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破局於危:倉廩困鬥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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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氮管道凝結的冰霜如猙獰的怪物,正緩緩吞噬牆麵那搖曳的藤蔓投影,絲絲寒意彌漫在空氣中。
祁軒後頸突然感受到楚瑤溫熱且急促的氣息,那熱氣撲在皮膚上,讓他微微一顫——她正緊緊攥著他的襯衫下擺,指甲幾乎要刺進他腰間的皮膚,尖銳的刺痛感讓他清晰地意識到處境的危險。
二十三台服務器發出垂死般的嗡嗡聲,那聲音低沉而雜亂,如同無數隻蜜蜂在耳邊狂舞。
那些來自二十三年前的嬰兒啼哭聲在鐵皮屋頂炸開時,尖銳刺耳,竟與楚瑤喉間壓抑的嗚咽形成了詭異的共鳴,這共鳴在空氣中回蕩,讓人心生恐懼。
祁軒時不時地低頭看著腕間的工牌,那鏽跡斑駁的工牌似乎藏著什麽秘密,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思索。
“電磁脈衝蓄能還剩九十秒。”祁軒將橫在兩人之間,刀柄上的羅馬數字“7”正隨著服務器群那閃爍不定的紅光明滅閃爍,那紅光在昏暗的倉庫中格外刺眼。
“看到通風口折射的雨幕了嗎?”
楚瑤順著他滴血的指尖望去,在十五米高的橫梁陰影裏,某處鏽蝕的通風柵欄正將暴雨折射成細碎的棱鏡,五彩的光芒在黑暗中閃爍,如夢如幻。
當第二道電磁脈衝將卷簾門轟出碗口大的破洞時,楚瑤突然想起祁軒之前對工牌的關注,這時她也意識到那些棱鏡的排列方式,竟與祁軒腕間工牌鏽跡拓印的指紋鎖完全一致。
“我需要你製造七次金屬碰撞聲。”祁軒撕下襯衫口袋的磁吸貼片,快速在她掌心畫出倉庫平麵圖,手掌與她掌心的觸碰,讓她感受到他手心的溫熱與緊張。
“每隔五秒敲擊東北角的液氮罐,就像……”他話音未落,三枚消音子彈已穿透他們頭頂的貨架,子彈劃破空氣的呼嘯聲尖銳刺耳,爆開的矽膠碎屑裏混雜著某種麻醉劑的苦杏仁味,那刺鼻的味道瞬間充斥在鼻腔,讓她一陣惡心。
楚瑤的瞳孔在昏暗中急劇收縮,當她摸到鞘身粗糙的磨砂紋路時,指尖的觸感讓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在法醫室看到的屍體——那些被暗網改造人撕碎的喉管上,也殘留著同樣的苦杏仁味。
祁軒的手掌突然覆上她顫抖的指節,他腕間的工牌鏽跡蹭過她虎口,在皮膚上拓印出半個紫銅色的藤蔓圖騰,那微涼的觸感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七道金屬撞擊聲在暴雨中依次炸響,那聲音清脆而響亮,在空曠的倉庫中回蕩。
當楚瑤用匕首柄第三次敲擊液氮罐泄壓閥時,西北角的殺手突然調轉槍口,子彈上膛的聲音清晰可聞。
祁軒的膝蓋正卡在通風管道的鐵鏽接縫處,尖銳的金屬邊緣已經割開他小腿的三條靜脈,鮮血汩汩流出,那刺痛感讓他咬牙切齒。
但那些順著鐵皮滑落的血珠,竟在觸地的瞬間凍結成冰晶——某種零下150度的寒流正沿著通風管道逆向蔓延,寒冷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他全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
“還剩兩道!”楚瑤的呼喊帶著血腥味,她的高跟鞋跟深深嵌進某根裸露的電纜,爆開的電火花將她的側臉映得忽明忽暗,那刺眼的光芒讓她眼前一陣恍惚。
祁軒的指骨在撬動鐵柵欄時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那聲音尖銳而刺耳,仿佛要鑽進人的骨頭裏。
當暗紅色的鏽粉簌簌落進他衣領時,癢癢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想撓一撓。
他突然看見柵欄內側凝結著二十三枚微型冰錐——每枚冰錐的棱麵都折射著服務器日誌的倒計時,那閃爍的數字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最後一聲金屬碰撞與電磁脈衝的蓄能蜂鳴聲同時響起,那巨大的聲響震得人耳朵生疼。
祁軒拽著楚瑤躍入通風管道的瞬間,二十三台服務器的散熱扇突然集體停轉,那些嬰兒啼哭的音頻文件在靜默中坍縮成尖銳的嘯叫,那聲音如同惡魔的咆哮,讓人毛骨悚然。
楚瑤的耳垂擦過管道內壁的冰霜,冰冷的觸感讓她一哆嗦,某種類似摩斯電碼的震動頻率正順著她的脊椎傳導——是祁軒在用敲擊管壁。
祁軒在轉身時撞碎了管道拐角懸掛的冰棱,冰棱破碎的聲音清脆悅耳。
五道激光瞄準線的紅點瞬間匯聚在前方,那刺眼的紅光讓他們意識到危險的降臨。
楚瑤的指甲深深掐進祁軒的臂彎,尖銳的疼痛讓祁軒皺了皺眉。
他們逆著寒流爬行的方向突然變得滾燙——那些被液氮凍結的管道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升溫,熾熱的氣息讓他們的皮膚都有些發燙。
當祁軒的手掌按上某塊凸起的檢修蓋時,楚瑤突然發現他掌紋裏滲出的血珠,正在金屬表麵蝕刻出與指紋鎖完全吻合的藤蔓紋路,那血紅色的紋路在金屬上顯得格外詭異。
“抓緊!”祁軒的吼聲混著鐵鏽的腥氣,他肩胛骨重重撞開檢修蓋的瞬間,某種陳腐的消毒水味道撲麵而來,那刺鼻的味道讓他們忍不住咳嗽起來。
祁軒和楚瑤站在暗門前,祁軒的手搭在門把手上,卻遲遲沒有轉動。
楚瑤的心跳得厲害,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在冒汗,未知的危險讓她的內心充滿了恐懼。
“這裏麵不知道有什麽等著我們。”祁軒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猶豫。
楚瑤咽了咽口水,點了點頭,說:“不管怎樣,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祁軒深吸一口氣,緩緩轉動門把。
暗門緩緩打開,倉庫中嘈雜的槍戰聲漸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甬道內死一般的靜謐。
與倉庫中緊張刺激的氛圍不同,甬道內彌漫著一股神秘而詭異的氣息。
微弱的光線從前方射來,隻能照亮腳下一小片地方,兩旁的牆壁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陰森。
楚瑤在失重墜落時瞥見通風管道的全景——那些被引開的殺手們,他們的影子正在融化的冰霜中扭曲成非人的輪廓,就像二十三年前監控視頻裏那些從實驗室逃逸的……
祁軒的後背砸在布滿電纜的地麵,脫手時在牆麵擦出的火星,那明亮的火星在黑暗中格外耀眼,竟照亮了五米外一扇鏽死的暗門。
門把手上的銅綠裏嵌著半枚紫銅色工牌,當祁軒踉蹌著撐起身子時,他腕間殘留的鏽跡突然開始發燙,那溫熱的感覺從手腕傳來,仿佛感應到了某種跨越二十三年的共鳴。
暗門鉸鏈發出鏽蝕的哀鳴,那聲音悠長而淒涼,撲麵而來的檀木香裏混雜著電子元件燒焦的焦糊味,兩種味道交織在一起,讓人有些反胃。
祁軒的瞳孔在適應黑暗的瞬間驟然收縮——九盞青銅油燈沿著青磚甬道次第亮起,昏黃的燈光搖曳不定,每盞燈芯都懸浮著指甲蓋大小的全息投影,那些跳動的二進製代碼正將他們的影子撕扯成鋸齒狀,那怪異的影子在牆壁上晃動,讓人不寒而栗。
“這是……”楚瑤的驚呼卡在喉間,她的高跟鞋跟正壓著塊鬆動的地磚,地磚晃動的聲音在寂靜的甬道中格外清晰。
祁軒拽住她後領的手慢了半拍,甬道兩側的磚縫突然噴射出淡藍色電弧,那電弧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在距離她鼻尖三厘米處編織成蛛網狀的電網,絲絲電流聲在空氣中作響。
油燈投影的代碼流速驟然加快,那閃爍的代碼讓人眼花繚亂。
祁軒盯著地麵磚縫滲出的冷凝水,突然扯下楚瑤頸間的絲巾拋向空中,絲巾在空中飛舞的樣子宛如一隻白色的蝴蝶。
蠶絲織物在接觸電弧的刹那燃成灰燼,飄落的餘燼卻在觸及青磚時凝成指向東北方的箭頭,那箭頭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
“跟著水漬走。”祁軒的指尖劃過磚麵苔蘚,那些濕潤的綠意在觸碰他掌心血跡時詭異地卷曲,那奇特的景象讓他心中一驚。
“每塊滲水的地磚都是壓力感應器的盲區。”
當他們第七次繞過相同的青銅油燈時,楚瑤突然抓住祁軒的手腕。
她染著血漬的指甲正指向燈盞底部——某種類似人類牙床的咬合結構正隨著代碼流轉開合,每次開合都會溢出帶著鐵鏽味的蒸汽,那刺鼻的蒸汽讓他們不得不捂住口鼻。
“是聲紋鎖。”祁軒將耳朵貼在潮濕的磚牆上,遠處傳來金屬刮擦聲,那聲音越來越近,讓他們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需要特定頻率的……”話音未落,三枚鋼珠突然從甬道頂端彈射而出,鋼珠劃破空氣的聲音尖銳刺耳,楚瑤條件反射地舉起手機,鋼珠撞擊華為金屬外殼的脆響在甬道內激起層層疊疊的回聲,那回聲在甬道中久久不散。
青銅油燈突然集體熄滅,黑暗瞬間將他們籠罩,伸手不見五指,讓人感到無比恐懼。
當祁軒摸到楚瑤冰涼的手背時,九盞油燈又同時亮起,全息投影已從代碼變成二十三個旋轉的dna雙螺旋模型,那模型在燈光下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某個螺旋末端的腺嘌呤序列突然開始閃爍,頻率竟與方才鋼珠撞擊的餘震完全吻合。
“敲擊這個位置!”祁軒握著楚瑤的手砸向牆麵,的金屬柄與青磚碰撞出清脆的鳴響,那聲音在甬道中回蕩。
當第七次敲擊的泛音在甬道內形成駐波時,dna模型突然坍縮成道紫色光束,筆直射向十米外一扇雕著藤蔓紋的青銅門,那紫色的光束在黑暗中格外耀眼。
金屬刮擦聲已逼近至五米之內,那聲音越來越清晰,仿佛死神的腳步正在慢慢靠近。
祁軒的太陽穴突突跳動,他注意到青銅門把手上凝結的冰晶正折射出某種監控攝像頭的紅光,那紅光在黑暗中閃爍,讓人不寒而栗。
楚瑤突然扯開襯衫第三顆紐扣,鑲嵌著鋯石的紐扣在紫光中炸開細碎光斑,精準覆蓋了門鎖處的監控傳感器,那璀璨的光斑在黑暗中格外美麗。
“三秒。”祁軒的掌根重重擊打在門鎖凸起處,二十三年前實驗室的消毒水味道從門縫噴湧而出,那刺鼻的味道讓他們再次咳嗽起來。
楚瑤的驚呼卡在喉嚨裏——密室中央的環形操作台上,八台老式顯像管顯示器正播放著他們此刻的監控畫麵,每台屏幕右下角都跳動著23:59的倒計時,那閃爍的數字讓他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黑影從甬道拐角處突襲的瞬間,祁軒拽著楚瑤滾向操作台後方。
消音子彈擊穿顯示器顯像管的爆裂聲裏,飛濺的玻璃碴在楚瑤臉頰劃出血線,那刺痛感讓她忍不住叫出聲來。
她沾血的指尖無意中觸碰到操作台凹槽,二十三個嬰兒腳印形狀的按鍵突然從台麵升起,那奇特的景象讓他們感到十分驚訝。
追擊者的軍靴踩中地磚的聲響近在咫尺,那沉重的腳步聲讓他們的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
祁軒盯著按鍵上凝結的冰霜,突然將流血的手掌按在凹槽處。
當血珠滲入第17個腳印按鍵時,密室穹頂突然降下六麵鏡牆,將追擊者的身影分割成二十三個碎片,那破碎的身影在鏡牆中閃爍,讓人眼花繚亂。
“是光學迷宮!”楚瑤看著鏡中無數個自己,突然意識到每個倒影的瞳孔都映著不同的監控畫麵,那奇特的景象讓她感到十分震撼。
祁軒的呼吸噴在她耳後,溫熱的氣息讓她的耳朵有些發癢。
他正用的刀尖撬開操作台側麵的暗格,露出排布滿銅綠的真空管——正是二十年前被淘汰的躍頻信號發射器,那陳舊的真空管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滄桑。
追擊者的子彈擊中鏡麵的脆響此起彼伏,那聲音在密室中回蕩,讓人感到無比緊張。
祁軒扯下兩截電纜纏在真空管上,飛濺的火星中,某個鏡麵突然顯現出追擊者後頸的條形碼——與三天前停屍房那具改造人屍體上的標識完全一致,那熟悉的條形碼讓他們的心中一緊。
當第七根真空管開始泛紅時,祁軒猛地將楚瑤推向左前方45度角。
鏡牆陣列突然開始高速旋轉,追擊者射出的子彈在光學折射中竟反向貫穿了自己的膝蓋,那慘烈的景象讓他們感到十分解氣。
祁軒在碎鏡風暴中突進的身影宛如獵豹,他沾血的拳頭砸中對方喉結的瞬間,指尖已探入其口腔。
“膠囊!”楚瑤的尖叫被爆炸聲淹沒。
垂死的追擊者突然引爆腰帶,氣浪掀飛了最後兩麵完好的鏡牆,那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們差點摔倒。
祁軒護著楚瑤摔向青銅門時,瞥見顯示器倒計時歸零的瞬間,所有監控畫麵都切換成二十三年前某間實驗室的監控錄像——成群結隊的嬰兒正爬向通風管道,那詭異的畫麵讓他們的心中充滿了疑惑。
濃煙彌漫的密室裏,祁軒的指尖摩挲著從追擊者齒間摳出的金屬殘片。
楚瑤顫抖著舉起手機,李警官的號碼在屏幕上閃爍,警局大樓的輪廓正倒映在她破碎的鏡片裏。
遠處傳來消防車的警笛,而他們身後燃燒的密室地板上,某個未被燒毀的dna雙螺旋模型正緩緩顯露出“第七研究所”的鋼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