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悲母泣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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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蛟從外麵回來 ,他火急火燎的推門而入 ,嶽琳轉過身看著他 ,韓蛟來到嶽琳麵前 ,一臉焦急 。
韓蛟說 :“ 不好了 ,琳兒 ,我出去打探消息 ,卻聽說葉大哥他居然認罪了 ,而且兩日之後就要被問斬 !”
嶽琳聽了大吃一驚 ,說道 :“ 怎麽會這樣 ,葉大哥並不是盜寶賊 ,他為什麽要承認這莫須有的罪名 ?”
韓蛟搖搖頭說 :“ 我也不知道 ,現在已經來不及再想別的了 ,我們得救救葉大哥 ,葉大哥這麽好的人 ,不應該蒙受冤屈 ,如此不白而死 !”
嶽琳繡眉深皺 ,說道 :“ 可是就憑我們 ,如何能救得了葉大哥呢 ?”
韓蛟也皺起眉頭 ,說道 :“ 這 ……… ”
就在這時 ,門外走進來一個人 ,正是周武 ,周武把寶劍擔在肩上 ,他來到韓蛟和嶽琳的麵前 。
說道 :“ 要救葉季楓 ,我可以幫你們 ,三個人一起聯手 ,總好過兩個人力量薄弱 。”
韓蛟劍眉倒豎 ,他突然向前跨出一步 ,伸手一把揪住周武的衣領 ,憤怒的看著他 ,周武握住韓蛟揪著衣領的手腕 ,他也瞪著韓蛟 。
周武說 :“ 你想幹什麽 ,放開我 !”
韓蛟怒挑著眉鋒 ,說道 :“ 你究竟是什麽人 ?鬼鬼祟祟 ,神出鬼沒的 ,為什麽總出現在我們身邊 ,到底有何意圖 !”
周武用力推開韓蛟 ,整整衣領 ,他拿眼睛瞥著韓蛟 。
說道 :“ 我叫周武 ,來自坳竹鋒顛雲寺 ,家師白眉僧空來大和尚 ,我是他不成器的俗家弟子 ,不過師父他老人家已經仙逝了 。 我的底細現在都跟你說了 ,我並非歹人 ,之所以跟著你們 ,那是因為這位姑娘拔出了紫鴛劍 ,所以我就和她結下了一段緣 ,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離開這位姑娘的 !”
韓蛟回身看了一眼嶽琳 ,嶽琳也皺著眉 ,韓蛟又麵向周武 。
說道 :“ 我就知道沒那麽簡單 ,什麽等待有緣人 ,你這分明是在給自己找媳婦兒 !”
周武抱劍道 :“ 你這麽說也可以 ,因為師父說過 ,白馬與劍隻贈有緣人 ,不僅和劍有緣 ,更是與我有緣 ,倘若拔劍之人是個男子 ,那我就多了個異性兄弟 ,若是女子 ,那就是我未來的媳婦兒 。”
韓蛟聽他說完這番話 ,隻覺得心口發賭 ,氣的呼吸不穩 ,不知不覺攥緊拳頭 ,嶽琳更是不願意這樣 ,她忙取下腰間的紫鴛劍 ,來到周武麵前 ,她把紫鴛劍遞給周武 ,周武一臉不解的看著她 。
周武說 :“ 姑娘 ,你這是幹什麽 ?”
嶽琳說 :“ 這劍你拿回去吧 ,我不能要 ,但願你有一天遇到一個真正和你有緣的女子 ,然後將這把劍送給她 。”
周武並未接劍 ,周武說 :“ 可你就是那個和我有緣的女子啊 ,因為你拔出了這把紫鴛劍 。”
嶽琳回頭看了看韓蛟 ,然後麵向周武 ,她將紫鴛劍硬塞給他 ,周武皺起了眉 ,嶽琳走到韓蛟身邊 ,手挽他的臂彎 ,嶽琳看著周武 。
說道 :“ 我和他情意相許 ,我的心不會再有別人了 ,所以雖然我拔出了你的紫鴛劍 ,但我真不是你的有緣人 ,因為我已經有了意中人 。”
說著 ,看向韓蛟 ,韓蛟也看向嶽琳 ,兩人的眼神滿是深情 ,這深深刺了一下周武的心 ,他眉鋒挑著 ,隻感呼吸不暢 ,握劍的手也攥得很緊 ,但是他突然笑了 ,韓蛟嶽琳看向他 。
周武說 :“ 世上沒有永遠不變的真情 ,我就不信他不負你 !”
韓蛟高挑劍眉 ,說道 :“ 我對琳兒的心 ,天地可鑒 ,到死我都不會辜負她 !”
周武冷哼了一聲 ,對於這樣的話他並不信 ,嶽琳放開韓蛟的臂彎 ,韓蛟向前走了兩步 。
說道 :“ 救葉大哥的事不要你幫忙 ,我們自己會想辦法 ,你也不要再跟著我們了 。”
周武看向韓蛟 ,周武說 :“ 好 ,不要我幫忙是吧 ?我還懶得管呐 ,不過你可別後悔 !”
說完 ,便轉身邁步出去了 ,轉眼不見了蹤影 。韓蛟和嶽琳互相對視 ,韓蛟坐到木凳子上 ,眉頭緊索 ,陷入沉思 ,因為他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畢竟他和嶽琳兩個人的力量太小了 。
而且救人這麽大的事 ,他也不想琳兒跟著他一起犯險 ,如果救人失敗 ,被抓或者被殺 ,都是有可能的 ,這些韓蛟都情願自己一個人承受 。
這天 ,到了葉季楓要被押往法場的日子了 ,有人給他端來幾個有肉的好菜 ,還給了一壇子酒 ,這是給他上路準備的 ,葉季楓蒙冤受屈 ,無心用飯 ,心裏滿滿的憤恨和不甘 。
那送飯的官差看了一眼 ,說道 :“ 快吃吧 ,現在不吃以後都沒得吃了 。”
葉季楓麵向牆壁 ,一言不發 ,那官差搖搖頭 ,便轉身出去了 ,葉季楓把拳頭攥的咯吱直響 。
吼道 :“ 難道說我葉季楓真的要這樣含冤而死嗎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呐 !”
破屋裏 ,韓蛟已經準備好要去救葉季楓了 ,嶽琳也要陪他一起去 ,就在嶽琳要出門時 ,卻被韓蛟自身後一掌擊暈 ,嶽琳倒下去 ,韓蛟急忙扶住她的身子 ,並將她抱起來 ,轉身將她輕輕放於榻上 ,韓蛟看著嶽琳 。
韓蛟說 :“ 琳兒 ,我不能讓你跟我一起去 ,你還有很重要的事沒做 ,倘若此去我有什麽不測 ,那你便忘了我吧 !”
說完 ,韓蛟便拿上赤焰火麟去救葉季楓了 ,官差們把葉季楓押出牢房 ,帶致長街 ,要將他押往城外一處荒郊之地 ,進行問斬 。街道兩邊站了許多行人 ,議論之聲不絕於耳 ,葉季楓身上捆著繩子 ,他低著頭 ,被兩名官差押著往前走 ,風吹起他淩亂的發絲 ,甚感悲涼 。
他身後跟著一串當差的 ,在他前麵行走的是那府台大人 ,他是監斬官 ,他心裏清楚葉季楓是被迫認罪的 ,但葉季楓要是死了 ,他的官位也保住了 ,所以死一個飛龍捕頭根本微不足道 。
官差們押著葉季楓走遠 ,此時人群之中則有人露出一臉得意的神情 ,那人嘴角上撇 ,心中大快 。
暗道 :“ 葉季楓 ,你抓了我哥哥 ,害他身首異處 ,我也叫你嚐嚐被殺頭的滋味 。”
轉眼間 ,官差們便押著葉季楓來到城外 ,他們還沒等走到地方 ,突然 ,一個蒙麵客便自一處矮叢中縱身躍出 ,眾人大驚 ,那個府台大人更是嚇得亡魂皆冒 ,連忙叫人保護他 ,有幾個官差跑過來 ,各自抽刀將大人圍起來 。
此時 ,蒙麵客已然躍下來 ,跳到一名抓著葉季楓的官差身旁 ,揮刀將那官差砍倒 ,另一個官差嚇得把腿就跑 ,蒙麵客一把抓住葉季楓的臂彎 ,帶著他身形一縱就飛向了半空 ,眾官差全都手持兵刃在地上向前追 。
蒙麵客正是韓蛟 ,韓蛟提前便埋伏在城外一片矮叢中 ,隻待那些人押著葉季楓出城時 ,他就來個出其不意 ,突然襲擊 ,隻望這樣能夠救下葉季楓 ,救是救了 ,但是那些人他無法擺脫 ,韓蛟帶著葉季楓落到地上 ,隨即一刀斬斷綁在葉季楓身上的繩索 。
葉季楓急忙抱拳道 :“ 多謝壯士搭救 ,葉某感激肺腑 。”
韓蛟說 :“ 葉大哥 ,是我 ,我是韓蛟 !”
葉季楓微驚 ,沒想到救他的人竟然是韓蛟 ,韓蛟把自己的臉麵全都用黑巾裹的嚴嚴實實 ,隻露一雙眼睛 ,所以一時間他沒能認出 ,如今知曉是韓蛟救了自己 ,葉季楓隻覺心中暖意暗湧 ,感激的說不出話來 。
這時 ,那些官差也都衝過來了 ,韓蛟把葉季楓往身後一推 ,橫刀胸前 ,韓蛟劍眉立挑 。
說道 :“ 葉大哥你快走 ,我來擋著他們 !”
葉季楓皺眉道 :“ 不行 ,我葉季楓豈是貪生怕死之人 ,我要和你一起並肩對敵 !”
韓蛟說 :“ 你在牢中受盡折磨 ,身體虛弱 ,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聽我的 ,快走 !”
說罷 ,便擺刀衝上去 ,與那些人拚殺一處 ,看著韓蛟深陷重圍 ,葉季楓最終還是沒有選擇逃走 ,他也衝進戰群 ,一掌怒擊了一個官差 ,然後自那人手中奪下一把鋼刀 ,便輪刀展開擊殺 。
嶽琳慢慢醒過來 ,她坐起來 ,隻覺後頸隱隱作痛 ,她回手揉了揉脖子 ,突然瞪大了美眸 。
說道 :“ 韓蛟 ,韓蛟他一個人去救葉季楓了 ,不行 ,我得去幫他 ,不然他會有危險的 !”
說著 ,便抬腿下了床榻 ,快步衝出破屋 ,把白馬牽出來 ,飛身上馬 ,便催動馬匹向城外飛奔 。
城外仍一場混戰 ,韓蛟葉季楓合力衝殺 ,他們已經殺了好幾個官差了 ,這其中也包括那個常康 ,他命喪葉季楓的刀下 ,被葉季楓一刀穿過心口而死 ,常康死的時候 ,還蹬了兩下腿 。
周圍又衝上來十多個官差 ,韓蛟葉季楓背靠背 ,他們突然分開 ,又再次揮刀殺向了這小股官差 。有兩三個人隨著刀光晃過 ,而應聲倒地 ,一個官差縱身飛起 ,唰一刀奔韓蛟胳膊劈來 ,韓蛟身子急忙一閃 ,但躲的稍微慢了那麽一點兒 ,雖躲過刀鋒卻沒能躲過刀尖的利刃 。
被刀尖掃了一下 ,韓蛟的左臂瞬間被劃了一道口子 ,鮮血飛濺而出 ,韓蛟就一捂胳膊 。這時 ,那名官差想趁勝一擊 ,他舉著刀又來砍韓蛟 ,被葉季楓瞧見 ,葉季楓衝過來用鋼刀一搏那人的刀 ,隨即一個抬腿飛踹 ,正踹到那人的肚子上 ,隻把那人一腳踹出去好遠 。
葉季楓一把拉住韓蛟的手臂 ,說道 :“ 你怎麽樣 ?”
韓蛟搖搖頭說 :“ 葉大哥 ,我不要緊 ,葉大哥小心 !”
隻見葉季楓身後又有一個官差揮刀擊來 ,他是來砍葉季楓後背的 ,正當葉季楓要回身防守時 ,突然 ,那名手舉鋼刀的官差 ,竟然一聲悶哼 ,然後跌到地上死了 ,原來他腦後被人打了暗器 ,再看打暗器之人竟是是周武 。
周武看了看韓蛟 ,然後他拔劍出鞘 ,幫他們殺剩餘的六個官差 ,韓蛟葉季楓也上前相助 ,霎時間 ,剩下的六名官差也都被他們殺了 。
那個府台早在一開始打起來的時候 ,就由幾個官差保護著跑回城裏去了 ,戰鬥結束 ,韓蛟把刀收起來 ,這時忽聽一陣馬蹄聲響 ,當他們抬頭看時 ,原來是嶽琳騎著白馬自城門飛奔而來 。
看到地上那些官差的屍體 ,嶽琳就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她來到韓蛟麵前 ,帶住馬匹 ,看到韓蛟左臂還在流血 ,她忙翻身下馬 。
說道 :“ 你受傷了 ?”
韓蛟說 :“ 沒事 ,隻是一點皮外傷 。”
嶽琳趕緊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 ,纏在韓蛟左臂上 ,周武向後退身兩步 ,然後便身子一縱 ,淩空踏步向正北而去 ,葉季楓還沒來得及跟他說句話 ,他人已消失在山際 。
葉季楓說 :“ 我們快離開吧 ,不然恐那府台會派更多的人 ,來捉拿我們 !”
韓蛟點頭 ,說道 :“ 葉大哥 ,你騎我的馬 ,我的馬就在那邊的鬆林裏 ,我和琳兒同乘一匹馬就行 。”
葉季楓應道 :“ 嗯 !”
於是葉季楓便騎上韓蛟的馬 ,嶽琳也上馬,韓蛟坐在嶽琳身後 ,嶽琳催馬往前跑了幾步 ,葉季楓騎馬來到嶽琳的馬前 ,他手握韁繩 。
說道 :“ 城裏是回不去了 ,不如先到我的老家石俞村去 ,石俞村離此隻有二三裏地 ,很快就到了 。”
韓蛟說 :“ 好 。”
於是葉季楓頭前帶路 ,嶽琳載著韓蛟騎馬在後邊跟著 ,兩匹馬前後飛奔 ,一路絕塵 。
葉季楓邊騎馬跑 ,邊說道 :“ 不知剛才那個壯士是誰 ,他也救了我一命 ,可他為什麽走的那樣急 ?”
韓蛟說 :“ 葉大哥你已經見過他了,他就是當街抱劍攜馬 ,那個衣衫襤褸口稱等待有緣人的漢子 ,他叫周武 !”
葉季楓有些不敢相信 ,說道 :“ 是他 !”
韓蛟點頭應道 :“ 嗯 !”
他們騎馬狂奔 ,太陽下山之前 ,趕到了石俞村 ,來到家門葉季楓翻身下馬 ,急忙飛跑致門前 ,嘴裏一邊叫娘 ,一邊推開院門 ,當推開院門的刹那 ,葉季楓隻感覺好像五雷轟頂一般 ,呆愣原地 。
隻見他的母親身上被鋼刀刺中 ,倒在院子裏已死了很長時間 ,因為刀口處流出的鮮血都已凝固了 ,葉季楓忽然大叫一聲 ,往前奔了兩步 ,還沒等奔到母親身邊 ,他便咕咚一聲趴到地上 ,不省人事了 ,韓蛟嶽琳衝進院子 ,看到這一幕 ,也是心如刀割 。
他們急忙把葉季楓扶起來 ,韓蛟抱著葉季楓的身子 ,掐人中 ,連呼再喚 ,總算把他給救醒了 ,葉季楓醒來時 ,眼淚便順著眼角滑下來 ,淚珠滾落到耳邊 ,此時嶽琳從屋裏找出一件衣服 ,來到院子裏 ,輕輕將衣服蓋在老太太的頭上 ,葉季楓猛然起身 。
韓蛟說 :“ 葉大哥 ……”
葉季楓轉頭看向母親的屍身 ,他幾乎是爬著到了母親身邊 ,葉季楓雙手抱起母親的屍體 ,放聲大哭 。
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娘 ,然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隻哭的昏天黑地 ,哭的肝腸寸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