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丹田中的紅雲法力潰散。
    方鈞知道他這一次的實驗又再次失敗了。
    “到底該添加怎樣的隨機數，該如何修改法力結構的生成規則，才能衍生出煉氣九層以上的紅雲劍氣？”
    如果從微觀的角度來看，整體紅雲劍氣是由許許多多的相似的最基礎的紅雲劍氣構成。
    這些最基礎的紅雲劍氣和整體的紅雲劍氣在形狀上是相似的。
    這種局部和整體，局部和局部相似的結構在數學上名為分形。
    舉個生活中常見的例子，雪花就是這樣的分形結構，肉眼可見的雪花是六棱形的，微觀上的雪花也是六棱形的。
    這就是分形。
    然而盡管如此，也因為是相似，而不是完全一模一樣。
    在越來越多的物質組合在一起，“湧現”現象產生後，就會出現獨特的物理性質。
    這就是煉氣九層及以下的紅雲劍氣，和煉氣九層以上的紅雲劍氣，為什麽在物理性質上有著那麽大差異的原因。
    方鈞現在要做的就是，拿他由低層紅雲劍氣總結的法力結構函數公式，添加新的規則或者隨機數，或者調整參數等等之類的舉措。
    讓紅雲劍氣的基礎單位，朝著煉氣九層以上的紅雲劍氣整體演變。
    簡單來說，你種一棵樹。
    你想要將樹長成你想要的模樣，必須要幹涉它的生長。
    無論是修剪枝椏，還是澆水施肥，都行。
    方鈞解析紅雲劍意就是類似的過程。
    隻不過更為複雜，元神三號在這個過程中的作用，就是進行模擬，排除錯誤的方向，減少方鈞的實驗次數。
    “嗡——！”
    方鈞再次通過神識和法力結合出一道新的紅雲劍氣，這次倒是沒有因為穩定性差的原因而很快崩潰。
    但衍生出的劍氣，卻逐漸地開始脫離了方鈞神識的控製。
    這種特性的劍氣當然是不理想的。
    如果劍氣不能夠控製，那麽跟石頭有什麽區別。
    “又排除了一種錯誤的結構。繼續吧，實驗科學就是這樣，沒有千萬次的重複，哪來成果。”
    實際上，方鈞有想過，將這種重複性的勞動下放，交給其他人來做。
    可可就是一個嚐試。
    他需要培養更多的人才來幫助他。
    然而，紅沙城的異動，讓他暫時取消了這個打算。
    原因很簡單——
    太不安全了！
    修仙界根本就沒有什麽穩定的環境，自己做出成果後又如何？
    最終自己能享受到這個成果的收益嗎？
    未必吧！
    所以在擁有真正安全的環境前，方鈞寧可獨自一人發展。
    “紅雲劍意解析進度：22.00%……22.01%……22.02%……”
    ……
    “李老頭，又來買藥？”
    丹閣中的店員笑著對方鈞說道。
    雖然丹閣中來往進出的修士很多，但這片區域內，像方鈞這種上了年紀還刻苦修煉的實在太少。
    再加上修士記憶出眾，想不記得方鈞都難。
    方鈞笑道：“麻煩問一下，貴店可有穩固識海的丹藥？”
    店員也笑著回道：“當然有，本店主要售賣固海丹，對於穩固識海有著非常強的效果。”
    “在你識海損傷的時候，也可以加快恢複傷勢，甚至還有促進神識凝練的效果。”
    方鈞道：“這丹藥我聽說過，大約能夠將識海強度臨時提升兩個級別。”
    “我想問的是，有沒有能夠提升五個，甚至十個級別的丹藥。”
    這裏的級別是指煉氣層數，多少個就是多少層煉氣層數。
    修仙界早就將修煉境界做了一定量化，自然丹藥的劃分和功效也會按照這個標準量化。
    店員道：“有是有，但是……”
    說到這裏，店員用狐疑的眼光看著方鈞。
    方鈞頓時知曉是怎麽回事了，這是懷疑自己沒錢。
    卻是，以自己的這個身份來說，當然是沒錢的。
    方鈞略微一思索：“你盡管介紹，靈石我有的是。”
    修仙界的不安全，是體現在巨額利益的時候。
    而在平常的情況下，像安溪城、紅沙城這樣的城市是有秩序的。
    蓋因修士作為生產資料，都是雲煙閣，或者說山嶽宗的財富。
    誰允許你肆意亂殺？
    方鈞猜測，隻要他不一下子拿出1000枚以上的下品靈石，誰都不會觸發這一條規則。
    甚至1000枚都是最危險的估計。
    不過區區普通修士六七年的工資，風險太高，願意冒險的修士未必有多少。
    不過，還得稍微小心點。
    一些小吏可是難纏得很，不殺你，也有辦法惡心死你。
    店員還是很狐疑，但左右也不過是一句話：“丹閣內有歸海丹出售，可以臨時提升5個級別，價格為500枚下品靈石。”
    “又有鎮海丹出售，可以臨時提升10個級別，價格為2000枚下品靈石。”
    “而且由於鎮海丹未有庫存，需要請煉丹師專門煉製，還要額外花費500枚下品靈石的煉丹費。”
    方鈞略微沉默了一下，他已經想到了，估計鎮海丹就是能夠滿足他感悟第三種劍意的丹藥。
    歸海丹不行，才5個級別，太低。
    相對於再添加一種劍意後，引發的更加劇烈的識海震蕩來說，實在太低。
    兩種和三種在複雜度上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
    所以必須要鎮海丹這種至少提升10個級別的丹藥。
    然而——
    方鈞沒錢！
    即便忽略了什麽危險性，他也沒有錢購買。
    他從方家帶來的下品靈石才1500枚，陸陸續續的為了修煉花費了200枚，如今缺口還有1200枚。
    方鈞歎道：“就沒有什麽折讓嗎？”
    店員道：“未有，歸海、鎮海兩丹購買的修士不多。”
    方鈞道：“那就算了。”
    接著，方鈞又消費了一些日常所需的丹藥後，離開了丹閣。
    ……
    鐵匠鋪內，煉器爐前，方鈞正在煉製靈石。
    “靈石！靈石！靈石！”
    “我到底該如何賺取這千枚靈石的缺口？”
    說實話，方鈞隻要肯暴露自己的實力，這一千枚靈石來得不要太容易。
    然而，方鈞就是不敢。
    就算不提遊芷夢死於他手。
    就說從遊芷夢的性格，真以為築基實力是什麽良善之輩。
    說不準有什麽陰森陷阱在等待著他。
    他能反抗煉氣？
    但能反抗築基？
    而普通的賺錢方式，根本就發不了大財，說不定還會觸犯法律。
    比如說方鈞利用自己對靈沙技術的了解，大規模生產靈沙進行售賣。
    這結果就是作死。
    所有下遊渠道都是築基勢力，或者直屬山嶽宗的。
    跟你普通的修士沒有任何關係。
    膽敢賣，就是盜賣，是要殺頭的。
    符籙、丹藥、陣法都是同理。
    何況修仙界發明的升煉靈材的技術，就意味著他們有大量的原材料可以培養熟練工。
    根本就不缺你一個人。
    即便沒有外界勢力幹涉，想利用低成本優勢占據市場，也是一件極難的事情。
    “算了，如果沒有好的辦法。那就主要提升煉氣境界吧，等級高了什麽都好說，等級低桎梏太多了。”
    方鈞思量著，伸手一招，爐蓋打開，閃爍著銀光的靈沙飛入他手中。
    “今天就先這樣吧。有什麽事情先回家再說。”
    在方鈞離開房間不久，就見餘子炎恰好也從工作室內出來。
    他見到方鈞後，眼睛一亮，表麵不動聲色地和方鈞岔開，神識卻傳音道：“李道友，考慮得怎麽樣？”
    不得不說，在多數人都叫方鈞李老頭的時候。
    餘子炎能夠稱呼一聲道友，已經是不錯了。
    方鈞淡淡回複道：“考慮什麽。”
    餘子炎道：“自然是丹藥的問題？想清楚了嗎？想清楚了，就趕緊行動！”
    方鈞：“……”
    需要那麽迫切嗎？
    簡直跟個銷售沒什麽兩樣，可問題你是鐵匠鋪的人啊？
    方鈞道：“餘道友，那些人是不是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如此盡心盡力。”
    餘子炎嘿嘿笑道：“不瞞李道友說，確實有。我每售出一份丹藥，都會獲得提成，售出越多，提成比例越高。”
    “所以，李道友，你要不要從我手中購買一些修煉用的彈藥。價格實惠，隻有丹閣的八折哦。”
    方鈞心中一動：“你那邊可有鎮海丹賣？”
    餘子炎疑惑：“鎮海丹？李道友你要這個丹藥幹什麽，丹閣售價可是2000枚下品靈石。”
    方鈞道：“餘道友，我現在要教你一個道理。作為售賣的一方，不要過多考慮購買者的想法。即便去拿去喂狗，也不管你的事。”
    “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告訴購買者，你能不能提供這項商品而已。”
    “除此之外，你什麽都不要考慮，知道嗎？”
    餘子炎一時語塞：“嗯……嗯，是這個道理。我想想，應該是沒有的。鎮海丹很少修士用，都是需要專門請煉丹師煉製的。”
    “不過，李道友既然能問這個問題。應該是找丹閣問過的吧。”
    “那我可以給你一條信息，你在我們這裏購買丹藥，是無需出額外煉丹費的。”
    “相當於減免500枚下品靈石。”
    方鈞道：“那還有八折的折讓嗎？”
    餘子炎道：“鎮海丹不是流通丹藥，所以這八折的折讓是沒有的。”
    “可是沒有500枚下品靈石的煉丹費，已經相當於折讓了七折五。”
    “怎麽樣，你否打算從我的手中購買鎮海丹？”
    方鈞淡淡道：“不買。”
    餘子炎：“為什麽！”
    方鈞：“你看我像是那個拿得出2000枚下品靈石的人嗎？”
    餘子炎惱怒道：“李老頭！你耍我！”
    方鈞：“是你太煩了，我下班回家，你還一直在我耳邊囉嗦。”
    “好了，此事就此打住。我為此道歉，你以後也不要再來煩我！”
    餘子言聞言冷哼了一聲，不在多說什麽。
    畢竟以他煉氣二層的修為，也實在不敢多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