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煉氣到金丹，與其說是掌控掌控亞原子結構的過程。
    不如說是掌控自我思維的過程。
    認知“自我意識”的過程。
    宇宙的“自我意識”並不神秘，從來不是有著什麽高緯度的靈魂之類的東西作為主宰。
    而隻不過亞原子層麵的物質變化。
    所以到了金丹級別的個體和文明，就能直接創造出在普通文明中，擁有靈魂，或者說“自我意識”的生命。
    同時也會在這個即便掌握完完整整的意識記憶傳輸技術。
    而能夠掌握“自我意識”，想做什麽，不想做什麽，把握真我的金丹，就被稱作真人。
    但意識層麵的變化就僅限於亞原子層麵嗎？
    當然是不可能的！
    大宇宙的底層規律是湧現，也就是說隨著物質結構的複雜，越會誕生各種奇妙的事物。
    簡單來說，就是金丹之下的自我意識，和金丹之上的自我意識，完全不是一個層麵。
    身為金丹本身，可以把握住金丹之上的自我意識。
    但不能把握住金丹之上的其他人的自我意識。
    以普通文明的角度，可以看做金丹是靈魂的蛻變，位格的升華，金丹之下是人魂，金丹之上是神魂。
    故而向著元嬰之路前進，有三條路，一則靠著前人的遺產扶著拐杖前進，就像仙墟世界依靠著氣運道主的大道前進一樣。
    二則是走眾生之道，多位金丹級別的存在，共同向著打開誇克之核的前子領域前進。
    三則是走眾生相，一位金丹之所以在邁向元嬰的領域裹足不前，就是因為僅僅是一位金丹，在自我意識的層麵太薄弱了。
    這個薄弱是對於大宇宙來說的。
    大宇宙的法則實在太過於浩瀚複雜，以至於憑借著一個渺小，思維結構單一的生命體是無法理解。
    就像“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一樣。
    任何單一的生命體，思維上都是有邏輯死角的存在，再通俗一點就叫知見障。
    所以普通的生命體哪怕給他無限的時間，所有的宇宙現象，也絕對不可能攀完所有的科技樹的。
    既然個體無法做到，那就集眾之力。
    而自然而然的，擁有更深技術的個體或文明，不一定需要擁有獨立思維的道侶。
    也可以吞噬別人的思維。
    達到一即萬，萬即一的全人。
    文明即個體，個體即文明。
    這就是眾生相。
    到達煉虛巔峰，哪怕像方鈞這樣不特意走眾生相的存在，也會不知不覺地近乎走完這條道路。
    如若不是他願意還保持著自我的獨立，那就可以真正走完這條路。
    從記憶中複製出來的紅雲、山嶽、萬獸等人，也自是真實不虛的存在。
    方鈞迎麵將一個合道存在擊落，讓祂沿著時間長河下遊墜落：“伊伊，你說所謂合道真的明悟了除了世外之理外的所有宇宙自然現象嗎？”
    墨伊伊站在方鈞的左邊：“不可能的，師父，宇宙的底層法則是湧現。隻要物質結構無限複雜下去，總會有新的自然規律出現。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愚昧的人會以為越接近一，越近道，其實萬物才是道之所在。”
    方鈞道：“那你說說看，合道掌握的所謂所有自然規律到底是怎麽回事。”
    位於方鈞右邊，一身白衣的白小馨道：“所有自然規律，指的是10^{80}數量級別的物質變化所蘊含的所有自然規律。”
    “再往上，10^{81}、10^{82}，每一個消耗的時間都是指數級增長。哪怕是能夠利用時間長河漫長的時間，想要達到質變的地步，所消耗的時間仍舊要超過一個宇宙大循環的時間。”
    “否則合道的水平沒有質的差距。”
    “但也因此，本來歸一的文明科技樹，到了合道後再度分化。”
    “以至於不同合道的文明，擁有不同的特色。”
    “唯一產生例外的就是世外之理，這是比繼續向‘無窮’研究，更易達到質變的法則。”
    方鈞大笑：“小馨你說得對，所以掌握了世外之理的我才是宇宙中的第一，讓我看看這個合道存在的大道（科技樹）長什麽樣。”
    說著，方鈞探出大手，朝著時間長河下遊一撈，將那個墜落的合道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