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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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會七點準時開始,當優秀學生代表的好處之一就是能和領導們一起坐前排看表演,。
    薑絕回啼祿小區洗了澡換了新校服,順手把姚宴昇給的帕紙帶上,就回學校,到了校門口就碰上了蘇思呦和她家人,薑絕和蘇思呦經常待在一處,她家人是知道的,就讓薑絕幫忙帶著她往老師安排好的位置坐,自己等晚會結束了在來接她。
    因為下午的時候薑絕和另外兩個男生表現優秀,領導在飯桌上誇獎了他們,還給每人一個筆記本和一束花以示獎勵,教導主任就特意安排了他們三挨著領導坐,連帶著蘇思呦也換了位置。
    他們三抱著鮮花坐在一眾穿著低調的領導和老師旁邊顯眼至極,除了他們自己也沒人能領會那種訴說不了的情緒,悲也不對喜也不是。但這個行為也打消了傍晚亂嚼舌根和不明所以的人的懷疑。
    那個長得周正的男生低聲詢問薑絕:“這也算共患難過,我叫千隨,我還沒知道你的姓名呢”
    薑絕也低聲回說了名姓。
    “這是你的妹妹?”
    “我不是,哥哥你長得真好看但眼神可能有點毛病,在這種場合你應該認為我是學生才對”
    薑絕沒想到蘇思呦會回懟一個不熟的人,接話道:“她是我同桌,年紀小但智商很高,她家人讓我幫忙照顧一下,就一起坐過來了”
    “是我理所當然了,抱歉啊,小同學”
    適時禮堂觀眾席的燈暗了下來,一男一女兩個穿著靚麗的學生主持人進場串詞。
    熱歌開場調動觀眾情緒,順後每個節目都有亮眼之處,但薑絕抱著本子和花不方便挪動,坐久了再好看的節目也覺得累,勉強的看著台上的節目出神。
    演出到了下半場,他們班的江安、鵬舉、王越一、體委和英語代表錢玉嵐上台表演,江安、鵬舉和王越一為武拿劍、穿著黑白相間的漢服同體委、錢玉嵐為舞拿傘、穿著紅白相間的輕紗衣或纏繞或擊打在一起,伴隨著精心設計的橋段,錢玉嵐中劍,江安那個角色憤然怒起拿了她的傘和其他人廝殺,最終負重倒地,武術和舞蹈剛柔並濟的結合引得觀眾時不時高聲唱好。
    趁著觀眾情緒激動,千隨小幅度挪了下,用手背輕推了下薑絕的衣袖,眼神示意她可以把花給他拿著,薑絕領會遞花給他時趁機伸腿挪臀,鬆了筋骨薑絕覺得台上的節目也變得好看許多。江安表演到悲壯倒地那一刻,眼神盯住的方向正是薑絕這片區域,薑絕和她對上視線瞬間像能感同身受她這慷慨赴死的決心。
    江安他們表演結束後緊接著是高三年級帶來的合唱和舞台短劇,接著伴隨男女主持人上台,舞台中間的燈光暗下,主持人串場詞說完退下,燈光複又緩慢亮起,台上多了架鋼琴,姚宴昇穿著白色西服坐下,他抬手放在鋼琴上,樂曲響起,觀眾席裏有人小聲的驚叫。
    薑絕不懂音樂不知道彈得好不好,聽他的琴聲身子自然而然的端正坐著,覺得這曲子很捉人心弦,情緒會隨著曲調的律動輕輕起伏,高潮來臨地時候,舞台上升起煙霧,燈光分了好幾層打在他身上,氛圍感太強讓薑絕想到了小說上寫地溫文爾雅地紳士,又像是神話故事裏憐愛世人的神仙,覺得他遙不可及。
    一曲終,掌聲雷動,原本安靜的觀眾席裏尖叫不息。
    蘇思呦激動的拉著薑絕的手,帶她鼓掌,開心說道:“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如果姚宴昇穿著的是飄逸的漢服,彈的古樂,這句詩就很配他了,薑姐姐你說是不是?”
    薑絕找不到形容詞去描述那畫麵,但蘇思呦說的境界她也沒達到,共情不了。蘇思呦眼裏都是求認同感,薑絕為了哄她連連點頭說是。
    元旦晚會在主持人伴著退場曲說著巧妙地致辭中結束。
    優秀學生代表們得等領導們離開了才能退場。
    蘇思呦憋不住想上衛生間,薑絕隻得等老師都走了才帶她回教學樓上,再出來學生和家長們都散的沒幾個了。薑絕一手拿花和本子,一手牽著困了的蘇思呦往校門走。
    路過他們班教室時,忽然聽到裏麵有動靜,蘇思呦嚇得都忘了困,抱著薑絕的左手,托著她就要跑。薑絕比較淡定,不怕鬼也不怕怪,直接進教室門抬手就開燈要看看是什麽。
    薑絕動作太流暢,蘇思呦沒法反抗被帶進了教室,燈光突亮她下意識拿手遮眼不敢看,隻聽得砰的一聲。
    “你怎麽沒開燈”
    “嚇到你們了嗎,抱歉,我就拿個落下的衣服,有手機的亮光就夠了,哦,剛才手機扣上了才沒光線”
    蘇思呦聽到他們的對話,才敢把眼睛睜開,看到是姚宴昇鬆了口氣,埋怨道:“薑姐姐,你的速度太快了我都沒反應過來,嚇死我了,要是壞人怎麽辦”。
    “教室開著監控,後邊十米處老師辦公室裏還開著燈,前邊有保安,怕什麽呢”
    姚宴昇淺笑道:“是我考慮不周,以為沒人回來教室沒開燈引起的,走吧,該回家了”
    薑絕順手關了燈、閉門和他倆朝校門走,蘇思呦依舊抱著她的手沒放開。
    “你的那些朋友呢?沒等你?”
    姚宴昇知道蘇思呦問的是江安他們,懶懶的回應:“先回去了”
    “喔,我還以為你們分不開呢,原來也有拋棄你的時候啊”
    “拋棄?他們有事就先走了,沒到可以用拋棄這麽嚴重的詞的地步,那邊向我們招手的,是你媽媽嗎?”
    “嗯嗯,我就先走了,薑姐姐再見”
    姚宴昇看她飛一般跑向她家人,也沒跟他說聲再見,和薑絕說道:“好絕情的小孩,剛剛還在和你聊天,轉頭招呼都沒打就走了”
    “她一向如此決絕,今天也是第一次跟我說再見”
    穿過了校門口,薑絕自動站到離街燈五米處一旁的台階上等林叔的車。
    她停姚宴昇也停,薑絕回頭看他一眼,等了好一會兒,薑絕疑惑:“你也在等車嗎”
    “嗯”
    清風拂過,薑絕下意識用臉去接這清爽的風,風裏帶著微微特殊的香氣,薑絕回頭看旁邊的人,清風悄悄掀起他的衣角薑絕篤定這是他衣服上沾染的氣味。
    順著風動的痕跡看到了他右手上還留著血珠的傷口,薑絕記起剛才開燈時的那砰聲,也許是那時不小心劃傷的,帶了點愧疚,從兜裏拿出他給的紙巾遞給他指著傷處說道:“你的手受傷了,這個給你”
    薑絕便沒再說話,看著對麵的街景,燈火闌珊,偶有幾輛車帶著轟鳴聲快速掠過,眼神追隨著車輛行駛過帶來的光線變化,踮了踮腳看左邊的車道盼望林叔能早點來接她。
    “薑絕,你的鞋帶散開了”
    薑絕低頭一看還真是,她手裏拿著東西不好蹲下,遲疑道:“你可以幫我拿花嗎”
    姚宴昇點了點頭接過那花,她則把筆記本往腹部一藏蹲下係鞋帶。
    剛係好林叔的車就停在了她麵前,她起身也沒記得把花拿回去,就要去開車門。
    姚宴昇提醒道:“薑絕,花還沒拿”
    薑絕不知道拿這花能幹什麽,要是陳韻問她又要解釋,隨口道:“送你了,就當是你今天上台演出的禮物,走了,再見”
    車行駛出了一段距離,薑絕回頭姚宴昇依舊站在那裏。
    薑絕的車遠去徹底看不見了,姚宴昇才往對麵啼祿小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