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星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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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龍霄天朝如九天神龍蟠踞於雲海,似太華白虎雄臥於靈山,橫亙天元洲之上,極瓊樓玉宇之盛。
作為整個大陸唯一一個以“天朝”為名稱的國家,龍霄天朝在其他王朝和大陸江湖的眼中都是談之色變的存在,而作為在人生前半輩子幾乎橫掃了整個大陸的天朝之主龍霄大帝張恒宇,可謂得到了除天上群星以外所有的東西,在天元洲,他就是當之無愧的主宰,隻手遮天,翻雲覆雨。
而此時,位於龍霄天朝的後宮之中卻忙的熱火朝天,鳳棲宮中,接生婆正在為龍霄天朝母儀天下的皇後袁氏進行接生,大批宮女端著血盆進進出出,可見情況不容樂觀。隻見鳳棲宮外身穿一身九爪黃袍的龍霄大帝焦急的左右踱步,完全沒有一位帝王的樣子。袁氏的聲不時傳來,宮中氣氛愈發緊張。接生婆額上汗珠滾落,雙手卻穩如磐石。龍霄大帝心中忐忑,目光緊鎖宮門,深知此子關乎天朝未來。
身旁站著一位老太監好似見怪不怪一般輕聲安慰著:“皇上,放心吧,皇後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順利誕下小皇子的。”
而皇帝卻隻是平淡的看了老太監一眼,便沒有一點好臉色的道:“你個下麵沒鳥的玩意兒懂個屁!”而聽到這話的老太監也不惱,隻是嘴角微笑不語。
這可把周圍的年輕太監和宮女們嚇了一跳,天下誰人不知龍霄大帝殺伐果斷,喜怒無常,年輕太監們嚇得一身冷汗,宮女們紛紛加快了腳步。生怕皇帝因為他們耽誤了接生工作而全部人頭落地。
作為從龍霄大帝還是皇子的時候就服侍身邊的天朝第一權宦王貂寺深知皇帝的脾氣,前半生皇後和妃子們所懷龍種不是被謀害,就是因危機時刻袁後強行動用修為而導致流產,隻有幾位公主幸免,而作為此時晚來得子的龍霄大帝怎麽能不焦急萬分。
突然,皇帝攔下了一名宮女,問道:“告訴朕,裏麵情況如何?”宮女嚇得趕忙跪在地上顫聲回答道:“奴奴奴…奴婢不知。”
皇帝眉頭一皺,“下去吧。”宮女起身告退。
就在此時,鳳棲宮中傳來一陣嬰兒的哭泣聲,龍霄大帝趕忙飛奔進入鳳棲宮,笑得像個孩子一樣。皇後寢宮中,皇後袁氏臉色蒼白,滿頭大汗,床榻邊還躺著一個長相精致的小瓷人在那嚎啕大哭。
龍霄大帝步入寢宮,接生婆一臉慈祥的笑容,就要跪在地上,卻被皇帝趕忙用雙手托起道:“嬿姨不必如此,此番還要多謝嬿姨了。”被叫嬿姨的老婆婆笑著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母子平安,阿袁為您但下了一位龍子。”
龍霄大帝趕忙來到床榻旁,抱起小瓷人,笑著對袁氏說到:“阿袁,幸苦你了。”此時的袁後想艱難起身卻被皇帝瞪了一眼,便緩緩躺了回去,說道:“要不是老娘現在虛弱,你敢這麽瞪我?張小五,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啊!”
聽到這話的龍嘯大帝瞬間破功,滿臉諂媚的對袁後笑道:“嘿嘿嘿,阿袁,我這不是擔心你的身子嗎,瞧你說的,也不怕嚇著孩子。”
袁後卻好似一點麵子也不願給這個威懾天元洲的大帝麵子似的,冷聲道:“把孩子抱給我看看!”皇帝趕忙把孩子抱到袁後麵前,就像做事慢一步就又要被罵一頓的孩子一樣。
小瓷人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一顧傾城,再顧傾國,小瓷人頓時不再哭鬧,靜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看到小瓷人,袁後頓時一臉慈愛的道:“不愧是我兒子,要是隨了你那便宜老爹,以後還怎麽給我拐幾個紅蓮宗的兒媳婦回來。”聽到這話的龍霄大帝也不惱,隻是一味傻笑。
就在此時,皇宮上空頓時烏雲密布,小瓷人頓時又哭泣了起來,他眉頭微皺,好似受到了莫大的痛苦一般。龍霄大帝眉頭緊皺,與一旁一直默默守在一旁的老太監同時抬頭望向西北方向。
在皇宮的一隅,眾多高聳的建築環繞成一個圓圈,它們如同忠誠的衛士,守護著中央的皇宮。在這些建築中,一座木製的高樓尤為突出,它的頂端,一位師祖級別的天機閣老祖宗正撚著銀白的胡須,麵露憂色。
他身著一件繡有星辰和八卦圖案的道袍,其氣質與外表,無疑配得上“超凡脫俗”之名,任何人見到他,都會不由自主地發出讚歎,稱其為隱世的高人。
此刻,他眉頭緊蹙,手指在空中比劃著神秘的法印,最終深深歎息,低語道:“哎~~死星命格嗎”
就在此時,西北方向傳來一陣響徹整個皇城的譏笑:“哈哈哈,死星命格,恒宇!你也有今天,橫推江湖,滅國無數的你可曾想到有今天!哈哈哈哈”
突然,天機閣中一道流光射出,笑聲頓時戛然而止,隨之傳來一陣咳嗽,笑聲來源好像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哼!老東西,還想再嚐嚐被打入王庭腹地的滋味嗎”天機閣老祖宗慍怒的說到。
“玄機子,你雖窺探天機,卻難逃天數。死星既現,天元洲必將風雲變換。你若再執迷不悟,恐難逃天譴。吾輩修行,當以蒼生為念,豈能為一己私欲,擾亂乾坤?”南方傳來一個老嫗的聲音,聲音幹啞,聽著讓人生厭。
“哼,各位再不走,天機閣二十八飛劍可就要好好招待一下各位了。”此言一出,皇宮上空劍氣縱橫,二十八道飛劍如遊龍般盤旋,寒光閃爍,威壓四溢。各方強者麵色微變,紛紛退避,天機閣老祖宗高座與觀星樓頂層,氣勢淩人,皇城上空,一時風平浪靜。
然而,小瓷人眼角的淚痕未幹,仿佛感應到某種不祥,緊緊抓住袁後的衣袖,眼中滿是驚恐。
袁後輕撫其頭,柔聲道:“莫怕,有娘在。”
龍霄大帝則目光如炬,輕蔑一笑:“一群貪生怕死的老東西,要不是星隕之戰中都隱世不出,怎能活到今天!”就在此時,袁後打斷了龍霄大帝的思緒,露出了鮮少露出的柔和之色,說到:“小五,我們先給孩子取個名吧。”
龍霄大帝微微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柔情,深思片刻道:“就叫張破軍吧,破“象征破除桎梏,“軍“彰顯統禦之力。源自北鬥第七星破軍星,對應紫微鬥數中破除萬難、開創新局的星曜特質,與死星命格的毀滅性形成強烈對衝。”
袁後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輕聲應道:“破軍,好名字,願他能如其名,破除一切阻礙。”
小瓷人似懂非懂地眨巴小眼睛,淚痕漸幹,眼中卻仍殘留一絲不安。
天機閣老祖宗目光深邃,凝視遠方,低聲自語:“星隕之戰,舊恨未了,新仇又起,天元洲的劫難,恐難避免。”
言罷,他手中法印再變,一道紫氣直衝雲霄,瞬間將烏雲驅散,皇宮上空重現晴朗。紫氣彌漫,皇城內外一片肅穆。
夜半子時,觀星台上星光璀璨,亮如白晝,一位中年男子與白發老人對坐下棋,棋局殺機四伏,白子陷入九死一生的境地。
龍霄大帝眉頭微皺,手中白字猶豫良久遲遲無法下子。
隨後,他歎息一聲扔下手中棋子,走向柵欄邊,抬頭望向星空,沉聲道:“哎~~老師,當真天意不可違嗎,死星命格,就真的沒有一點辦法嗎?”
天機閣老祖宗仰望星河,眉宇間透出一抹凝重。緩緩道:“天數難測,然人力亦非全然無望。死星命格雖主凶,卻亦藏一線生機。若能以心禦命,逆流而上,或許能在絕境中覓得轉機。死星命格,既為毀滅,亦為新生,我夜觀天象,推測出南方或有扭轉死局的契機。南方神農穀在後起之秀藥王廟的打擊之下勢微已久,靠著初代神農穀主遺留的逆轉星軌之秘術勉強支撐。但此術需以無上心法為引,配合天時地利,方能施為成功,本朝可與神農穀做一筆買賣,若能成功施展逆星秘術,或可助破軍渡過此劫,在絕境中覓得轉機。”
龍霄大帝沉吟片刻,說到:“也隻能如此了。明日我便派遣墨門機關特使前往神農穀,邀請當代穀主商談此事。無論如何,破軍乃我皇族血脈,定要竭盡全力助他逆轉死星之厄。”
天機閣老祖宗微微點頭。當夜,墨門特使便攜密函星夜兼程,直奔神農穀。
豎日,太陽東升,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皇城門口熱鬧非凡,百姓們紛紛駐足觀望,議論紛紛。
隻見天邊九隻仙鶴飛翔於皇城上空,中間那隻仙鶴背上坐著一名仙風道骨的老者,聽說是來自醫道聖地神農穀的神仙。
皇宮門口,九隻仙鶴緩緩降落,老者步下鶴背,神情淡然。天朝之主龍霄大帝於太華殿外親自相迎,可謂給足了勢微已久的神農穀麵子。
太華殿內龍涎檀香縈繞九重,文武百官垂首肅立於蟠龍金柱之間,文臣錦袍玉帶似雲濤翻湧,武將金甲按劍若山嶽峙立。
金鑾寶座之上,龍霄大帝玄色冕旒微微顫動,十二道玉藻之後,那雙蘊著金光的眼眸,正審視著大殿中央端立的神農穀主。
神農穀主表情肅穆,單膝跪地,雙手合十,威威躬身道:“神農穀第十六代穀主徐長卿,拜見龍霄天朝之主!”
龍霄大帝微微頷首,沉聲道:“徐醫聖免禮,今日請君前來,實為求解決我兒破軍死星之厄。天機閣老祖言及逆星秘術的神秘之處,不知穀主可願鼎力相助?”
徐長卿目光堅定,答道:“神農穀雖勢微,但逆星秘術乃祖傳至寶,恕不能輕易允諾。”
龍霄大帝眉頭微皺,旋即了然,向一旁的大內第一權宦使了個眼色,隨後王貂寺拿出袖中皇帝早已準備好的聖旨,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特許神農穀於皇城南部一塊風水寶地,且天朝奉神農穀為龍霄第二護國教派,賜予穀中弟子入朝為官之機,欽此!”
聽到這滿朝文武頓時坐不住了,工部尚書兼墨門大長老公孫樞霍然起身,震驚道:“陛下,萬萬不可呀,我墨門以機關術為天朝橫推天下立下了汗馬功勞才成為天朝第一護國宗門,而神農穀如此輕易的就幾乎要與我等平起平坐,此舉恐動搖國本,神農穀勢力一旦坐大,必將威脅朝局穩定,還請陛下三思!”
隨後工部尚書李毅德也起身附和:“公孫大人所言極是,神農穀雖醫術高明,但其已經式微將近四百年,此舉恐怕會將天朝推向藥王廟的對立麵,使天朝平白多出一個江湖敵手,陛下明鑒,權衡利弊,實應慎重行事。”
隨後與這兩大“墨黨”巨頭為首的其他官員也紛紛附和,說什麽此舉不妥,陛下三思之類的話語。
而以文官為首的宰輔張子虛緩緩起身,眉宇間透出一絲深思,沉聲道:“諸位大人所言不無道理,還請陛下三思。”
龍霄大帝目光如炬,掃視群臣,心道:“這群老東西,一聽到要動自己的蛋糕就都跳出來了,還有張子虛,聽到特許神農穀弟子入朝便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別以為朕不知道龍霄大部分官員都是你的門生。不過就等著你這墨門大長老這翻言論呢。”
相反,武將倒是大多沉默不語,隻有鎮國大將軍趙破虜挺身而出,沉聲道:“陛下,臣以為神農穀醫術非凡,若能解破軍死星之厄,實乃天朝之福。至於江湖紛爭,我天朝自有雄兵百萬,龍嘯鐵騎更是天下無敵,何懼之有?”
此言一出,殿內氣氛頓時一變,文臣們麵麵相覷,武將們則紛紛點頭讚同。龍霄大帝目光如炬,沉聲道:“破虜所言甚合朕意,朕意已決,破軍之危關乎皇族血脈,神農穀之助不可或缺。爾等不必多言。不過考慮到公孫卿所言,便暫時先撤去神農穀為龍霄第二護國宗門的名頭,待神農穀弟子為本朝立下汗馬功勞後再行封賞。”
言罷,目光掃過眾臣,威嚴不容置疑。
公孫樞麵露難色,終是俯首稱臣,李毅德歎息一聲,張子虛則是表情平淡。
徐長卿聽聞聖旨後,眼中閃過一絲思索,若神農穀當真能進駐龍霄至少能保得百年安寧,至於最後撤去了神農穀第二護國宗門的名頭,現今神農穀式微至此,也情有可原。
隨即緩緩起身,拱手道:“既得天朝如此厚待,神農穀願傾盡全力,助破軍殿下逆轉死星之厄。但逆星秘術需星辰之力,還需天機閣與以配合,方能事半功倍。”
龍霄大帝似是早有預料,應道:“此事天機閣自會相助,你不必多慮。”
徐長卿心中一鬆,躬身領命。殿內氣氛漸緩,眾臣雖心有不甘,卻也知聖意難違。龍霄大帝揮袖,宣布退朝,群臣依次退下,心中各自盤算。
皇宮門口,神農穀眾人拜別百官,九人九鶴乘鶴離去。趙破虜目送徐長卿離去,暗自思忖,此番變動,或許能為天朝帶來新的轉機。趙破虜心知,江湖與朝堂,曆來波譎雲詭,此番神農穀入朝,必將在暗中掀起波瀾。
天際雲霞繚繞,鶴鳴九天,徐長卿坐於鶴背,目光遠眺,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