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Chapter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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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席靳在一起很輕鬆。
    更何況他們還有共同的回憶。
    舊時往事翻過滾滾紅塵,像是泛黃的扉頁,有些已經記不清晰。
    而眼前陪著她長大的竹馬,這是現實意義上的一架小小的時光機。
    跟他在一起,總能想起來以前那些美好而天真的東西。
    薑梔枝不愛吃米飯,隻吃壽司上麵的那一點東西。
    席靳很自然的接過她啃過的壽司,塞進嘴裏,就是她喝剩下的果汁,咽進胃裏。
    氣氛剛剛好,薑梔枝甚至還讓服務生送上來了一瓶果酒。
    多種漿果混合的味道,木質的塞子拔開,甚至還能聞到車厘子混合著桑葚的香氣。
    兩個人坐在巨幅落地窗前,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亮起霓虹色燈光的曼哈頓盡數收於眼前。
    薑梔枝抿了一口果酒,小小聲的歎氣,
    “隻是我也沒有想到,僅僅是6年的時間,父親和母親就可以走到這一步……我甚至無法認同他就是我記憶中的爸爸。”
    少女卷翹的睫羽垂了下去,眼裏的神色有些黯然,
    “小時候我總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媽媽,而爸爸是這個世界上最負責任的爸爸。”
    “他會在下班的時候給媽媽買一支新鮮的玫瑰花,會讓我坐在他脖子上騎大馬,他總是說我是他最心愛的女兒,他說有我和媽媽,他這一輩子就足夠了……”
    她輕輕的抿了一口果酒,眼底閃過迷茫,
    “隻是我不理解,為什麽僅僅6年時間,一切就都變了呢?”
    坐在她對麵的青年跟她碰杯,碧藍眼眸閃過心疼,聲音很輕,
    “有沒有可能,不是一切都變了,隻是他裝不下去了呢?”
    那雙含著水汽的眼睛轉了過來,席靳摸了摸她的腦袋,
    “商伯母年輕的時候是校花,家境優渥,很多人追,而彼時的薑伯耀從小城市考入A大,說著有些蹩腳的普通話,連英文都說不流暢。”
    “枝枝,如果你是他的話,在麵臨如此優秀如此耀眼的同齡人,會怎麽辦呢?”
    唇紅齒白的少女靜靜想了想 :“我可能會偷偷仰慕她。”
    “可根據我從爸爸那裏聽到的故事,薑叔叔格外勇敢,他勇敢的追求遠超他那個階層的商秀蘭,表白,送花,寫情詩,遊湖……”
    “能夠僅僅憑借文化成績考入A大,薑伯耀很聰明,又長了一張標準的學霸帥臉,被女孩子青睞也很正常。”
    “如果這個故事停留在校園,那確實算得上是一段佳話。”
    “畢業之後果然等來了棒打鴛鴦,可伯母很堅持,薑伯耀依舊窮追不舍,外界的壓力總是容易激起年輕人的叛逆心,他們以為憑借愛情就可以對抗整個世界的法則,所以外界的壓力越大,他們就越是堅定……”
    席靳的聲音頓了頓,看向眼瞳逐漸增大的少女,牽了牽唇角,
    “後來有了你,兩位老人堅持不住,又見薑伯耀這種寒門貴子確實有能耐,便同意他們結了婚。”
    “有嶽父家的背景和錢財,薑伯耀可以說是少走了20年彎路,他不必進大公司,不必從小職員做起,他唯一的付出就是那場酣暢淋漓的追求,而學習的對象是富家校花,他怎麽都不虧。”
    “或許,從第一麵的初見開始,薑伯耀就存了借著女孩子晚上爬的心思呢?”
    薑梔枝完全愣住了。
    在童年的故事版本中,她的父母一見傾心,兩兩鍾情,最後走進了婚姻的殿堂,廝守終身。
    而在長大後的版本裏,簡直就像是一場恐怖的獵殺。
    對麵的男人看著她笑,燈光自身後打來,落不進他的眼睛。
    那雙碧藍的眼眸暗沉沉的,連聲音都帶著低啞,
    “不要太相信男人,枝枝。”
    “他們都會騙人,總會說很多謊話。”
    麵容白皙的女孩握著手中的酒杯,隻覺得嘴巴裏有些發苦。
    過了好一會兒,那雙含著水汽的眼睛盯著他,輕聲問道:
    “席靳,那你呢?你也會騙我嗎?”
    肩膀寬闊的青年慢慢俯身過來,高大的影子完完全全籠罩了她,帶著某種迫近的危險。
    記憶中的少年褪去稚嫩,已經長成一個完完全全,成熟又英俊的成年男性。
    深邃優越的五官隱在黑暗中,隱約的清酒香氣幽幽傳來,掃過她的臉頰。
    可薑梔枝隻能看到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盯緊了她,籠罩著她,直至貼近她。
    晦暗又冷靜的情緒在那雙眼底交織,伴隨著滾燙與迷離,逾越與觸犯。
    記憶中陽光開朗的竹馬眼眸半眯,帶著酒氣逼近她,過分修長的指骨一寸一寸,輕輕落在她的脖頸上。
    像是四麵八方傳來絲絲縷縷的線,纏繞著她,束緊了她。
    帶著鋪天蓋地的侵犯性,邁出了屬於朋友的禁區。
    直至生著薄繭的指腹在她脖頸遊移,緩慢而危險,抵著她的下顎,迫使她抬起頭來。
    離得太近,恍惚間連呼吸都融為一體。
    他的唇緊挨著她的唇,滾燙的吐息伴隨著呢喃。
    聲音明明低得過分,卻讓薑梔枝大腦中的警報都在拉響,手指都激起一陣陣的顫栗。
    “我也是壞蛋,寶貝。”
    他用這樣完全陌生的稱呼喊著她,低而熱的呼吸撲在她唇上,若有若無的蹭過她的唇瓣。
    “別信我。”
    “我都在腦袋裏欺負過你一萬遍了。”
    他的聲調格外啞,低下頭來輕輕吻著她,
    “幻想你,弄哭你,哄著你,**你,逼迫你……”
    他這樣說,又拉開距離,盯著她的眼睛輕聲問她:
    “寶貝,你連這也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