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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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日漸進,晌午過刻,這嬌陽便俏起來。
時而高懸入卦,炙熱的胸懷包繞著,抗拒何由;時而隱雲臥藏,漠冷的心扉散斥著,欲乘何隙。
“施主還真是放心得下,就不怕出現差錯?明明很重要。”空半盤在馬車上,打趣道。
“自然,我是信不過你們兩人,隻不過我信他。”
澄桐坐在空的對麵,搖一搖頭,手指著外麵,此時竟也看見一裹黑袍的葉青奮力地趕馬。
“大師兄,你此次外出是為了?”
“奉師尊之命運鏢,你暫時沒加入銀月城,不急著這麽叫。”
“好的,那師哥,我們接下來去哪?”
少年一甩長繩,兩匹白馬加快腳速,趟過一路痕印,窺得別鈴作顫。
“惠澤界,源秀莊。”對此,澄桐隻能無奈的長歎口氣,拍了拍額頭。
群山環宇間,白水縱纏綿,閑雲蕩從過,展鶴棲輝盡,一派悠然自在,宛若畫中繪景。
“清幽樂得獨靜,倒也真是不錯。”浦生說道。
“隻是不太長久,今夜恐怕有事發生。”
“講什麽呢,師哥,福禍相依,要我說,這一夜絕不會有變故,就安心好了。”
“但願吧……”
天漸漸黑了下去,染就墨色,是如此深沉,如漆般靜置著,也淡然著,鑄悅過一花枳白。
風兒怨了,鼓起腮幫,大力的吹響著,而後嗚嗚地哽咽著,哭訴著掀起詫目的靜,驚駭的冷。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葉青似是察覺到些什麽,腿一伸,腳幾蹬,步入後院,環顧四周,說道:
“你們總愛,挑在這個時間動手嘛,嗬,真是無趣。”
依舊寂不可聞,陷入沉默,風是不休地撩動當月,唯有那落纓挾著淚,夾著悔恨,在青板上灑下細雨,鋪序著驚愁。
四下裏,隻見虛影一晃,唯留嘶風不斷,盡有些教人備感陰森,無所以然了。
“少在麵前裝神做鬼了,早些出來,還能省些無聊的時間。”
無人吱聲,周遭卻浮過一個個麵孔,有些模糊,相互猙獰著,奔發著襲來。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嘖,真是惡心。”
葉青見狀,不屑一說,而後拔劍,左掄劈、突進、平刺、輪穿、剪腕花,動作如行雲流水般,很是連貫,一套打將下來,倒下豁片。
“對付這些東西,我連玄鐵劍法都不用,走了,今夜任誰,也休想擾了師哥清靜。”
他說著,一番轉去,眼前去現的,仍為一庭草木,罔留風帶梢跡痕,又馳過錚音,很快屍首開始聚籠,安好如初。
少年再次提劍相向,揮舞著將異物分割、斬斷,連續不斷,絞成泥狀時態。
“這樣總可以了罷。”
隨即他踏出去,何景相似莫如?還為此間,那沾碎卻而重新匯合,組構出幅幅麵孔,又瘋亦似的湧出。
“這,什麽啊,這還怎麽打,和尚,你在的罷,再不來我可就要死了。”
葉青大呼道,內心靜處傳來聲音,掀開漣漪初綻,隻聽……
“內有隔閡,自贈予你幾句話,剩下的就看造化了。”
“相信你的直覺,不要輕任於眼睛,解鈴還須係鈴人,去尋找罷。”
這時,朽屍狂放的撲上來,一反應,隻得將外套脫下賞讓撕扯,以連退數步。
“和尚,什麽意思,先講清楚先。”
“這都不明?勇而無謀,是謂傻,我派銀月,那輕不會讓沒有腦子的人進來。”
聲音聽著純生生的,摶揚著嗔笑,過伴一串悅耳的銀鈴聲,在半晦中消融。
落纓為酌,細雪營飛,星綻舞淩,青輝蒼弧,劍自來,漫宇華,緋炫目。
一劍蕩滅,強大而瑰麗,微亮,築血鋪路,披發,裙擺,吊鈴,佩刃,那人立盡頭。
“本姑娘很恐怖嗎?”
“不是,隻是有點,嗯,不過這樣也是蠻力,是不是差不多。”
少女收劍,冷冷地補句,不,差遠了。最後走開,銷匿蹤跡。
“美好的事物都很棘手,但幸好……”
蕭蒼幾瞳戶彰輝?皎珠當占流光彩。
簷角瓦棱處,對二人,為白袍寬邪,藍衫蔽媚。
“和尚,我殺他,不要擋我。”
“你說,我就做,豈不是很沒麵子。”
話音剛落,淵使劍出,那空呢,雜亂無章的卻恰好避去。
“異鄉人,你們海都閣的,都這樣毫無禮數?”不知何時起,空立其後,微歎,搬副嘴臉。
劍掉了,她低著頭,沉聲道:“你,十五年前之事,知道多少?回答我。”
空笑了笑,一手合掌,抵著耳尖輕說:“這才對,今夜需靜。那麽,心眼通·內幻。”
強光閃,在哪?她睜開眼,濤湧風煦,瀚海徐香。
“施主,如果連自己都不能相信,還能信誰呢?內心見虛辨實,答案存此。”
付之東隅,風來疏竹,雁過寒潭,不留痕量。
前方有個老人,其貌不揚,甚至有些醜陋,浦生停下,盯住說:“你是?為何引我來此。”
沒有回答,揚揚扇子,隻是問:“茶香與書香對話,實則是與自己的靈魂對視,對嗎?”
“妖顏千容,人麵百貌,別來無恙,師父。”浦生微微笑道。
老人的身姿不再,換來颯爽青年形,秉持扇策,仙風自道骨。
“既然知道了,那與我回去罷,這渾水趟不得。”
“少來,您那也沒好到哪去,再說,虧本買賣我從不做。”
合扇,男子雙眼眯縫,笑道:“有分寸就好,想回來時,歡迎不拒。”
嗯,浦應,後二人同身側,默契而歸。
星零沒跡,人在,夜不孤。
隔日晨行,銜及江畔,一翁蓑衣,恒殊獨調,猶徘得搖,顧彼讕語。
登舟扁芥與乘共四,禦風隻葉秋水孤僧,渡江汶。
“輕功卓絕,佛門嘛,奇怪,話說這次要去的地方可與佛有些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