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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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倒沒在意有沒有老師看見,因為她剛進園子的時候就當著張祿的麵摘了一把塞嘴裏吃了,還問生物老師要不要吃,她可不可以搞點回去種,看到個長得粉嫩的實在可愛,摘了送嘴裏:“哇啊,這顆好酸,呸呸呸”
季雲徜毫不意外的哈哈大笑起來,摘了一顆遞給她說道:“你的眼光不行啊,來,嚐嚐我摘的這顆,包甜”
“我不要,你眼光也不見得比我好,哼”
江安推開了季雲徜走到姚宴昇這邊看他和薑絕摘得的,一對比他們的比她和同桌摘得草莓顏色要深一些,順手拿了幾個來嚐都很甜,就跟姚宴昇請教,他道:“你不是嚐了很多草莓了嗎,顏色不同長相不同味道就有變化,顏色太淺會發酸,過深也不行口感變水等不到運輸就爛了,你要是分辨不出來就拿幾個去對比吧”
江安就拿了幾顆分給她同桌,季雲徜也過來吃了幾顆覺著不錯又拿走幾顆。鵬舉倒是摘了一大捧過來說:“他們吃了這麽多,這是我摘的送你們充量”
薑絕看著上麵一大堆成色不好的,怕姚宴昇抹不開麵子直接道:“不用了,你這摘的成色不好,我們自己摘就行,既已摘了放回你的籃子裏吧,你的還差我們一大截呢”
“薑絕,那我認你當師傅,你教教我怎麽判斷摘哪些吧!阿宴,薑絕教了你這麽久,把你教到能在班裏排得上名,我覺得你也應該叫她聲老師才是”
鵬舉這一行為在薑絕看來簡直莫名其妙,她可不想收什麽徒弟,姚宴昇不僅沒反對還有些興趣的樣子,薑絕直截了當道:“鵬舉,你要是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我,我有空會答複你的,我不當誰的師傅。姚宴昇,你要是認我當老師,我就不可能把你和我放在同等的關係上了。我們是同學,互相幫忙才是同窗之情,別給我戴高帽”
鵬舉撇撇嘴離開了,姚宴昇向薑絕保證不會把她當老師會互幫互助。為預防他們又再來,薑絕在摘滿一籃去放好後,拉著姚宴昇到了她室友錢玉嵐那邊。
姚宴昇道:“你喜歡吃草莓啊?”
薑絕確實過來這邊看到很多長得很好的順手吃了一些:“還好,它們長得像很好吃的樣子,隨口吃幾個而已。你別把它當禮物送我啊,在這摘兩天可能就膩到不想吃了”
“不會,那你有喜歡吃的水果嗎?”
“嗯,楊梅和荔枝,夏天的時候,把楊梅和荔枝用紅糖熬煮再加點鹽,放涼然後放上一片檸檬放冰箱裏藏了兩小時之後,特別好吃,冰涼涼的,酸甜口還帶著檸檬的香氣。唔,現在不是夏天吃不到”
錢玉嵐聽見了兩眼放光,搭話道:“我也喜歡楊梅荔枝糖水,我家也經常弄,我特別喜歡吃用鹽泡過的楊梅,覺得比糖漬過的還好吃”
薑絕很驚訝她也喜歡這麽吃:“哎,我也喜歡這樣吃,就愛它那又酸甜又帶著鹽的鹹的味道,吃完之後口腔裏殘留的汁水特別上癮,那你喜歡用鹽水泡其他水果嗎?比如草莓你有加過鹽嗎?不管酸的甜的苦的澀的水果都可以加鹽那種”
錢玉嵐如同找到知音般道:“隻要是水果我都喜歡浸了鹽再吃,感覺比原本的在口感上要更好吃,還有點酸的草莓加了鹽比甜的還好吃,我經常這麽幹我媽總說我,你是我在南城找到的第一個和我一樣覺得加了鹽的水果更好吃的人耶,好神奇”
她倆又讚歎了一番說什麽鹽不愧是百味之首,姚宴昇插不進她們的對話,安靜的摘草莓,薑絕似乎意識到忽視了她的夥伴問他道:“姚宴昇,你喜歡加了鹽的水果嗎?沒試過可以試一下特別神奇的感覺”
姚宴昇沒吃過什麽加了鹽的水果,這一聽就覺得有點恐怖難接受,他知道有些人確實喜歡用辣椒粉蘸酸口的水果,他也吃過但接受無能,還不如水果本身的味道或者加糖,南城本就是沿海城市不缺鹽的鹹味,搖著頭說沒有吃過還拒絕說不想嚐試。
又摘滿了一籃,薑絕站起來活動蹲得快麻木的雙腿,腿裏好像裝了好多小星星一閃一閃的刺激著神經,她用力的往前踢了踢想甩掉這種感覺,一腳就踩上了枝椏過長延伸出來已經腐爛熟透的果子,整個人就要砸到還蹲著的姚宴昇上。
錢玉嵐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她亂抓地右手,她借力穩住身子,姚宴昇站起來扶了下她的肩膀讓她站穩,她驚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錢玉嵐用力拉住她,她這借力砸過去,她和姚宴昇今天都要負傷。站穩後薑絕立馬跟錢玉嵐道了謝。
下午五點半收工,草莓大棚離住宿樓有段距離,張祿和兩個老師帶隊走前邊,另兩個走在學生後邊。剛過一片草叢,眼尖的學生就大聲喊道:“老師,那邊有三顆熟透了的木瓜”
班裏的絕大部分學生一出生起就待在大城市裏,沒親眼見過還掛在樹上的木瓜,驚歎不已,紛紛把老師圍了起來,攛掇老師去摘,一個學生鬧就夠煩了,更別說還是十多個一起叫嚷。
老師們年齡最小的也三十多了,更不可能親身給學生演示爬樹,就說他們誰有本事自己去摘,高亦空自告奮勇說自己去爬。薑絕隱約記得木瓜樹是空心的爬不得,以前阿婆都是用竿子捅,沒那麽確定就沒提醒。高亦空身高手長的伸手抓了副枝,待要借力往上,哢擦一聲副枝就被他拽斷了,殘肢還被他牢牢地握在手裏,在場人都被他嚇得心髒猛地狂跳了一下,虛驚一場,他還平穩的站著沒受傷。
老師也不敢再讓學生去爬了,怕出事,隻能勸他們放棄。學生們的新鮮感剛被激起,那能那麽簡單就放棄,紛紛想招,疊羅漢的跳起來夠的拿石子扔的。
薑絕對這些事沒有興趣,摘了一天的草莓手指尖疼看他們上躥下跳的隻覺得泛困,抬頭往天邊望去,隻見:西邊的橡膠樹葉子都掉光的隻剩禿枝還在張牙舞爪,西落的日頭正好降在了枝上就像一顆紅通通的鹹鴨蛋被插在了樹上,天邊撩起一整片一整片的或紅或橙或粉或白或青的雲紋。
傍晚的風帶著涼意,吹散了空氣裏的燥熱因子,裹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往人群裏鑽。晚風帶走了薑絕的困意,她貪婪的猛吸了幾胸腔的清氣,敏銳的嗅到了輕風裏夾雜著的腐草氣味,又反感的快速呼掉,四下查找哪來的腐爛味,入眼的是半米多高泡在淺水裏的一大片草叢,南川四季如春,新抽出的嫩芽和衰敗的枯草常常雜糅在一處同時出現,青草尖兒上一隻奄奄一息的蟲子還在努力的打著燈,扇動翅膀企圖飛翔。
薑絕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江安拍了下她的肩膀笑問想什麽呢這麽出神,張老師叫你過去找他呢。
張祿看過全部學生的檔案知道她是農村的,無奈那群學生死活都要摘那三個木瓜,他認為以薑絕的成長環境一定有這方麵的經驗,他跟薑絕說的時候,薑絕很無語這事她不想參與偏偏跟她求助的是老師,想了下最直接的就是用刀把木瓜樹砍了反正這邊最好長就是這類果樹,熟的可以直接吃,生的就用來炒菜但看她同學們的期待裏應該不想看到因為嘴饞害了一顆果樹的性命,那就隻能把它們捅下來了,薑絕往後找剛剛路過草叢時,看到的被插在地裏係著風袋子用來驅趕飛鳥的竹竿。
把杆子拿回來,他們也都明白薑絕的意思,但有些人提要求說想要完整的木瓜不想看到被捅破,嗯,不做事的要求真多,薑絕就讓手腳眼力勁好的在下麵接,自己不捅果肉,把竹子一端隨手編了下成個盤狀再去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