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番外if線:Chapter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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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梔枝一夜好夢。
    她趴在床上醒了會神,又像往常一樣洗漱,下樓。
    剛下了樓梯,就見穿著鐵鏽紅潮牌短袖的席靳趴在沙發扶手,領口處的雙層項鏈交錯撞擊,過分修長的手指抬起,有一下沒一下的逗著狗。
    商秀蘭女士也抬頭:“醒了乖乖,去洗手,媽媽今天煲了你愛喝的海鮮粥。”
    薑梔枝“嗯”了一聲,還沒忘在經過席靳的時候,像往常一樣微微犯賤的踢了他一下,
    “幹嘛小席,見到我也不打招呼!”
    席靳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奇怪。
    “沒禮貌。”
    薑梔枝銳評。
    “這孩子——”
    商秀蘭連忙打斷她:“又欺負人家小靳,人家一大早就來了,聽說你沒醒,在這裏等著你都快兩個鍾頭了。”
    “你倒好,見到人家就欺負他。”
    “這是欺負嗎?”
    穿著蕾絲睡裙的少女眼睛圓圓,一臉難以置信:
    “席靳,你在這裏等著我呢?你是不是等了我兩個小時,就是為了背刺我,讓我挨媽媽訓!”
    一直沒說話的席靳又抬起眼睛看了她兩眼,表情有些別扭,但還是為她澄清:
    “沒有,伯母,她沒欺負我。”
    想著曾經對方的謬論,席靳無端覺得耳朵有些紅,輕聲道:
    “她這是疼我呢。”
    薑梔枝“嘶”了一聲,抖落滿地雞皮疙瘩:
    “犯什麽病?好嚇人……”
    “走了走了走了……”
    她火速往廚房的方向趕,席靳看了她一眼,狗也不遛了,又火速追上。
    正在喝茶的薑母笑著搖了搖頭。
    旋轉樓梯上傳來聲音,她一回頭,眼底有些詫異:
    “言言?”
    言言這孩子勤奮用功,一邊兼顧著學業,一邊還要在公司裏幫襯著,他很少懶惰,更別提這個時間才醒。
    “是不是生病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商秀蘭女士連忙起身,去摸他的腦袋。
    陸斯言垂著眼睛沒說話,他皮膚白,連沒睡好時的黑眼圈都比別人清晰,看起來精神不是很足,隻是小聲叫了句“媽媽”。
    “是不是最近累著了?都怪你爸,你才多大的人,開學才剛剛上大二,19歲的年紀,他就把你當公司的那些成年人使喚了。”
    “外人畢竟不放心,我也想為爸爸媽媽分憂。而且新的生產線也是我的提議,我應該盯著的。”
    陸斯言本來就清瘦一些,嗓音有些啞,頂著一張精神不太足的臉,看起來似乎整夜都沒有睡好。
    這副樣子越發可憐,商秀蘭女士連忙打發他去餐廳,又念叨著為他燉個補氣血的湯。
    陸斯言沒有講話,一雙黑沉沉的眼睛浮現出晦暗神色。
    從深夜到天明,將近10個小時的時間。
    紛亂錯綜的思緒在他腦海中糾纏結網,偏偏全都是肮髒不堪的想法。
    他恥於他的猶豫和動搖,更在天光大亮的那個瞬間蒙上了濃濃的羞愧。
    養父重視他,養母疼愛他。
    他得到了最好的教導,擁有了幸福的家庭,薑家的大廈為他遮蔽風雨,讓他不用在漏風的房子裏瑟瑟發抖,不用舉著凍瘡過後又疼又癢的手打豬草,不用被丟石頭罵野種,不會被欺負……
    曾在很多個生日裏,在被家人和愛包圍的瞬間,他也在許願一輩子守護好父母妹妹,守護好這個家。
    可是在那個漫長到似乎沒有邊際的夜裏,他卻一寸寸下墜淪陷,縱容自己彌生出千萬條與她廝守的想法。
    這是不應該的。
    這是罪惡的。
    他不該對他親手照料,對他疼愛的養妹,有如此不堪的念頭。
    他不該在得到了養父養母的那麽多疼愛之後,生出引誘他們唯一的女兒的念頭。
    某種罪惡感像是橫生的荊棘,在無處不在的陽光中絞緊了他,深深紮入那種可以洞穿他的羞惡和恥辱。
    餐廳裏傳來笑聲,陸斯言眼皮猛然抬起,臉色瞬間又白了幾分。
    陽光明媚,他的肮髒卻無所遁形。
    整夜整夜的沉淪中,他甚至不敢用這副模樣對上那雙幹淨的眼睛,他甚至不敢看見她的表情。
    “媽,公司那邊還有個會,我不在家裏吃飯了。”
    陸斯言腳步聲猛然停住,強忍著落荒而逃的衝動,平穩地將這句話說完。
    “那我給你打包一點,你路上吃,外麵的飯不幹淨。”
    女人的身影消失,陸斯言依舊靜靜的站在門外。
    餐廳裏傳來笑聲,他們倆在一起似乎永遠那麽快樂。
    某個念頭動起的瞬間,陸斯言的視線越過窗戶,落在那兩道身影上。
    纖細漂亮的少女眉眼彎彎,肩寬背直的混血青年金發張揚,正在耐心的給她拆炸好的帶魚。
    陽光落在他們身上,連融洽的氛圍都顯得格外般配。
    在席,薑兩家,在圈子裏的所有人眼裏,他們兩個都是最般配的青梅竹馬。
    眉眼陰鬱的青年握緊了手機,黑色碎發遮住了思緒。
    昨晚的時候,他還在教育自己的妹妹少看言情小說。
    可現在,反倒是他分不清現實與文藝作品的界限。
    她隻是覺得新奇,覺得好玩,懷揣著好奇的心思看一看。
    就像幼時她不熱衷養魚,但總會在經過水族館時看幾眼。
    可是他不該縱容著自己陷落,去褻瀆她。
    腳步聲傳來的瞬間,餐廳裏的少女舉起手臂,跟他打招呼。
    陸斯言點了點頭,謝過母親轉身離去。
    金色的陽光灑落地麵,大步離開的陸斯言的眯了眯眼。
    而距離不遠的餐廳裏,席靳把玩著刀叉,折射的銀光落在他眼上,照的那雙碧藍的桃花眼都帶著某種窘迫。
    可偏偏對麵的人不依不饒,帶著某種熟悉的惡劣,像個故意看他笑話的小惡魔,
    “講講嘛,席靳,講講嘛……”
    她的調子拖得長長,撒嬌的意味很足,
    “什麽叫都怪我害你失眠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夢?又為什麽席伯伯會嘲笑你啊?”
    席靳耳朵通紅,又架不住她撒嬌,含糊不清的說了幾個字:
    “就是那種夢。”
    對方像是不懂:“什麽夢?”
    把玩著刀叉的混血青年臉頰漲的通紅,聲音又低了幾分:
    “昨天看的視頻……視頻上那種夢……”
    對方“噗”的一聲,笑的在椅子上震動起來。
    席靳臉更紅了,“薑梔枝,你答應了我不笑我的!”
    被他點名的少女清咳一聲,很過來人一般的安慰他:
    “春夢嘛,很正常!”
    “你是不是夢遺了?”
    席靳臉頰爆紅,無地自容。
    對方好兄弟一半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
    “我們小席長大了!”
    席靳憋的臉通紅,又很沒有底氣,故作不經意的試探著:
    “什麽叫很正常?你也會這樣嗎?”
    “不告訴你!”
    對方喝了口粥,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
    “那你夢到的另一個人是誰?電影明星?”
    席靳搖頭,不敢看他。
    薑梔枝忽然用狐疑的眼神看著他:“你不會夢到我了吧?”
    席靳隻覺得腦袋裏“嗡”了一聲,耳朵都紅的像是在滴血,試探著問她:
    “如果是你呢?”
    “是我就是我唄,反正就一個夢。我之前的時候聽到過猴子他們聊天,反正第一次夢到誰的都有,什麽島國明星,什麽二次元人物,什麽虛擬偶像……反正就是無跡可尋。畢竟你身邊也沒有別的女性朋友,而且我又長得這麽漂亮,被你夢到也正常!”
    對方聲音輕快,又在桌子下麵輕輕踢了踢他的小腿,
    “不過到底是誰?真的是我嗎?你對我做什麽了?”
    這樣的動作以前做來稀鬆平常,可是短短一夜時間,什麽都變了。
    腦海中又浮現被他掐著扯開的白嫩雙腿,和一片混亂中,那雙腿上被他掐出的,像是受過什麽淩虐的曖昧紅痕。
    席靳窘迫到又夾了塊帶魚,開始拆上麵的刺,眼神閃躲到不敢看她:
    “少自戀了,你那麽煩人,誰會在這種時候夢見你?”
    怕她誤會,麵容深邃的混血青年又補了一句,
    “不知道是誰,看不清臉,反正我沒有喜歡的人。”
    “快吃,別問了——”
    席靳將拆好的帶魚肉遞過去,試圖用美食堵住她的嘴。
    目光掃過濕軟唇瓣,席靳嘴裏的話突然卡了一下。
    她的嘴怎麽那麽紅?
    要是能親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