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如螢腦袋裏“嗡”地一聲，終於反應過來了他的意思，同時心裏有些害怕，不知道他的態度為什麽變化這麽大。
    他的手很大，上麵青絡微凸，手指修長又顯得淩厲，虞如螢發覺自己從來沒有好好看過他，以至於現在才真正意識到這個人是多麽危險。
    “顧先生，”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顫得可憐，她一向膽子小，也沒敢轉身，“請您幫我開一下門。”
    “不對，不是這個方法。”
    虞如螢頸後的汗毛都立起來了，隻咬著唇，小心翼翼用雙手去捧著他的那隻手，像是捧著什麽貴重的東西。
    “嗬”顧止清被她這副模樣逗笑，本來不想嚇她的，按照原計劃，兩個人慢慢來，可是她居然剛麵試完就想走。
    把人用完就想走，他顧止清可不是這麽大方的人。
    就著她的手一翻，她的兩隻手就被輕鬆握在手裏，整個人就轉過身，臉對著顧止清的胸膛。
    兩人離得好近，虞如螢欲哭無淚：“顧先生，您先放我走吧，我下次再來看您。”
    顧止清沒說話，攥著她的手把人往裏麵帶，她掙脫不開，被一路拉到落地窗前。
    這場雪特別特別大，鋪天蓋地似的。
    “不是不讓你走，你看這樣的天氣，多危險啊。”顧止清語氣又沉和下來，仿佛剛才那麽嚇人的不是他。
    “沒關係的，等雪小一點了，我再走。”他這些天從未有過這樣的舉動，現在被他抓著手，攬在身邊俯視底下，虞如螢也不敢很強硬。
    可她不知道，這也是錯誤的回答。
    顧止清就不說話了，隻搭下眉眼看著外麵的雨雪交雜，可能是自己的做的事情要遭天遣，才會有這樣奇詭的天氣。
    也可能是天要留人，顧止清一向選擇讓自己滿意的那個答案。
    結合著外麵的天氣，和男人陰沉的臉，氣氛壓抑地可怕，虞如螢不喜歡這樣的氛圍，微微動了動，發現手就鬆了。
    可這有什麽用，門也打不開，於是她又腳步黏黏糊糊在原地，糾結半天才開口，先服軟總是沒錯的。
    “顧先生，您不高興嗎？我不是敷衍您，實在是我需要回去收拾一些東西，又麻煩您這麽久，我很不好意思，我給您道歉，您您不要生氣”
    她聲音格外的溫軟，像是含了糖水，又不膩，像是她做錯了什麽。
    “你的手機裏，有定位。”顧止清沉默半晌，說。
    虞如螢又是一驚，他什麽時候?
    “不是我，但聶雲驍是憑著定位找到你的。”
    她來的時候，隻提了一個小包，再者就是手機，聶雲驍也沒有機會給她身邊的設備裝定位，那麽這個人，隻能是行雲。
    虞如螢居然沒有多大的反應，人已經不在了，以前的點點滴滴在腦海裏很清楚又像是很遙遠。
    心裏沒有太大的感覺，她眼裏的光芒卻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
    她隻默默把手機拿出來，這個手機，是聶行雲給她買的。
    她不是很喜歡玩手機，要聯係的人少，遊戲也不打，也不太愛拍照，甚至都不太出門。
    所以，聶行雲給她裝定位做什麽呢？
    虞如螢怔怔地看著手機，心裏亂亂的，怎麽也想不通。
    顧止清卻是最明白的，男人的心思多少帶一些卑劣在裏麵，對一個女人強烈的占有欲讓他處事會更極端。
    聶行雲彼時年輕氣盛，卻心思深沉，滿心滿眼是這個人，就要拚盡一切為她讓路。
    可這個女人，平凡、纖弱，隻用稍稍使點手段，就可以輕鬆捏在手裏。
    那聶行雲為何要做到這樣的地步呢？
    虞如螢想不通的事情，顧止清在看到定位的那一刹那就想明白了，隻有內心極度沒有安全感，害怕失去，才會這樣做。
    害怕這個女人會輕易離開。
    會嗎？顧止清抬手取過她的手機：“別怕，都過去了。”
    “可是”虞如螢回過神，不管怎麽樣，人都死了，追究這些也沒有用，也不知道他告訴自己這些做什麽。
    她話沒有說完，溫熱的拇指就按在了她後頸突起的小骨節上麵，袖口擦過她的耳垂：“我和他，不一樣。”
    身體一輕，虞如螢被他掐著腰懸空按在巨大的落地窗上，和外麵的風雪隻隔著透明的一層，後背貼在堅硬的玻璃麵上，她垂頭看到被他丟在一旁的手機，鎖屏還停留在打車軟件界麵。
    “別動，”顧止清捏住她的手腕摁在玻璃上，緩慢又無法拒絕，“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想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
    第一次？是幾年前嗎？虞如螢難受地掙紮，她完全想不起來，可本身也不想被這樣對待，指甲抓下去，就把他的的手背抓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你、你這是要做什麽？我們好好說”
    她似乎慌亂極了，睫毛一閃一閃，倒真像是一隻蝴蝶，稍不注意就會飛走了。
    下頜猛然傳來一絲疼痛，顧止清帶著薄繭的指腹碾過她發抖的唇：“你該慶幸，我不會在你的手機裏裝定位。”
    他的樣子俊冷，神態可以說是十分溫和，但虞如螢就不可抑製地抖了起來。
    她害怕。
    顧止清低頭，輕輕吻她的眼角，輾轉而下，落在她的唇上。
    外麵冰天雪地，虞如螢背靠著落地窗雙腳不著地，巨大的恐懼襲來，他的氣息強勢，以不容拒絕的態勢闖進她的唇舌。
    羞恥感和屈辱感襲來，虞如螢從未遭受過這個，一腳蹬了過去，牙齒開合就要咬下去。
    下頜被捏住，被迫抬頭看著他。
    顧止清將她抱起，輕鬆丟到沙發上，她得了空隙就想著要跑，一遝文件就甩在她身邊。
    虞如螢頓住腳步，學籍檔案右上角，妹妹虞小蟬麵無表情的臉蛋格外清晰。
    「香林高中保送資格審批中」
    “整個香林市，兩所重高，十八所普高，”顧止清咬住她的耳垂廝磨，聲音是流水般溫柔，“校長辦公室都掛著我的題字。”
    窗外冬雷炸響，閃電劈開天幕，顧止清吻掉她的眼淚：“乖，好好待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