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蓬萊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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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瀚無邊的海麵蕩動著,狂風駕馭著奔湧的浪頭。



    遠處,仙霧迷蒙,恍然之間,看不清晰,霞光映照,將其渲染的燦耀無比。



    這恍若仙境一般的地方,正是與流波山並駕齊驅的東海修仙聖地——蓬萊。



    靈山巍峨,一座又一座,素淡朦朧。一座座殿宇坐落在上,兼且山上有靈瀑飛落,潔白如匹練,霧靄騰起。在一處山腰閣樓之中,一道身影雙目緊閉,巍然不動,頭頂之上,一道道血氣符文閃爍不已,雄渾的血色在身軀四周纏繞著,化為了一圈圈的血色長虹,此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如高山流水,深潭古井,令人捉摸不透。



    “師叔,掌門讓你去英魂殿一趟。”閣樓大門敞開,一個年輕弟子躬身道。



    屋內人依舊不動,年輕弟子心裏有些打鼓,若是旁人被掌門召見,哪個不是立即動身,半刻都不耽擱,更別說跟屋內人一樣置之不理,視若無人。



    但是他就是不敢進去屋內,要知道屋內之人可是蓬萊乃至東海最為炙手可熱的人物,當初年僅十二歲就被蓬萊高人紀歸子收為親傳弟子,驚才絕豔號稱東海年輕一輩第一人。



    “師叔,掌”不等傳令弟子說完,屋內人瞬間起身,深邃的雙目之中似乎蘊含著狂暴無匹的神雷,在傳令弟子驚詫的目光當中,轉眼之間,就消失不見。



    



    “浩渺天地,隻一人獨行。蒼茫大荒,戕千萬性命。萬古江山,多少豪傑欲問仙,到頭來,隻落得山川作衣,土為伴。歎一聲,大荒路黃泉路好男兒執劍風雷渡彼岸;哀一怨,大荒路不歸路可人兒撫琴**濕眉眼”



    陰暗幽深的殿閣之中,悲愴淒涼的歎詞陣陣傳來,陰風徐徐,時有人聲呼,一盞盞燭火之前排放著鐫刻著先人姓名的冥位,不屈的英靈魂化光瀾,奕奕在空氣之中。



    燭火微搖,一道偉岸的身影兀自站定。



    “師兄,你找我。”低沉的聲音響起,英魂殿深處悲詞戛然而止,從內賬裏走出一個中年人,兩鬢微白,眉宇之間依舊存有年輕時的豐神俊朗,隻不過更顯得滄桑。



    “祝師弟,你可知道這詞是誰寫的?”中年人開口問道。



    “不知。”



    就像是事先知道dá àn一般,中年人微微一笑,道:“這是你靈瑤師姐作的”



    在聽到‘靈瑤’二字時,偉岸男子臉上神情終於是微微一變。



    “掌門師兄,斯人已逝,現在提起,徒增傷悲罷了。”男子開口道。



    中年人點頭,道“我知道,隻是不知怎麽,最近有些感傷。”



    “掌門師兄叫我來這裏,不會隻是為了帶我祭奠英靈吧。”



    中年人輕輕搖頭,“當然不是,我隻是想問問祝師弟,近來”微微一頓,中年人繼續說道:“可曾見過紀師叔?”



    一陣陰風吹過,燭火搖曳不止,蠟芯滋滋作響,聲音回蕩在空靈的樓閣內。



    “見過。”沒有絲毫遲疑,男子當即答道。



    “哦?”中年人眼中驀然閃過一絲精芒,“那師叔身體可好?”



    這話一出,波瀾不驚的男子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低沉道:“掌門師兄這話是什麽意思?師傅他老人家自然好的很。”



    感受到男子話語裏的不悅之色,中年人施施然一笑,擺了擺手,道:“是師兄問的不妥,隻是許久不見紀師叔,思人心切,想要問一問而已,師弟不要見怪。”



    男子一聲不發,沒有再開口。



    中年人繼續道:“祝師弟,你也知道,我雖說管理著整座蓬萊,但遇到重要之事,還是要請示紀師叔的,如果他老人家”



    “若沒有其他的事,師弟就先行告退了。”不等他說完,男子開口打斷了他的話,話音一落,人就不見了蹤影,隻剩下中年人與那再也開不了口的英靈冥位佇立在樓閣中。



    “嗬”一抹不著痕跡的弧度出現在中年人的嘴角,他對這個小師弟甚是了解,如果提及紀歸子,他絕對不可能連問都不問,如此果斷的回答就意味著他心裏藏有事情。



    “紀師叔”中年人嘴裏喃喃道,負於身後的手緩緩伸出,撫上一座被擦的嶄新的冥位,側過身來,眼神中充滿著溺愛之色,冥位之上,鐫刻著“蓬萊山第九十七代弟子靈瑤之位”的字眼。



    



    偉岸男子一出英魂殿,身如雷動,幾個閃躍之間,已經離開了蓬萊主峰,來到一處悄無人跡的荒林之前。男子四下張望片刻,確定無人之後,騰躍而起,轉而隱入密林之中。



    橫穿數裏,隱隱有水濺之聲響起,繼續深入,一處靈瀑映入眼簾,深澗幽潭,時不時還有靈獸攢動。



    隻見男子腳下一動,竟是直直衝向瀑布之內,人影消失,一道陣紋隱隱閃動,不留下一絲痕跡。



    男子進入瀑布之後,裏麵竟是別有洞天。



    雖然是在瀑布之後,但卻絲毫沒有濕氣朦朧,反倒溫和舒適,幾張石椅散落擺放在地,石桌之上,還有著沒有下完的棋局,男子繼續往裏走,來到一個石門之前,伸出手來,抓住一邊,雙臂肌肉霍霍而動,青筋暴漲,猶如虯龍一般。



    轟!



    男子麵色漲紅,手中萬斤之力迸發,拉開了石門,石門之後,一座冰床上,赫然是一個須眉如霜的老者,隻是老臉上蒼白得毫無血色,雙眼緊閉,如果不是胸前依稀起伏,就如同一個被冰封的死人一般。



    “師傅!”男子恭敬上前,躬身拜到。



    眼前看似尚存一息的老者,竟是蓬萊最長者,蓬萊掌門的師叔,他的師傅——紀歸子。



    聽到男子的聲音,老者緩緩睜開眼來,那雙深邃滄桑的眸子中,竟是隱隱閃爍著道紋,可見此人功力有多麽深厚。



    “徒兒”老者開口,略顯沙啞的聲音之中,聽的出一絲寵愛。



    “師傅,今日掌門師兄找我了。”男子恭敬道。



    “哦?”老者神色微微一變,“問關於我的事情了嗎?”



    “問了,掌門師兄他好像知道些什麽。”



    “意料之中”老者有氣無力道。



    “師傅,為什麽不把你受重傷的事情告訴掌門師兄,還有,那一日的神秘人”



    “咳咳”突然,老者劇烈咳嗽起來,一抹猩紅出現在地上。



    “師傅!”男子大驚,就要上前,卻被老者揮手阻止下來。



    “我受傷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他,我現在越來越覺得,這件事情,與他脫不了幹係。”老者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聲音有些顫抖道。



    “怎麽可能?”男子驚詫道。



    自己的師傅可是蓬萊的支柱,同樣也是掌門的師叔,紀歸子受傷之事,怎麽會跟掌門有關係。



    “你看。”老者從懷中掏出一個雙拳大小的古樸印章出來,通身淡黃,半透血色,其上篆刻著晦澀的銘文以及難知其意的圖案,端座四方,印把是一頭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飛龍,龍頭高昂,鱗片岑岑,盤踞在印座之上,時時有幽光閃耀其上,如同活物一般,仿佛下一刻這頭神龍就會衝天而起,長嘯震天,神異無比。



    “東極十方印!”男子驚呼道。



    老者手中所持的印章,赫然就是蓬萊chuán shì至寶,太古時期,被蓬萊仙人所持,可定日月星辰,可凝山川大河的空間神器——東極十方印。



    印章就這麽靜靜的躺在老者手中,波光流轉,但是其上平淡的氣息讓人根本難以想象這竟是能撼動仙人的絕世靈寶。



    “是東極十方印,但是卻少了些什麽。”老者開口道。



    “少了些什麽?”男子一愣。



    隻見老者雙手抱懷,東極十方印懸浮在其身前,石府內,四壁陡然一亮,一道道令人觸目驚心的陣紋閃耀不斷,若是有人擅闖洞府,絕對會被這恐怖的陣法撕成碎片。



    “去!”



    老者沉聲一喝,身前的東極十方印突然加速,向著大陣撞去,隻見二者剛一接觸,銘文突然一亮,白光瞬間照耀整座石府。



    砰!



    一聲悶響,撞向大陣的東極十方印竟是被直直彈回,砸在地上,那驚人的能量轟擊在上麵,連一道白印都不曾留下。



    “看出來了嗎?”老者身有重傷,催動神器,十分吃力。



    “這”看到砸在地上的東極十方印,男子心中驚詫。



    怎麽會如此?這可是無雙的空間神器,怎麽可能連一個陣法都突破不了,就算是紀歸子身有傷勢,也決計不可能如此不堪。



    “印內封存的混沌獸靈不見了,現在的東極十方印,隻不過是塊堅不可摧的石頭罷了。”



    “什麽?”男子大驚,“混沌獸靈不見了?”



    “嗯。”老者點頭,“而且那日傷我的人,我心裏已經有底,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放眼這東海,能夠有如此修為的,也隻能是他了。”



    “可是他不是被您跟流波山主以及瀛洲島主合力封於歸墟中了嗎?”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我就是怕你師兄他做出傻事,如果是混沌靈獸的話不是沒有可能。”老者說道。



    “師傅,那現在怎麽辦?”男子問道。



    “我現在身負重傷,能夠保全性命全靠著瀛洲島主之前的靈丹,如果真的是他,那麽流波山與瀛洲島肯定是他下一個目標,甚至於兩方現在已經有人遭受報複了,事不宜遲,你拿著這封信,去流波山,找夔牛山主親自交給他。”老者從衣袖中顫巍巍掏出一份信來,遞給男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