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出淤泥而不染,不染仙人?白鴞:交出李慕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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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雲觀,袇房內。
    李慕玄在和元正師伯談完後,便起身向對方拱手作揖。
    “晚輩告退。”
    “嗯。”
    元正點了點頭,起身相送,順帶想要叮囑些事情。
    然而,就在兩人剛到門口的時候,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突然響起,李慕玄抬頭看去,正是陸瑾和方洞天兩人。
    秋冬時節,夜晚的燕京應該很冷吧。
    “糟了,把他倆忘了。”
    元正心忖一聲。
    他的本意是想給個教訓了事,等李慕玄離開時把兩人放下。
    誰知道李慕玄真火焚身。
    煉了足足一個晚上。
    想到這。
    元正老道看向吹了一宿寒風的兩人。
    隨手一揮,凝實無比的勁炁便將吊著它們的繩子斬斷,順帶還將封住穴位的銀針抽出,“你們二人回去吧。”
    他倒是不擔心兩人給凍壞。
    好歹是練炁士。
    雖然封住了大部分經脈,但性命就在那,頂多是冷風如刀,涼颼颼的。
    而此時,隨著元正的聲音響起。
    方洞天看了眼師父,然後恭敬行禮,沒有多言,直接轉身離開。
    “嗯?”
    見狀,元正老道有些驚訝。
    按照常理來說。
    這混賬應該跟自己正麵對峙才對,怎麽一句話沒講扭頭就走?
    這時,陸瑾的語氣突然變得低沉起來,“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鬧,真正的失望,不是淚流滿麵,而是言語短短,目光冷淡。”
    “”
    聽到這話,元正頓時滿頭黑線。
    看來還是冷風吹少了。
    這倆貨,純記吃不記打,才剛下來,就敢給自己上眼藥。
    不行,下次還得找機會吊一晚。
    而陸瑾見老頭這副模樣,眼中閃過幾分狡黠,腳步一扭,卻是跟方洞天反其道而行之,小跑到自家師兄邊上。
    “師伯,若是無事,那師侄就繼續看相去了。”李慕玄開口。
    順帶一隻手拎起邊上的師弟。
    炁流運轉。
    替他做了個全身檢查。
    “去吧。”
    見狀,元正熄火的同時,開口叮囑道:“記得把玉花給戴上!”
    “玉花?什麽玉花,莫非師伯又給師兄什麽寶貝了?”陸瑾聽到這話,眼中瞬間放光,心中有些好奇起來。
    “知道了。”
    李慕玄喚出下丹田的玉花。
    刹那間。
    璀璨瑩淨的光華照耀四周,將李慕玄襯照的像個不染纖塵的仙人。
    就連普通的素白道袍,此刻也是仙氣飄飄,尤其再配上那張神情淡漠的臉頰,給人一種飄逸出塵的神仙氣。
    看到這一幕。
    陸瑾頓時瞪大了眼睛。
    “臥槽!這才一個晚上,我師兄怎麽就成仙了?”
    “我到底錯過了什麽?”
    而一旁的元正老道則是連連點頭。
    不錯,就是這樣子。
    仙人之姿。
    有這副神仙賣相在,何愁那些香客善信們不施舍捐贈?
    雖然有種誆騙世人的感覺,但為了種花麽,不寒磣,沒錢怎麽跟倭人在東北打?如果靠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能說服那些商賈豪強,又何必用這種手段?
    再說了。
    三分之一仙就不是仙麽?!
    想到這。
    元正突然拊掌笑道:“仙出白雲觀,師侄,日後你不妨叫白雲仙人。”
    而就在他說話間,陸瑾的聲音同時響起,“不染纖塵,師兄,你幹脆叫不染仙人,出淤泥而不染,喻意多好。”
    李慕玄:“”
    隻不過,還未等他開口。
    元正和陸瑾的目光便撞上,兩人雙目對視,眼中相互嫌棄。
    “白雲仙人,沒格局。”
    陸瑾心中暗自搖頭,覺得對方這個太簡單,一點嗶格都沒有。
    “出淤泥而不染這混賬,罵誰是淤泥呢?且不染的意境就低了,有不如無,實不如虛的道理都不懂。”
    “果然是小孩子。”
    元正看著眼前這小土豆,隻覺得師兄弟間差距咋哪麽大?
    左若童咋教的?
    而此時,瞅見兩人模樣。
    李慕玄顯然沒有摻和到這件事中的意思,抬步直接離開此地。
    很快,他便頂著玉花來到院外。
    一路上惹來無數目光。
    “李師弟這是?”
    “仙!我白雲觀出仙了!”
    “看這樣子,再過不久咱就可以集體上言,勸師父退位了。”
    “師父如今年紀也大了,觀內事務有吾等輔佐李師弟,觀外有範師兄他們策應,他也是時候頤養天年了。”
    一道道竊竊私語聲響起。
    似在密謀著什麽。
    而李慕玄則被香客善信們給圍住,甚至有人跟拜神明一樣跪地磕頭。
    對於這種舉動,李慕玄直接用倒轉八方給攔下,他知道自己沒做什麽,也做不了什麽,跪地磕頭大可不必。
    隻是在他的這番舉動下,香客的眼神頓時變得更加虔誠。
    刹那間。
    整座白雲觀無比熱鬧。
    遠處的白仙看到這一幕,抱緊大腿的理念更加堅定。
    畢竟若是它沒看走眼,主人頭上的花,應該就是傳聞中三花聚頂的精花,雖然不曉得為什麽提前顯化出來,但這無疑再一次證明了主人的仙資!
    而越是如此。
    它越為自己當初的選擇感到慶幸。
    至於其它仙家。
    哼哼
    色厲膽薄,好謀無斷,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
    塚中枯骨罷了。
    就如此。
    白雲觀頓時成了燕京最熱鬧的地方,就連不少達官顯貴也被吸引而來。
    而距此地數十裏外的茶鋪內。
    “他這是整哪出?”
    看著手上情報,無根生微微一怔,他自覺挺了解李慕玄的。
    雖然對方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德行上還是有保證,之前看相也是有真東西,可現在這明顯屬於裝神弄鬼。
    畢竟李慕玄頭上那朵發光的花。
    總不能是三花吧?
    那也太扯了。
    依他看,估摸著是白雲觀內某件法器,亦或者其他什麽東西。
    “哼哼,空有其表!”
    此時,梁挺發出輕蔑的笑意。
    他行走江湖多年,跟不少門派的高手打過交道,也跟底層那些江湖騙子的碰過麵,略微知曉其中一些門道。
    隨即,他不屑的說道:“這白雲觀也算是名門大派了。”
    “沒想到為了這麽點香油錢。”
    “竟然連臉都不要!”
    “果然,那些冠冕堂皇的道理都是說給旁人聽,骨子裏齷齪不堪。”
    聽到這話,無根生沒有言語。
    他知道梁挺憎恨正派。
    且對方親手屠了自己師門,十有八九是因為長相被歧視的緣故。
    畢竟整個全性誰人不知,罵梁挺好色貪y,暴虐無道都沒什麽,唯獨不能說他醜,哪怕是嫌棄的目光都不行。
    至於有沒有嫌棄。
    以梁挺覺得伱有沒有為準。
    正因如此。
    哪怕是在全性當中,大家夥也都不待見這位兩門大宗師。
    想到這。
    無根生失望的說道:“沒想到,道門白玉柱竟是空有其表之徒。”
    “梁兄,依我看,為了坑蒙拐騙,他估計一時不會離開白雲觀,咱要是強闖的話,那老道可不是好惹的。”
    “怕什麽?”
    梁挺不以為意的說著。
    白雲觀觀主,他確實打不贏,但對方也打不死自己。
    雙方真要動起手。
    他有足夠的自信可以從容離開。
    此外,李慕玄的師父,大盈仙人左若童,修為確實冠絕修行界。
    但自己如若要跑,且不計任何代價,頂多是重傷罷了,到那時大不了蟄伏一段時間,他左若童還能扔下門派,什麽都不管,就專門追殺自己?
    正想著。
    無根生的聲音再度響起。
    “哦?”
    “聽梁兄這意思,是準備強闖白雲觀,把那李慕玄給辦了?”
    無根生嘿嘿笑道。
    “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梁挺奇怪的看了眼無根生,不明白這個水平怎麽敢當上代掌門。
    強闖白雲觀?你是真敢想!
    他確實不怕那老道,但不代表他就要傻乎乎的去正麵硬撼,而且他憑啥在人眼皮子底下殺人呢?
    “那您是?”
    無根生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哼哼,這些名門正派素來講究江湖道義,仁義良知。”
    “對付他們其實很簡單。”
    梁挺露出一臉暴虐的笑意:“他李慕玄若是出來還好,咱直接抓單偷襲,若是不出來,那我便擒下百姓或白雲觀弟子當作人質,逼他出來!”
    “可萬一出來的是那老道呢?”
    無根生再問。
    “那更好!”
    梁挺張狂無比的說道:“我早就已經打聽過了。”
    “白雲觀但凡修為高深的弟子,全在東北那邊,那老道要是不出來還好,他敢出來,我就帶人直接殺上白雲觀!”
    “嘿嘿就是不知道那老道回來時,看到滿地屍體會怎麽樣!”
    話音落下。
    無根生的眸子平淡依舊。
    幾番試探後。
    他沒想到這白鴞梁挺居然狂到這種地步,甚至敢殺上白雲觀。
    不過轉念一想,這倒也符合梁挺的為人,他也確實有這個實力,畢竟現在的白雲觀,其實就是一個空殼子。
    全靠觀主撐著。
    但梁挺所為,挺讓人不恥的。
    人家白雲觀在東北跟倭人打生打死,你圖謀著在背後捅一刀。
    這要傳出去。
    估計正道各派都不會善罷甘休。
    哪怕抓不到他梁挺。
    可也勢必會對全性來場大清洗,把這群無法無天的渣滓篩掉大半。
    想到這。
    無根生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數日過去,白雲觀。
    李慕玄的仙人之名迅速盛傳開來。
    若說以前還隻靠答疑看相。
    那現在有了玉花的外在形象加持,以及白仙和逆生三重治病救人。
    整個燕京,乃至是周邊地界,不少人都特地趕來,就是為了求他治病救人,甚至有人為此不惜奉上半數家產。
    亦或者許諾做牛做馬、結草銜環,甚至是以身相許。
    對此,李慕玄自然是拒絕。
    談錢可以。
    以身相許卻是免了。
    不過那些付不起錢的,倒是可以給觀內做勞務充當香油錢。
    此外,他一天救治的人大概在二十左右,倒不是說什麽物以稀為貴,就很簡單,多了會影響他焚身煉自己。
    至於外人如何看。
    跟他無關。
    而除了白天的事情外,夜裏李慕玄會去聽師伯講道。
    算不上什麽很高深晦澀的東西,大多數是曆代祖師的生平經曆,還有全真的一些辛秘,外加純陽祖師的二三事。
    就當是故事給聽了。
    學學其中祖師的一些哲思,亦或者處理事情手段也不錯。
    畢竟世上哪有什麽生而知之者。
    所見所想所聞。
    十有八九都是前人留下的遺澤,然後再經過自身整理,化為己用。
    就如此,大約過了十日。
    袇房內。
    李慕玄拱手向元正告辭:“師伯,師侄來此叨擾一旬有餘。”
    “也是時候離開了。”
    “這麽快?”
    元正有些不舍,口頭上稱師侄,但他是真把對方當弟子來教。
    隨即,他忍不住問道:“是不是觀內哪裏待得不順心?亦或者覺得看相影響修行,這些都可與師伯明說。”
    “沒有,觀內師兄待我都極好。”
    李慕玄開口。
    說實話,在白雲觀這段日子,還真就跟回家差不多。
    大家夥都是以誠心來對待他。
    “那你是為何?”
    “就是覺得天下之大,總得去看看,領略下各派的手段、道理。”
    李慕玄沒有隱瞞,如今雖然時局動蕩,但跟數年後倭人入侵相比則要好上得多,這時期各派傳承基本都在。
    要是再過些年。
    你就是想見,恐怕也見不到。
    當然,李慕玄並沒有學百家藝於一身的打算,隻是想開開眼界。
    觸類旁通下說不定對性命有益。
    畢竟呂祖不是說過。
    我輩修持之士,若以取法於天地,自可得長生而不死。
    但取法天地並不是件簡單的事,至少一時半會肯定做不到,不過各派的手段、道理,本就是先人取法天地,而自己向他們請教,等於直接撿現成。
    這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自他得法以來,不管是學的手段,還是看的經文,哪個不是撿現成?
    甚至拋開性命修行不談。
    不管是科學,還是其他什麽,人類的進步皆是站在前輩積累上。
    自己既然想求真、超脫,那便沒必要自高自大,覺得自家的就是世間最好,多看多學多悟,反過來成就自己。
    才是堂而皇之的正道。
    而此時,看著李慕玄認真的目光,元正無奈的歎了口氣。
    不過倒也沒去多勸。
    在他看來。
    年輕人趁現在多到外麵看看挺好的。
    畢竟再過些年,時局說不定會更加動蕩不安,他白雲觀屆時都自身難保,其他那些小門小派就更別說了。
    修行界很有可能像幾十年前八國入侵時期那樣,再次傷亡慘重。
    而這孩子,或許能保存一些薪火。
    想到這。
    元正擺了擺手說道:“去吧。”
    “師侄告退。”
    李慕玄再次作揖行禮。
    然而,就在他轉過身一隻腳快要跨出門時,一道急匆匆的身影跑來。
    “師父,大事不好了!”
    “白鴞梁挺集結一夥全性,綁了十幾名百姓,外加觀內三名弟子。”
    “讓我們”
    白雲觀弟子看了眼李慕玄,說話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還不快說!”
    此時,元正的眸子變得極為冷冽。
    是不是他們全真平日裏靜心修行,不過問修行界的事,他們全性就覺得自己行了?甚至敢綁了人質來威脅他!
    正想著,聲音再次響起。
    “他們說,隻要我們在一個時辰內交出李師弟,他就立刻放了人質。”
    “否則”
    “他做夢!”此時,元正整個人瞬間暴怒,咬牙切齒的說著。
    白鴞是吧?
    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家的仙苗頭上。
    你已有取死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