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還是那句話，輪回者不貪怎麽玩？
    當然了。
    實際上陳棠其實也並不是太想貪。
    可問題是他並沒有立馬離開這個世界的手段，如果有的話他肯定早早的離開這裏跑路，最好是距離這主神相關的東西越遠越好。
    畢竟這東西身上，可是有著大因果。
    它有可能是主神重生的手段，更有可能引來打爆主神的猛人。
    怎麽想都麻煩的不得了。
    但是……
    陳棠離不開這個世界，暫且隻能在這個世界裏玩單機。
    在這種情況下，解決眼前可能的危機便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他不想任由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爆炸的炸彈待在身邊，哪怕現在探出神識有可能立馬引爆這枚炸彈並殃及自己，他也要去探索試一試。
    於是，陳棠的神識順著噬菌體狀要塞延伸進去。
    抵達那有主神痕跡的核心能源處後。
    神識毫不猶豫的潛入那核心能源裏看起來不簡單的碎片中。
    下一刻。
    無數信息蜂擁而入。
    陳棠的識海開始突然被青銅色的光芒填滿。
    無數齒輪咬合的轟鳴聲在靈魂深處炸響，那些布滿銅鏽的金屬構件相互咬合，構成永不停歇的生命之輪。
    他看到斑駁的青銅表麵凝結著暗紅色血痂，每轉動半圈就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仿佛碾碎了無數個時空。
    “這是······主神麽？”
    冷汗順著脊背蜿蜒而下。
    陳棠不確定這是不是主神，他隻知道主神的力量與存在形式絕對是遠超想象的級別。
    或許這並不是主神。
    或許這就是主神。
    不論如何，反正他真的不確定。
    思索間。
    神識觸須突然被某種冰涼的事物纏繞，半透明的青銅鎖鏈從碎片深處湧出，而陳棠的真靈中也有類似的青銅鎖鏈像是受到召喚似的湧出。
    鏈條上密密麻麻刻著他的輪回者編號9527。
    陳棠立馬意識到，這是主神在他體內留下過的痕跡，這大概就是身為輪回者的印記和束縛。
    對此他並不意外。
    事實上沒有這種痕跡才奇怪，不然主神怎麽可能隨意控製那麽多輪回者。
    他離開無限空間後也經常嚐試去除這個玩意，但是很可惜，他甚至都做不到感知到這個東西的存在。
    而此刻，或許是這種疑似自己人的痕跡激發了什麽功能。
    像是身份印記一樣激活了什麽。
    下一刻。
    就像是某種未知的枷鎖打開。
    大量記憶碎片突然倒灌進意識。
    他看見某個白袍身影在星空中崩解，數以萬計的光點從祂體內迸發；看見無數個世界泡在虛空中破裂，渾身浴血的輪回者們在空間褶皺裏廝殺；看見某個佩戴銀色麵具的女人站在時空亂流中，手中長刀斬斷三千因果線······
    那是未知的陌生“記憶”。
    有的陳棠能夠理解，有的則是廣闊、複雜、偉岸到超脫陳棠的想象。
    仿佛整個宇宙的奧秘都在這一刻強行塞進他的腦海。
    他看見無盡的星河在生與滅的輪回中閃爍，每一顆星辰都承載著一個文明的興衰。古老而神秘的符文在虛空中浮現，它們組成一段段晦澀難懂的經文，講述著創世與終焉的史詩。
    他看見一座座巍峨的神殿在光芒中坍塌，巨大的神像轟然倒地，塵埃中升起無數悲鳴的靈魂。戰爭的硝煙彌漫天際，各種奇異的種族在戰場上拚殺，他們的血液染紅了大地，也染紅了陳棠的“記憶”。
    陳棠還看到一片被遺忘的廢墟，殘垣斷壁間生長著詭異的植物。一隻巨大的眼睛在廢墟上空睜開，冷漠地注視著世間的一切。無數觸手從地底伸出，仿佛在探尋著什麽禁忌的秘密。
    許多聞所未聞的畫麵不斷的在陳棠腦海裏滑過。
    沒錯。
    就是滑過。
    大部分的畫麵都沒有被陳棠記住，而是直接像水遇到篩子似的濾了過去。
    隻留下一些不影響大局的同時還比較關鍵的信息。
    陳棠放空心思，用一種極其特殊的底牌讓自己盡量不去沾染這些因果。
    他深知知道的越多就死的越慘的道理，許多信息是一點都不敢讓其在自己的識海裏過多停留。
    有部分信息更是一碰到就立馬狠狠的用特殊底牌鏟除的幹幹淨淨，生怕留下一點的痕跡。
    畢竟對於真正的強者而言，哪怕是直呼他們的名字都會立馬讓他們感應到，然後隔著無數世界直接鎖定過來。
    更別說去直視這種記憶畫麵了。
    對於真正的強者而言，這與站在他們麵前指著鼻子罵他們沒有區別。
    恍惚間。
    陳棠發現自己似乎就吸引到了回憶畫麵中某個存在的注意，可以看到某個銀色麵具的女人違背了記憶裏既定的行為，記憶畫麵裏本不該亂動的她竟是若有所思的看了過來。
    顯然，這是發現了他的窺視。
    除此之外，顯然不止這一位存在意識到了他的觀察。
    他們的目光跨越時間與地域而來。
    好在陳棠早有準備。
    陳棠深知這些記憶裏的存在絕對都相當的牛逼，對於這種級別的存在而言，哪怕是他跨越無數世界、時空之後的一縷目光，也依舊能讓他們察覺到。
    到時候很有可能被順著找上門。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
    陳棠事先準備的眾多底牌之一在此刻發揮了作用。
    硬碰硬或許他不行。
    但是論逃跑、避戰、複活等一係列手段，他是相當專業的。
    某種連他都感到心疼的底牌發動，將某些避不開的因果強行嫁禍給了許多別的存在。
    其中自然包括那道“目光”。
    “滋啦——”
    左手掌心突然傳來灼痛。
    陳棠低頭看見皮膚下浮現出血色齒輪，十二枚指針正在緩緩轉動。
    當分針劃過某個刻度時，他仿若聽見無數個如同他一樣在無限空間破碎之後逃脫無限空間的輪回者，在不同時空與世界線中發出的慘叫。
    這並非錯覺。
    而是陳棠真的將自己招惹的因果強行嫁禍給了別人。
    那些家夥所處的世界，真的引來了一雙雙大手的鎮壓。
    這是陳棠發動了自己極其稀有的一次性底牌之一，其沒有具體的名字，功能則是嫁禍。
    所謂的嫁禍，就是在因果以及更多本質的層麵上ctrl x+v，將陳棠招惹來的一係列麻煩轉給別人承受。
    其強度讓陳棠基本上可以放心。
    嫁禍隻能用兩次。
    上次他可是用這個能力把主神的抹殺懲罰都給騙過去了。
    陳棠可以確定那銀麵女人絕對刀都磨出火星子了，結果轉頭就砍到穿越某個修仙界的倒黴蛋輪回者頭上。
    “道友你死得好慘啊哈哈哈哈！”
    陳棠不僅嘴上沒有一點抱歉，臉上顯然也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沒有一點感到良心痛的樣子。
    沒辦法。
    輪回者的字典裏壓根沒“良心“這詞。
    他們的人均甩鍋速度比量子傳輸還快，受害者名單連起來可繞地獄三圈半。
    相比較良心痛。
    陳棠隻能感覺到一絲絲心痛。
    這是他真正意義上的保命底牌之一，以後可就又少了一個保命手段，隻剩下億低點點能用了。
    不過好消息就是雖然用掉一個極其珍貴的底牌很心疼，但是能夠活下來就是皆大歡喜。
    接下來就麻煩那些家夥好好的替他擋一擋災了。
    感受到周圍世界沒有瞬間被毀滅，沒有絲毫心理負擔的陳棠這才放下心來繼續感知麵前的碎片。
    很快。
    更多有用的信息傳來。
    雖然剛才那些記憶也是很珍貴的信息，讓他得以一窺部分毀滅無限空間的參與者。
    但是對他來說這不是有用的信息，而是燙手的山芋。
    眾所周知。
    被綁匪綁架不一定會被撕票，但若是看到了綁匪的臉，那麽大概率是要被直接滅口的。
    這種記憶雖然不算同理，但是與這個道理的結果是差不多的。
    他敢多看兩眼，就很有可能被那群絕世猛人找上門滅口。
    畢竟他現在某種程度上勉強也算是無限空間的遺老了，被一起清算了似乎也並不奇怪。
    畢竟對於主神那樣的存在而言，恐怕自己對祂殘留的記憶與印象，都可能成為祂重新歸來的手段。
    大多數輪回者本身也會成為毀滅主神的那夥人清算的目標。
    所以對於陳棠而言，相比較燙手山芋一般的記憶畫麵，隨著那些記憶畫麵之後的信息才是有用的信息。
    那些信息蘊含著對於這碎片本身的大致介紹。
    這信息並非某個存在留下的記載。
    而是神識對於事物本質的讀取功能所得到的信息。
    在這信息中陳棠了解到。
    這不是主神的屍體。
    應該說是無限空間的屍體，或者說是無限空間的部分碎片。
    沒錯，主神與無限空間不可等同。
    事實上，主神是主神。
    無限空間是無限空間。
    主神是無限空間的創造者，無限空間是主神的工具。
    兩者之間自然不能等同。
    而陳棠麵前不是主神的屍體碎片，這顯然才是正常情況。
    主神絕對已經被那群絕世猛男追殺的屍骨無存了，如果真有屍體被他發現，那絕對是還沒有死透。
    畢竟對於主神那樣的存在而言，恐怕自己對祂殘留的記憶與印象，都可能成為祂重新歸來的手段。
    所以，這絕非主神的屍體。
    此刻陳棠麵前的。
    其實是無限空間的碎片。
    而這塊碎片裏，此刻包含著諸多被封印的悖論世界線。
    所謂的悖論世界線，就是主神為了反複利用某個副本世界而複製出來的一堆類似卻小得多的殘缺平行世界，在被輪回者通關過後封存在這。
    它們可以說是被輪回者們肆虐過後留下的殘餘垃圾。
    跟隨信息中的記載。
    他的神識在碎片中好似無限大的空間裏延伸，很快就找到了一片琥珀色光芒。
    那些凝固的光暈裏漂浮著細小的黑子，每個黑子似乎都在釋放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陳棠明白這些都是來自無限空間的一些被封印的“錯誤”，是主神隕落時來不及修正的悖論。
    那每一個黑子基本上都是走向了終末的殘缺世界線，裏麵或許有輪回者留下的機械大軍，又或許封印著某個輪回者留下的足以毀滅世界的怪物。
    除此之外。
    這裏再也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這裏隻是無限空間裏一個埋藏廢棄世界線的垃圾場或者說儲藏室。
    在無限空間崩碎之後，這部分碎片流落到了這個世界。
    至於外麵的噬菌體狀要塞是什麽東西，碎片裏也有簡單的信息記載。
    當無限空間破碎時。
    它的爆炸是發生在所有時間上的，它的餘波也是波及到任何時間的。
    於是，這塊碎片墜落到了幾千萬年前的這個宇宙。
    然後。
    因為碎片本身有無限空間部分的無限本質，如果對其抽取能量的話可以輕易做到無限能源。
    於是，碎片被宇宙中的某個機緣巧合下找到它的外星種族進行研究。
    隻不過它們顯然研究不明白。
    到死也不知道這是什麽玩意，更不知道它的核心原理是什麽。
    直到文明覆滅時，讓逃生艦隊帶著碎片奔向無垠宇宙。
    之後兜兜轉轉。
    十萬年前，早就文明覆滅在艦隊上的外星文明，帶著無人的艦隊最終墜毀在了藍星。
    作為星際飛船的噬菌體狀要塞，裹挾著無限空間的碎片深埋在藍星，直到今天被陳棠發現。
    在搞清楚這些大概信息之後。
    陳棠望著麵前巨大的噬菌體狀要塞以及其核心處的無限空間碎片眯起眼睛。
    這次的海底探索。
    顯然是相當有成效的。
    那來自外星的噬菌體狀要塞，顯然讓陳棠對於這個世界的世界觀認知有了更深的補充。
    這個世界的超能力很有可能與曾經墜毀在地球上的外星艦隊脫不開關係。
    或許08年的超能覺醒，就是其他某個外星飛船被發現了，從而釋放了某種特殊組物質所導致的。
    經曆過許多的陳棠有這樣的猜測。
    不過這並不重要。
    對於陳棠而言，最重要的其實是這塊剛發現的無限空間碎片。
    這個擁有無數廢棄世界線的無限空間碎片，絕對是一個待發掘的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