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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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臨,在曆經孤城浩劫的而劫後餘生的流波山,已經漸漸安靜下來,一些傷勢不重的弟子幫助守護靈田的楊悅依一起統計了山門弟子的受傷情況,交與由楊悅依一同調度靈藥,雖說眾弟子皆是多多少少受了傷,但還好流波山的藥田極為龐大,在加上島上靈氣充裕,靈藥的品質都是沒的說,經過半日修養,所有重傷弟子,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不得不說,山門弟子應對大敵的能力還是很強的,尤其是平日操練的組合大陣,若非於此,也堅持不到孤城再次被封印歸墟,不過經此一役,也讓島上這些平日閉門造車的天才們知道了自己與那些真正的天地大能到底差距多少,這已經不是什麽天賦可以磨平的了,必須要通過成千上萬的搏殺血鬥才能在修道一途上走得長遠。
有不少弟子已經決定,在此次流波山大放山門之時,回到自己的家族或者王朝,去紅塵間走上一遭,感受一下什麽叫做坎坷江湖路。
夏一因為在危急之時打開了四氣天璣大陣的陣眼,為流波山博得一線生機,被魯班芒帶回百花蒲,打算親自傳授他陣法,當夏一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讓天笑塵狠狠的打了自己一拳,又讓麵條那小家夥左右甩尾,直到兩頰腫的血紅才流著那不知是疼痛還是喜悅的淚,魔怔了一樣嗬嗬離去。
紀歸子身化棋子,混沌獸靈又賴上了天笑塵,祝成道無可奈何,隻能現在流波山等待夔牛歸來,一直到夜色茫茫,在鳳鸞以洛驚雲的主持下,諸事才算慢慢了結。
流波山事情雖然告一段落,但是那驚天大戰影響到了不少距離流波山不遠的王朝之中,人們都能感受到大地在顫抖,不少牲畜都是癱軟在地,沉沉哀鳴,尤其是最後歸墟之內那道衝天而起的混沌之光,光芒一散,有些連年遭受天災的王朝竟是變得風和日麗起來,這在百姓眼中,可謂是大祥之兆,不少民間自發組織起來,拜天地、祭鬼神,原本被稱作仙山的流波山,更顯得仙氣氤氳,人們都說,島上真有神仙。
有些小的王朝更甚,皇帝親自出動,欲要前往流波山拜山,祈求神仙庇佑,不過這些小的王朝,基本沒有什麽修士,最多也就是築基洗髓之內的半吊子,若要跨過惡獸橫行的東海海域來到流波山,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甚至民間還湧現出一批所謂的‘通天者’,收人錢財說是能神遊太虛,告慰上蒼,趁機撈了一大筆。
總之,孤城與流波山一役,東海震蕩!
夜入半深,隻有朦朧月色與點點星辰映照的天際間有兩道長虹一掃而過,正是自蓬萊歸來的夔牛與青無涯。
流波山,林間竹屋。
茶香嫋嫋,從潔白的青口綠蓋茶杯中不住的散發出來,鳳鸞剛剛沏好的茶水飄起絲絲白氣,飄散在房間中。
這是祝成道之前帶信來間夔牛的地方,不過此時屋外的幻陣已經解除了,僻靜的很,目前東海三島名聲最大的幾人,都已聚集在這個房間之中了。
夔牛與青無涯坐在首位,鳳鸞在旁邊侍候,洛驚雲、浪無名、祝成道,還有林芒、鹿成、齊胖子幾人,都端正的站在下麵,等待首位二位大人物開口。
青無涯不善言語,況且這裏是流波山,自然是讓主人先說,他隻是目光灼熱的看著台下的浪無名,那遮掩不住的眼神,讓浪無名頗有些不太自在。
夔牛先開口,緩緩道:“這次孤城攻山,你們都做得不錯,讓我看到了我們流波山上下眾誌成城、堅守山門的意誌,我心甚慰,不過雖說孤城再次被封入歸墟,但還是留下了隱患。”
夔牛在說到孤城被封之事,特意避開了紀歸子,因為祝成道還在下麵。
洛驚雲躬身上前問道:“師尊所說的隱患,莫不是清湖草屋裏那個貝貝?”
夔牛放下手中茶杯,點頭道:“沒錯,其實他並不是什麽化形靈獸,而是百年前的孤城血親。”
此言一出,除了夔牛身側的鳳鸞,其餘人俱是一驚,雖說他們平日與貝貝幾乎沒什麽交集,甚至連見都沒見過幾次,但誰能想到,就這樣一個其貌不揚,幾乎沒有什麽存在感的人,竟然是能攪動東海血雨腥風的孤城後人。
見到眾人反應劇烈,夔牛與青無涯二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夔牛道:“今夜召集你們前來,就是為了此事,雖說貝貝在我身邊呆了數年,我整日演繹道法為他洗心換性,但他被孤城帶走,又習得了至殘至腥的七煞焚血禁法,誰都無法保證日後他們會不會卷土重來,最為保險的辦法,就是借助蓬萊東極十方印內的混沌靈獸從外界破開一道缺口,進入其中,殺死孤城真身,以絕後患。”
望著座首的夔牛,洛驚雲道:“師尊,我等也要一同進入歸墟嗎?”
夔牛搖了搖頭,緩緩道:“不是你們隨我二人進去,而是隻有你們進去。”
聞言,幾人臉色微變,鳳鸞眼中也閃過一絲精光,但隨即麵容也就肅穆下來。
洛驚雲繼續道:“可是”
夔牛一擺手,打斷了洛驚雲,道:“不用擔心,孤城被封歸墟,天地桎梏其中,實力被壓製在百魂左右,而我與無涯島主已步入乾坤大道,無法進入,現在是你們年輕一輩從我們手中接過大旗的時候了。”
洛驚雲輕緩一口氣,躬身拜道:“定不負師尊所托!”
身後其餘弟子,皆是一同拜道。
夔牛欣慰的點點頭,旋即目光移向站在一旁閉口不言的祝成道,道:“成道,混沌獸靈如今何在?”
聽到夔牛在叫自己,有些失魂落魄的祝成道身子輕顫,回過神來,拱手拜道:“混沌獸靈如今在一個叫做天笑塵的弟子那裏。”
“笑笑?!”夔牛一驚,“怎麽會在他那裏。”
“這個”
身側的鳳鸞在靠過來夔牛耳邊說了幾句。
“原來如此,那就太好了,既然混沌獸靈就在流波山,那麽稍微休整幾日,就可以前去歸墟了。”
“是!”
“是!”
“”
流波山眾弟子以及祝成道,皆是領命躬身。
“成道留下,其餘人,先行回去吧,鸞兒,你也先回去吧,這裏就不用你照看了,去奉天閣,看看笑笑那裏如何了。”夔牛道。
“好的,爹爹。”鳳鸞應了一聲,旋即跟著離去的洛驚雲一道,一起出了竹屋。
此刻屋內,就隻剩下夔牛、青無涯、祝成道三人了,若是旁人能與東海兩位頂尖的大人物共處一室,早就激動地不成樣子了,可是祝成道此刻卻並無其他心思。
茶水微涼,屋內沉寂片刻,夔牛先開口,道:“成道,你師父臨走前將你托付於我與無涯島主,說是這蓬萊掌門之位”
不等夔牛說完,祝成道竟是躬身下來,重重一拜,夔牛與青無涯頓時一愣。
“多謝夔牛山主與無涯島主,此事算是我蓬萊內,就讓弟子自行解決吧。”
聞言,夔牛與青無涯對視一眼,二人早就猜到,以祝成道的心性,這件事情,必然不會讓他們二人插手的。
“那就隨你吧”事到如今,後輩自行絕斷了,他們再多說什麽,就顯得多餘了。
“那你也先退下吧,此次前往歸墟,還需要你,切莫悲傷過度,紀歸子為東海億萬生靈,慷慨赴義,實乃我道之楷模,你”看到祝成道那愈發沉沉的臉色,夔牛不再繼續往下說了。
“那弟子先行告退”祝成道躬身朝兩人一拜,默默的走了出去。
看到漸漸在黑夜中身影消散的祝成道,青無涯一輕歎一聲,道:“紀歸子真是留給我們一個好大的難題,他這個徒弟,簡直跟他年輕時候一模一樣,都是死腦筋。”
夔牛淡笑了一聲:“話雖如此,到時候,你我二人還是要背後多多照料,紀歸子離去,現在的蓬萊,定會招人覬覦”
“嗯。”青無涯點點頭,蓬萊與流波山和瀛洲島本就同氣連枝,更何況這是紀歸子的遺願,再而後,青無涯旋即話鋒一轉,問道:“你說成道這孩子,會如何處置這現任掌門?”
“我道不清楚,以成道跟他師傅的感情,若是旁人,必然被挫骨揚灰,可是這現任掌門”夔牛頓了頓,輕歎一聲,道:“唉,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啊,他也是執念太深,走不出過去”
青無涯正色道:“不錯,少一個人帶來的苦楚遠比罪孽來的沉重,執念太深,不是什麽好事啊”
夔牛嘴角一揚:“你道如此,那我就放心了,無名你就別惦記了,‘執念太深,可不是什麽好事啊’”
夔牛學著青無涯的口氣,又將他的話重複了一句,頓時惹得青無涯劍眉一豎,低語笑罵了一句:
“老不休!”
“無名我要定了!”
夔牛淡淡一笑,起身橫跨,頓時消失在竹屋內,隻扔下一句話:“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得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