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感情破裂遠走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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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每個男人都會覺得結婚就是自己家裏多了一個女人,他希望這個女人能像他媽或者像理想化的媽媽一樣關心、照顧他,又能幫他孝順父母,所以很多男人,一旦結婚,眼睛都治好了,能夠看到他媽的不容易了。
    而女人結婚麵對的是除了這個丈夫熟悉,其他人都不熟的狀況,還要麵對生活習慣等等的不適應。她需要丈夫的理解和引導,讓她更快更好的融入這個大家庭中。而王娟的丈夫丁強完全沒有這個意識,他隻想待在自己的舒服區。
    五年後的除夕前一天,雪下的特別大,地上白茫茫一片,鄰居哥哥拉著孩子的手,左肩上背著重重的包,從我的窗前走過。我目送著他們,孩子很可愛,戴著厚厚的圍巾和帽子,小臉紅撲撲的,被拽著踉踉蹌蹌的向前走。
    除夕的早晨天剛蒙蒙亮,我被鞭炮聲吵醒,極其不情願的起床,在父母的催促聲中,快速的吃完水餃,拿著鐵鍬鏟院子裏的積雪,猛然抬頭看見鄰居哥哥在放鞭炮,我很納悶,他昨天沒有回去嗎?他的妻子豈不是獨自在家嗎?
    大人們都在忙碌著,準備年夜飯,恨不能把所有好吃的都在除夕的中午端上餐桌,接著到元宵節前一天都一直吃剩菜,可能有些地方年夜飯是除夕的晚上,但是我們這裏一直都是除夕的中午,聽老人說之所以是中午吃年夜飯,是因為很早以前中國還在打仗時,每家的男人都上了戰場,他們怕敵人偷襲,所有中午吃年夜飯,除夕夜餐桌上的飯也不能收起來,要給出去打仗的家人留口飯吃,燈也要亮一夜,怕亡魂,找不到家門。
    除夕上午我陪弟弟到小店買擦炮。小鳳神秘兮兮的對我說:“看到沒有,丁強剛剛出來放炮了,昨天他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帶著一大包衣服,可能要常住了…快看,”小鳳用手拍了我一下說“丁強媳婦來了”我轉身望去,高高的,瘦瘦的,全身裹得很嚴,隻露一雙大眼睛,依舊那麽的好看。她目不斜視,一直向前走,不多時,她拐進了小巷,這時寒風吹起,圍巾被吹落在雪地上,她蹲下身伸出纖纖玉手去撿,我猛然愣住了,想起她結婚的那天,也是下著雪,她穿著紅棉襖,胸前貼著大紅花,盤著頭,帶著頭花,蓋著紅蓋頭,好看極了、美極了,她坐在自行車後麵,雙腿搖晃著,笑得如此的燦爛
    王娟匆匆忙忙的進了婆婆家,很快抱著孩子丁叮就出來了,鄰居哥哥隨後也跟了出來,站在院子門口,目送著她們遠去。
    我遠遠的看著內心有一點失落,鄰居哥哥並沒有跟著老婆回去。但似乎也不能說他錯了。
    我抬起頭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貪戀著雪中美景不肯回家,直到弟弟來找我
    年夜飯非常的豐盛。兩個涼拚一葷一素,八個熱菜,四個盆。整盆的雞還沒有端上桌,我們就吃飽了。爸爸堅持讓我們都別走,等四個盆都端上來,再去玩,這時雪也停了,我拿起鐵鍬準備堆雪人。心裏還在惦念著王娟此刻是和孩子倆人一起過年嗎?往年除夕的下午鄰居哥哥都會帶著丁叮來,整個下午都能看到丁強媽笑容燦爛的抱著孫子在小巷裏來回的穿梭,寶貝孫子喊個不停!當年孫子出生的時候都不去看一眼,不聞不問,這幾年卻稀罕的不得了,就怕別人不知道她有個孫子似的,總感覺有些虛假。可能是我對她有偏見吧,畢竟人都是會變的。
    氣溫很快回暖了,柳樹的枝頭開始發出淡綠色的細枝,伴隨著微風輕擺。這些嫩芽小小的,一隻隻泛著淡淡的綠色,露出它們那小小的姿容。我迫不及待的約著小鳳到大河邊玩。還用柳枝做的兩個口哨。玩了半晌才和小鳳回到小店,剛坐下來小鳳就說:“丁強離婚了”,我有些驚訝,小鳳放下瓜子喝了一口水,繼續說:“平時看丁強媳婦挺老實的,沒想到那麽有心機,丁強想搬回來住,父母能還能幫忙帶孩子,他媳婦也能找份工作,可他老婆死活不同意,還各種鬧,實在是過不下去了,隻能離婚了,哪想到他媳婦直接拿出一萬的欠條,當時他全家都傻眼了,丁強說是之前開玩笑,他媳婦讓他寫著玩的,沒想到他媳婦竟然收了起來,太有心機了”
    之後的幾天經常聽到老丁罵人的聲音:“什麽玩意兒?一天的班都沒上過,吃我兒子的,喝我兒子的,還玩陰的,真不是個東西。一天的班都沒上過,我兒子欠她一萬,誰信啊?她是瘋了嗎?”
    王娟態度十分的強硬。白紙黑字又有簽名,如果不同意給,就法院見。
    經過來回的扯皮,王娟絲毫不讓,老丁的朋友規勸:“白紙黑字還簽了字了,打官司咱也不一定能贏。再說了,她也沒啥能力,還帶著孩子。給她一些錢,孩子也能少受點罪,你孫子也能念著你的好。”
    最終他們還是離婚了,王娟帶著兒子回到娘家。開始的時候,她哥嫂對她還好,畢竟離婚分到一萬元錢,慢慢地開始擺臉色,陰陽怪氣,她父母勸她忍一忍,多幹活,平時多給侄子,侄女買些衣服和零食,每個月再繳點生活費,後來王娟又拿出一部分錢把家裏的房子修繕了一下。她哥嫂更是各種理由讓她出錢,還花了九百多買了一台電視機。
    每到周末,丁強就會把兒子接回來。孩子的爺爺奶奶都會心疼不已,“哎!!這麽冷的天,你媽給你穿的什麽呀?看小臉凍得通紅,小手也冰涼,奶奶關切的說:“上回買的新衣是又厚又暖和,為啥不給你穿呢?”
    “別說了,趕緊上街再買一身衣服吧!不能讓孩子凍著。萬一生病了,不知道的人還認為是我們虐待孩子呢。”老丁狠狠的瞅了一眼丁強:“你就是個窩囊廢,你問問王娟她想幹啥?孩子她非要要,每次來,孩子都是穿著如此單薄的舊衣服,我們買的新衣服呢?為什麽不給孩子穿?每次來都要再買衣服,走的時候還大包小包的拎著,我們家又不是有礦”
    後來經常聽到老丁罵兒子的聲音。聽小鳳說,丁強家一直都想要回孩子,但是他的前妻就是不同意。聽說丁叮今年上小學了,學費還是老丁家出的。
    又快過年了,雪也如期而至,我站在院子裏抬起頭望著天,希望雪下得更大一些,很快地上就白茫茫的一片。遠遠的隱隱約約看見一個人高高的,瘦瘦的,全身包裹的很嚴實,一手拿著書包,一手拉著男孩,從我身邊走過去時,我猛然意識到她就是王娟,鄰居哥哥的前妻。我錯愕的看著她把孩子送到鄰居哥哥家的院門口並推了孩子一把,同時放下書包,轉身離去,丁叮眼含熱淚,喊了一聲“媽媽”,王娟顫抖一下,但是沒有回頭。
    王娟把孩子送回丁強家後,背起鼓鼓囊囊的蛇皮袋,王娟媽小聲的說:“等過了年再走吧,現在出門打工,哪能找到工作呀?”王娟用餘光看了一眼旁邊沉默的哥嫂,歎了一聲氣,輕生的說了一句“媽,我走了…”
    雪飛飛揚揚的下著,轉眼變成鵝毛大雪,王娟渴望有人能喊住她,但是直到走到村口,她都沒有聽到熟悉的聲音。周圍很安靜,隻有吱吱的踩雪的聲音。……終於準時趕到車站,車站裏人流湧動,王娟好不容易擠上客車,一股混雜的氣味撲麵而來,那是皮革味、汗臭味和一些食物散發出來的味道。座位是硬邦邦的座椅,上麵鋪著已經磨損的座套。她好不容易找到座位,旁邊的乘客是一位中年婦女,她懷裏緊緊抱著一個布袋子,裏麵裝著自家醃製的鹹菜之類的東西。車子啟動了,發動機發出一陣沉悶的轟鳴聲,像是一頭被喚醒但還未完全舒展身體的巨獸。透過車窗,可以看到外麵被雪覆蓋的田地快速地向後退去。剛開始道路還算平坦,可沒過多久就開始顛簸起來。每一次經過坑窪,車身都會劇烈搖晃,乘客們也隨之東倒西歪。人們的表情也變得有些無奈,很快車子駛出小縣城,王娟兩行熱淚滾了下來…“再見了我的兒子,再見!!”
    一路顛簸,終於在第二天早上到達上海,王娟四處張望,客車站客流很大,人來人往。突然幾個男男女女把她圍住“你去哪兒?住宿嗎?”
    王娟急忙擺手衝了出去,此刻的她饑腸轆轆,又冷又餓,昨天一整天都沒有吃過東西。如果能有一碗熱氣騰騰的素麵對於王娟來說,都是美味無比。
    王娟的雙手凍得通紅,鞋子也濕透了此刻的她即狼狽又無助,望著街道兩旁商鋪林立,行人絡繹不絕,她不知道何去何從。又摸了摸兜裏僅有的300多元錢,如何才能在這個陌生又繁華的城市,生存下去?王娟感到很迷茫。她背著蛇皮袋一路上走走停停。
    夜幕降臨,天更冷了,王娟看見賣水果的大娘在狹窄的弄堂口擺攤,占據了通道的一半空間,水果攤上擺滿了新鮮的水果,大娘麵帶微笑,生意看起來不錯,看見王娟忙到招呼:“小姐,你要點什麽?今天的蘋果很甜的,要不要稱幾斤?”她急忙的擺手,鑽進弄堂。弄堂裏好多商鋪早早的關上了門,隻有前方拐角處賣餛飩的店鋪飄來陣陣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