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六年的獨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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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走掉。
    男人轉身往外走,不再看楚楓的臉。
    “你沒事做就約朋友旅遊,想去酒吧也可以,夜不歸宿也行,我結賬。”
    嗓音清冽好聽,內容卻冷漠的令人發指。
    這話跟‘你寂寞就去找別的男人’有什麽區別。
    “我缺你這點錢嗎,”楚楓心底無奈,麵無表情的嗤笑過後,聲線晦澀朝背影問了句,“你就不能睡這兒?”
    他的床很大,卻留不住一個合法伴侶。
    同床共枕的次數兩隻手都能數過來。
    背影冷峻的男人連頭都沒回,語氣更冰涼。
    “明天有個會,我睡書房。”
    這話裏夾雜清晰的煩躁和不耐。
    楚楓能聽出來。
    哦,這是嫌他話太多了?
    但半個月才見一次麵,見麵後就幾句話,無非是回來了,你先洗還是我先洗,痛嗎,我好了,洗澡結束。
    兩個人的對話也結束,沒有任何其餘交流。
    楚楓覺得,可能自己出去找人約泡都比現在話多。
    這種相處真挺沒意思的。
    歸根結底就是不愛。
    “”
    楚楓自認是個壞在明麵上的混蛋。
    但表麵相敬如賓、實則冷暴力到極點的葉檀清,才是真混蛋。
    不愛就幹脆說個明白,好讓自己死心。
    這很難麽。
    葉學霸在少年時曾令楚楓很驚豔,真強迫式在一起了才知道,這他媽過的都是什麽日子,和尚麽。
    如果葉檀清身體有問題,楚楓也能接受。
    但葉檀清身體很好,每次事前的反應也很夠。
    就單純對他提不起興趣吧。
    或許葉檀清在外麵早就找了其他人?
    他倆很少在一起生活,楚楓不知道葉檀清找沒找。
    不敢調查,怕查到真的有。
    因為正常男人不可能六年不疏解欲望。
    葉檀清不在他這裏動欲,外麵必然有別的小家。
    楚楓沒想離婚,如果查到了就肯定得離婚。
    他以前寧願不查
    想著湊合著過,至少半個月能看見一回。
    但現在,楚楓有點好奇會是怎樣的人能撩動葉檀清?
    他心態很平和了。
    隻是想見見那位沒見過麵的情敵。
    衝了一個冷水澡壓下體內的燥,楚楓看著被葉檀清用過的沐浴露,感覺花香味兒裏都夾帶著苦澀,絕望又無奈。
    他跟葉檀清可能要走到頭了,早有預感,可他已經沒力氣再挽留對方。
    得不到回應的愛,會過期。
    還是那句話,
    強製愛沒有好結果。
    第二天睡醒後,楚楓下樓吃早餐。
    發現葉檀清竟然沒離開。
    上午九點,陽光落在後花園裏,透過落地窗照在餐桌上,幾顆草莓還帶著清透的水珠。
    桌上是中式早餐,白粥小菜和兩籠蟹黃湯包。
    沒有楚楓愛吃的三明治。
    因為他跟保姆說過,隻要葉先生在家就都做中式飯菜,迎合葉檀清的口味。
    楚楓是個嘴硬要麵子的人,這些默默的討好已經很明顯了。
    但葉檀清永遠看不見,或是不在意。
    楚楓有點驚訝:“早,你沒走?”
    “嗯。”葉檀清抬頭看人,從樓梯走下來的青年穿著淺灰色休閑家居服,兩手抄兜,表情懨懨的不怎麽明媚。
    他視線在楚楓臉上停留,但很快移開。
    楚楓往餐桌靠近,隨口咕噥:“那昨晚為什麽睡書房”
    問出口的瞬間他就後悔了。
    人不想跟你睡一張床,有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嗎。
    “會議臨時推遲,下午走。”葉檀清語氣平淡。
    “”
    會議推遲?
    沒有人敢放葉總的鴿子吧。
    現在連不想同床的借口都懶得演周全。
    “哦,”楚楓也沒拆穿他,坐在深藍色襯衫的男人對麵,朝廚房喊,“陳媽,幫我煎三明治。”
    以前他都陪著葉檀清喝粥,今天不想喝了。
    明明結婚對象是他從前最喜歡的人,現在麵對麵的坐在圓餐桌上,互相連對視都別扭,更加沒話說。
    楚楓修長白皙的指尖輕點桌麵,等待三明治。
    “楚楓,”葉檀清抬頭,忽然問出一句話,“你後悔結婚了嗎。”
    這話是昨晚楚楓問的,現在又丟過來。
    是考慮好了要攤牌離婚?
    那麽,自己該怎麽回才能體麵些。
    楚楓喉嚨發緊,抿了抿唇,扯出一抹混不吝的笑:“我無所謂啊,怎麽,你想離?”
    是外麵那位想要個名分吧。
    這一天終於到來。
    盡管早就有心理準備,但心口還是堵的難受。
    楚楓不想承認自己是個失敗者,但他確實沒能在婚姻裏,贏得伴侶的愛意和真心。
    就在對麵葉檀清想說話時,楚楓的手機響了。
    緊跟著葉檀清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兩個人同時拿起手機接聽。
    “喂?”
    “我是葉檀清,請講。”
    “”
    什麽叫屋漏偏逢連夜雨。
    楚楓呆愣坐在餐桌前,攥著手裏的手機,在伴侶正跟他提出離婚的時候,楚氏集團因涉嫌走私偷稅,被法院查封。
    父親收到這個消息突發腦溢血。
    剛剛過世了。
    “楚楓,楚楓?”葉檀清連聲喊人,一雙濃黑的眉簇起。
    他起身走向臉色煞白的人。
    但楚楓紅著眼眶,抬手製止葉檀清靠近。
    “繼續聊吧,把你剛才的話說完算了,你也不用多說,離婚手續我可能過段時間才能飛國外辦理,等我爸葬禮之後,不過你隨時可以搬走,我家破產後的債務也跟你無關,這一點你放心。”
    “葉檀清,咱倆,別勉強綁在一塊兒了。”
    窗外的陽光,在餐桌和兩人之間碎出滿地斑駁。
    年少時的熱愛抵不過撞南牆的痛。
    楚家破產,楚楓連最後一點能留住葉檀清的資本,都沒了。
    忘記自己是怎麽行屍走肉似的上樓換衣裳。
    但他記得葉檀清匆匆離開別墅的背影。
    別墅門口有兩條路。
    他開車往左去,到醫院拜別父親遺體,處理集團破產後的巨額負債。
    葉檀清開車往右走,不知去向。
    離婚的事雙方心裏都有數。
    就像楚楓求婚時,葉檀清沒拒絕一樣。
    離婚時葉檀清也不發表任何意見。
    六年的獨角戲楚楓演夠了,也演累了。
    就這樣吧。
    爸爸的葬禮簡單而倉促。
    “爸,”楚楓蹲在深灰色墓碑前,顫抖的手指撫摸石碑,“說好的咱倆當一輩子仇人,你不是盼著白發人送黑發人麽,死我前麵了?不過沒關係,你一分錢都沒給我留,我現在負債超過五千萬,估計很快就能下去見你了。”
    秘書在旁邊給楚楓遞上一份文件袋。
    “小楚總,這是在你爸保險箱裏發現的,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