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曹嫻雪，長發高高盤在腦後，依舊是穿著一襲紅裙，帶百葉褶的裙擺之下，露出兩截白皙筆直的小腿，踩在一雙紅色高跟鞋中。臉上還畫了淡淡的妝，顯然是精心打扮過。
    別說，身高這麽一墊，拾掇了一下，又有從小她媽的耳濡目染，氣場也是逼人。
    曹嫻雪的突然到訪，還在公司加班的幾號員工，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又又又來一個，漂亮也不輸前兩位老板娘的。事到如今，員工們都已經麻木了。就是，他們這老板真有必要創業嗎，不如往床上一躺，去當小白臉得了。
    “你，你吃便便！”曹嫻雪瞪了他一眼。
    得，破功了。
    講真的，陳煜想給曹嫻雪去找世界上最好的啞藥。
    “你手背怎麽有一道傷口，受傷了？”陳煜突然道。
    曹嫻雪狐疑的拿起蔥白的手掌看了看，哪有什麽傷口。
    就在這時，陳煜抓過少女的手，朝著她的手指輕輕咬了一下。
    “喏，吃便便。”
    剛剛才讓陳煜吃便便，現在就咬自己，這豈不是說自己是那啥了？！
    曹嫻雪臉色瞬間通紅，也不知道是大庭廣眾這親昵動作給羞的，還是被陳煜給氣的。
    “給老子死！”曹嫻雪張牙舞爪的就要上來咬他。
    陳煜笑眯眯的就跑。
    沒多久，曹嫻雪就追沒勁了，她彎著腰氣喘籲籲，指著陳煜罵道：“狗東西，你氣死我得了。”
    陳煜走回去，伸出手遞到曹嫻雪麵前，“喏，你咬我一口，算是扯平了。”
    曹嫻雪抬眸憤恨的看了他一眼，隨後一口銀牙咬了上來，那咬合力，簡直跟一條小鱷魚似的。
    “嘶……”陳煜痛得直吸涼氣，這是真沒有留嘴啊。
    “哼。”曹嫻雪總算是鬆開了牙。
    陳煜抬手一看，手背上是一個深深的牙印，邊緣則是曹嫻雪嘴上的口紅。
    “氣消了？”
    “消了百分之十二點五。”
    怎麽還有零有整的。
    “曹楚文說你哄了一個漂亮女博士回來，博士呢？就是之前飯桌上那個姓冷的吧？”
    “哦，生病請假了。”陳煜額頭一突突，心想得跟曹楚文提醒提醒，別大嘴巴子。
    陳煜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招了招手，示意她往樓下走。隨後到了奧迪a8邊上，打開後備箱，然後遞給曹嫻雪一個袋子。
    少女往裏頭瞅了瞅，發現是好幾套衣服。
    “算你還有點良心。”曹嫻雪接過了袋子，直到這時才露了笑臉，嘴角勾了一勾，“不過呢，陪本小姐逛街還是要逛的。”
    說完，突然跑去牆角下，又提拎了一份夜宵出來，遞給了陳煜，“喏，這是你的。”
    “這份是我自己做的，曹楚文吃的是街邊攤盒飯。”
    “你真是他親姐。”
    陳煜低頭看了看透明的飯盒，總感覺這紅燒肉的顏色，是否有點不對？曹大小姐養尊處優，不用講，肯定沒有怎麽下過廚。
    這……
    不過，不管好吃不好吃，心意在這裏，他當即就打開飯盒，隨後夾了一筷子。
    “好吃吧？我自己嚐過了，比外頭的廚師做得都好。”曹嫻雪小臉上掛著期待，一副等待誇獎的樣子。
    陳煜極力控製著表情，喉頭滾動著，把這塊肉吞了下去。心想曹嫻雪，你他媽是味覺白癡啊。
    見鬼，蒼天饒過誰，這下真吃便便了。
    要不是曹嫻雪這期待的小表情，他懷疑這是報複的一部分。
    “好吃，我回去帶給我妹妹，讓她好好學學你的手藝。”陳煜擠出一個微笑，關上了蓋子。
    曹嫻雪踩著高跟鞋，往前走了幾步，隨後轉過身來，裙擺在夜中如花朵綻放般打開，緊跟著又合攏，她攏了攏發絲：“行了行了，我知道不好吃，別演了。不過你肯說好吃，本小姐現在的氣消進度是50%~”
    “壓壓馬路去。”曹嫻雪背著手，朝著已車流稀疏的街道走去。
    點點星光之下，少女少女並排走著，燈光下的影子一長一短，跳躍著。
    少女的裙擺被夜風吹得飛揚，好幾次險些被吹得貼到腰上去，不過都被她用力壓住了。
    曹嫻雪突然道：“小陳，你還記得不記得，小時候我差點把你家燒了那一次，紙是我燒的，但你卻說是你幹的。”
    “然後捱了你媽一頓衣架子。明明，說是我就行了，反正你媽又不會揍我。”
    “記得。”陳煜被曹嫻雪的這番話扯進了童年的回憶裏，當時上藥還是脫光了屁股，曹嫻雪給他上的。
    “衣架打的是我，但我沒哭，反倒是你哭得凶，抹到我屁股上的除了藥膏，還有你的鼻涕和眼淚……”陳煜瞥視她一眼。
    曹嫻雪俏臉一紅，腦子裏閃過一些畫麵，當時覺得陳煜的屁股蛋子看了也就看了，沒點男女分寸，但長大了想，真不是女孩子家該幹的事。
    “當時，你還問我，你怎麽有小蟲蟲，我沒有……”
    曹嫻雪臉色漲得更紅，跑過來踹了他一腳：“能不能不要提了！”
    陳煜便止住不提，畢竟這種童年糗事，那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也就是他臉皮厚血條長。
    頓了頓，曹嫻雪接著道：“那時候你就喜歡逞英雄，高一也逞英雄，所以你再去當季知琳的鮮花騎士，我也是一點都不意外。可惜啊，本小姐生活富足，家庭美滿，也就享受了那麽一次。”
    她話頭一轉：“小陳，我想明白了。”
    少女再次蹦跳著拉開一些距離，在月光下對他露出一個笑容。
    “‘喜歡’真不是什麽好東西，前麵你喜歡陳思怡，現在連她qq都刪了。就連曹楚文，前麵惦記著他那個小兔子，沒過一陣子，聽到我提兔子這個詞就翻白眼。喜歡著喜歡著，就容易過勁，過勁兒了，就變成了恨。”
    “季知琳呢，無非也就是下一個陳思怡，也是你人生的客人。所以……”
    陳煜怔怔看著少女，莫名覺得心裏失了一塊，他已預料到曹嫻雪接下來的話了。
    人就是犯賤，曹嫻雪的喜歡和好，就像是空氣和水一樣，他都習慣了。但是要沒了的一瞬間，才感覺到它的重要。
    “把眼睛閉上，沒我的允許，不能睜開。”曹嫻雪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