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虞如螢都盡可能地順從他，兩人的關係好似也親近了不少。
    可顧止清怎麽會是那種輕易放下戒心的人，虞如螢也不是要趁著這個時候真的逃跑。
    她到工作室的時候，特地交代保鏢不要跟的那樣近，被別人看到了很尷尬，這些顧止清都是欣然應允了的，全靠她這兩天的聽話。
    可虞如螢預知到，今天他公司那邊會很忙，不會分出那麽多的精力在她身上。
    具體忙什麽她不知道，但這是一個好機會。
    因著是星期六，商場很熱鬧，來來往往都是人，親子區更是人多，大人的談話聲、小孩子的嬉鬧聲，交雜在一處。
    工作室相對安靜一點，但是送孩子來上課的人也有不少。
    虞如螢接到的第一個班都是小孩子，來學硬筆入門書法的，她本身有些緊張，可看著那些孩子心不自覺就軟了下來。
    她本身性子就溫柔，上課很懂得講方法，加上又長得好看。
    小孩子是世界上最直白的視覺動物，有一個漂亮、上課又不無聊的老師，情緒都很高漲。
    外麵巡課的老師暗暗拍照並做著記錄，工作室需要對每一個學員負責，所以他們也會時不時來監督老師的上課狀況。
    這位老師，據說可能是走後門，方教授還特地交代了的，要看緊點。
    巡課老師以為是讓自己給她兜底呢，沒想到上課效果這麽好，多的事情也不是他們能管的，隻要上的好，管她怎麽來的。
    巡課老師感到滿意，點點頭收了筆，一轉身就被身後的人嚇一跳。
    “方公子”方教授是方老師，方老師的兒子是方公子，巡課老師訕訕地打了個招呼，腳底一滑就走了。
    這位方公子，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往工作室跑的勤得很，甚至一改往日花花公子的形象，打扮的中規中矩，看起來倒也俊朗清爽。
    不過這些富家子弟再如何，跟他們這些打工人也沒多大關係，還是老實上班，等著月底發工資吧。
    方恒沒理他，湊近了玻璃門，仔細看著裏麵上課的女人。
    自從那次在車庫驚鴻一瞥，方恒這心裏就癢癢的，這麽多天抓心撓肝，往常喜歡找的那些刺激，竟然全都索然無味起來。
    就隻想這麽看看她，再和她說上幾句話。
    可她的行蹤太隱蔽了，那天見到麵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到了，人是進了雲闕，方恒也就不太敢跟去。
    他們的條件，和顧家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不過，顧止清總不能時時刻刻把人看著吧，總有落單的時候。
    下課的時候，司機已經發來了消息，虞如螢回了個“好的”，就丟進包裏沒理了。
    這會兒來往的家長和學員都很多，虞如螢沒有按照之前說好的路線去車庫，而是從工作室裏拿了一些老師們用的資料，再順理成章地從靠近這邊的門去了廁所。
    上完廁所，就從旁邊的電梯下了車庫。
    她有些緊張，但依舊穩住心神慢慢走著，直到快要看見司機的車的時候，她的低鞋跟才卡進排水格柵。
    虞如螢扶著旁邊的車彎腰下去，手中抱著資料怎麽都不方便，散落了一地。
    “需要幫忙嗎，虞小姐？”方恒的鱷魚皮鞋停在她身後，古龍香水的味道兜頭罩下。
    虞如螢數著他靠近的步數，在對方靠近的一瞬間轉過身：“謝謝您，我自己來就好。”
    她的頭發挽起，鬆鬆掉在腦後，露出白嫩的脖頸，以及——靠下麵一點泛紅的痕跡。
    這當然是她自己弄出來的。
    果然方恒一看到就皺了眉，這顧止清也是個禽獸，這樣嬌滴滴一個美人，怎麽下手這麽重。
    方恒也蹲下來給她撿資料：“你不方便，我來吧。”
    從這個角度，正好看見她穿了鞋仍然娟秀的腳，再往上，是她裹在羽絨服裏秀秀亭亭的臉蛋。
    方恒沒忍住，上手扶住了她的手，手上的戒指就刮過了她的皮膚。
    還沒有說什麽，虞如螢就劇烈地掙紮起來，仿佛受了巨大的刺激，眼裏都是惶恐：“不要碰我！”
    顧止清，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你別怕，我不是那個意思。”方恒手忙腳亂，覺得自己色令智昏了，麵前的女人因為掙紮，後腰一下子撞到了寶馬的後視鏡上，隨即傳出一聲悶哼。
    天地可鑒，方恒真的隻是想搭個訕，說句話，畢竟以後在工作室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
    他雙手沒有真正碰到虞如螢，攤開呈包圍狀，就是害怕她再次摔倒。
    虞如螢卻害怕得緊，突然弓起膝蓋頂向他的胯下，但力氣不大，又站不穩，隻淺淺碰到一點。
    方恒輕易製止住她的動作，眼底卻升騰起了一股暗火。
    她肯定是遭受了什麽可怕的對待，才會對男人的靠近這麽抵觸，方恒好聲好氣地哄她，說自己沒有不懷好意，隻是想認識一下。
    但她低低嗚咽了起來。
    周圍傳來腳步聲，虞如螢在驟然亮起的燈光中調整好了表情，一輛車急速在他們旁邊刹車停下。
    保鏢扯開方恒的動作很是粗暴，虞如螢甚至聽見了骨頭撞到地上的聲音，接著是方恒的痛呼和呻吟。
    對不起了，虞如螢心裏默默道歉，這個人的眼神過於露骨，回去查了才知道是方教授的孩子，今天刻意繞了這一圈，就是想引起方恒的注意。
    再借顧止清的手解決這個隱患，畢竟方恒的眼神實在是令人很不舒服。
    顧止清長腿從車裏麵邁下，腳步聲沉緩，還沒有走到，懷裏就闖進一具香軟的身體。
    “嚇到了？”顧止清將她擁住，今天事情是很多，可她第一天出來上班，總是不放心，這種不放心一直持續到勉強處理好事務。
    直到保鏢打電話來，說是找不到虞如螢的身影，打電話也不接，這才急匆匆趕過來。
    方家這小子，膽子還真是大啊，誰的人也敢動。
    他把虞如螢抱起來，經過被打得頭破血流的方恒身邊，語氣極淡，但在窒息邊緣遊走的威脅遠比拳頭更瘮人：“聽說令姐剛拿下城西地塊，真可惜，明天方氏股價就會跌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