭傑表示要跟著一同去醫院，段嶼白並沒拒絕。
    隻是去醫院的路上，他的臉色始終有些難看。
    盧欣欣看著醉死的蘇諾有些歎息，“都這麽瘦了，還喝那麽多，身體怎麽受得了？”
    段嶼白始終沒什麽表情，隻是握著蘇諾的手越來越用力。
    似乎是感覺到疼，蘇諾呢喃一聲，他下意識放鬆了力道。
    見狀盧欣欣看似不經意地問道：“段總，您知道蘇小姐為什麽一下子這麽瘦嗎？”
    想到電話裏聽到的，段嶼白冷哼。
    “為了和我賭氣。”
    一句話就讓盧欣欣沒話說了。
    她調查過，蘇諾的確是這樣，總是為了引起段嶼白的注意就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似乎蘇諾對自己這位養兄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義。
    而且這也不是什麽秘密。
    甚至蘇諾之前真的失蹤一個月，去歐洲旅遊。
    可盧欣欣說不上為什麽，或許是警察的直覺，她總覺得蘇諾不對勁。
    這種畏畏縮縮，對一切都害怕的感覺，絕對不是主動失蹤那麽簡單。
    她又試探性地問道：“段總，您沒發現她有什麽變化嗎？”
    “什麽意思？”
    段嶼白斜睨著她，“警官的意思是，她真的在段家受了虐待？”
    他冷笑出聲，“這條裙子，四萬多，你知道她有多少條這種裙子嗎？”
    “她在段家這麽多年，你覺得段家會虐待她？”
    “有時候虐待也不一定隻是肉體上的，不是嗎？”
    盧欣欣認真看向他，“我隻是覺得，蘇小姐精神方麵……”
    “她好得很，不勞警察費心。”
    段嶼白說著，又將蘇諾朝著自己這邊摟了摟，似乎想要離盧欣欣遠一點。
    盧欣欣見狀不再說話，卻時不時就要打量段嶼白。
    他將蘇諾摟得很緊，見到蘇諾第一麵眼底有嫌棄，但馬上披上衣服，這都是下意識保護的表現。
    他很嫌棄她，又很在乎她。
    為什麽？
    盧欣欣發現當了這麽多年警察，她好像有點看不懂這兩兄妹了。
    來到醫院，醫生快速給蘇諾做了檢查，最後確定的確是讓人下藥了。
    “酒吧裏經常會出現這種東西，偶爾就會有人給小姑娘下藥。”
    “今年嚴打過兩次了吧？不過幾個人都中招還是第一次，他們這包房裏少說也有十幾個人吧？”
    醫生歎了口氣，“這小姑娘酒喝太多了，估計一會要吐。”
    他的話音剛落，蘇諾就開始幹嘔。
    段嶼白幾乎是下意識扯了一旁的禮品袋。
    “哎！你這人幹什麽！”
    段嶼白麵無表情地看向司機，“賠錢。”
    司機馬上拉著患者家屬到了一旁。
    而蘇諾已經開始嘔吐，全都吐到了禮品袋裏。
    禮品袋裏似乎是一件t恤，一瞬間上麵都是惡心的粘液。
    盧欣欣仔細觀察著段嶼白。
    他眼裏全都是嫌棄，手卻沒有挪開，任由蘇諾這麽吐著。
    所以真是她想多了？
    如果段嶼白真的一直在欺負，甚至虐待蘇諾，怎麽會對她這麽好？
    至少段嶼白某些方麵肯定是不嫌棄蘇諾的。
    蘇諾吐了一會，又暈死過去。
    司機趕緊上前拿走了段嶼白手上的袋子。
    段嶼白隨意拿出紙巾擦手，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蘇諾。
    然後他快速抓住了一旁的一個男人。
    “葉晨，怎麽回事？”
    男人一臉諂媚，“段哥，我，我也不知道啊，陳瑤說一會蘇諾過來，我們幾個就是鬧一下。”
    “然後就鬧到給她下藥？”
    段嶼白仍舊沒什麽表情。
    葉晨連連搖頭，“這絕對不知道，陳瑤就說灌她酒來著，還說今天她是有求於人，不喝不行，不然陳瑤就要收回餐廳包廂還是什麽的。”
    “餐廳，包廂？”段嶼白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葉晨幾乎要哭了，“段哥，要不一會陳瑤醒了，你問她啊？”
    “我們喝酒是喝酒，我們可不敢用藥啊，我爺爺知道不扒了我的皮？”
    段嶼白冷漠看向他，“最後一個問題，她喝了多少？”
    “這，誰知道？十瓶，二十瓶？”
    “什麽？”
    段嶼白不敢相信地轉頭看向蘇諾。
    趁著他愣神，葉晨直接甩開他的手開溜。
    段嶼白沒理會葉晨，而是繼續看著蘇諾。
    一下子喝了這麽多，加上被下藥，所以難受嗎？
    蘇諾此時臉色潮紅，怎麽看都有點奇怪。
    她似乎睜開眼睛，眼神有些不聚焦。
    段嶼白趕緊靠過去，“小諾，感覺怎麽樣？”
    蘇諾茫然轉頭，可對上他眼神的一刻，她瞬間驚恐後退。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聲響起，急診室所有人都震驚了。
    蘇諾，竟然打了段嶼白？
    段嶼白被打得偏過頭去，他轉頭怒視著蘇諾。
    卻看到她眼裏都是驚恐。
    “不，不要碰我，不，你不是段嶼白！”
    “滾，滾啊！你們都給我滾！滾！”
    “小諾，是我，你好好看看，蘇諾！”段嶼白想要按住她。
    可蘇諾這時候力氣大得驚人，她不斷嘶吼，最後變成了哀求。
    “求你們了，不要，不要，放開我！”
    “不要，滾啊！你們都給我滾！”
    醫生見狀趕緊給她打了鎮定劑。
    而蘇諾再次暈倒之前，眼睛仍舊盯著段嶼白的方向。
    她的聲音微不可察，可段嶼白卻聽得清清楚楚。
    “段嶼白，你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