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夥子真不錯，”程彥盯著監視器看，和謝清曉誇讚張楚遙，“長得帥還不要形象，挺好，有前途。”
    係統悄悄和謝清曉吐槽，【他是不是在嫌棄有些演員偶像包袱太重？】
    【顯然是。】
    謝清曉盯著如今形象狼狽的張楚遙，又瞥了眼稱讚不已的導演，心想，這個角色穩了。
    一般來說，演員會先和劇組簽合約再拍戲，可也有特殊情況，拍了一部分再簽。
    他們今天匆匆趕來，張楚遙幾乎是被趕鴨子上架，既不熟悉劇本，也沒簽合同。
    在不熟悉劇本的情況就發揮得這麽好，謝清曉都佩服自己的眼光。
    謝清曉很滿意：【你說得對，用相術挑選藝人是個好法子。】
    【可是這個劇組也太寒酸了，估計沒錢宣發，就算劇本好演員演技好，到時熱度也不會高吧。】
    謝清曉正要說自己有別的打算，耳邊卻傳來一陣嘀咕聲。
    “這個後生不行啊，完全放不開，剛剛那個表情要再猙獰一點，反差才大嘛。”
    若有似無的陰氣飄過來。
    謝清曉伸手抓住那絲陰氣，不動聲色的碾碎，她掃視一圈，發現堆放礦泉水箱的地方多了一隻老鬼。
    老鬼保留生前的模樣，六十多歲，兩鬢微白，氣質清貴儒雅，穿著一套戲服，話語是在吐槽嫌棄，可表情帶著淡淡的欣慰。
    謝清曉悄悄繞後走近，聽到更多的吐槽內容。
    “這個導演也不太行啊，隻顧著構圖好看，人物的……”
    謝清曉好奇道：“那您說該怎麽改？”
    “當然是……”
    周燕平本要回答，意識到什麽，回頭一看，嚇得瞪大眼，“你、你看得到我？”
    不等謝清曉說話，他又敏銳的發現謝清曉兩隻手各戴一條手串。
    手串都是用桃木打磨成小球再串起來。小球的表麵有凹槽，細細一看，上邊分明刻著咒語。
    這是遇到玄門的人了！
    周燕平拔腿就跑。
    謝清曉站在原地沒動，捏訣念咒，周燕平便不知不覺換了方向，主動跑到她跟前。
    “嗬！”周燕平嚇得魂體都透明了一些。
    “你別緊張，”謝清曉表情溫和，仿佛很好說話脾氣很好的樣子，“我就是想了解下你的情況。你去世已久，怎麽還不去投胎？”
    “排隊投胎的鬼那麽多，等個幾百年都未必輪得到我，”周燕平試著給出一個理由，“我、我做個孤魂野鬼還不行嗎？”
    係統是不太懂這一行的，可它橫看豎看，都覺得這個鬼似乎自帶金光。
    係統：【鬼也有特效？】
    謝清曉默了一瞬。
    【那是功德，不是特效】
    正是因看出周燕平生前做了不少好事，謝清曉才沒抓對方。要是碰到玄門其他大師，沒準直接將周燕平拔除了。
    “我就直說了，你最近試圖在消耗功德做些什麽，”那雙杏眸緊盯著神色閃躲的周燕平，“一旦功德用完，憑你的實力，很容易被惡鬼抓去當零嘴，到時和魂飛魄散沒什麽區別，你可考慮清楚了？”
    周燕平心虛的挪開目光。
    謝清曉也沒打算追究到底，她隻幫想讓她幫助的人或鬼，對方不開口求助，她也不會太熱情。
    “按照玄門現在的規矩，我應該就地超度你。”
    含笑的目光掃過去，嚇得周燕平跳起來，“我、我沒做壞事！我就是待在這裏看別人演戲，我生前是個演員，我還沒演過癮！”
    謝清曉順勢套出對方的姓名，上網一查，發現這還是個知名老戲骨，優秀代表作不少，年初的時候因為腦梗去世。
    她想到係統製定的巨星計劃。
    計劃裏有一項是給張楚遙進行專業培訓，係統會提供大量優秀演員的視頻，足夠張楚遙學到天荒地老。
    可視頻是單方麵的輸出信息，並不能一對一針對性解決張楚遙在演技上的問題。
    想及此，謝清曉的笑容更加溫和了，“一月請你吃一次香。”
    她從衣兜裏掏出一顆自製的香丸，在周燕平跟前晃了一圈，周燕平的眼珠都要黏在香丸上了。
    “你、你要我做什麽？”
    還是人的時候，他自製力很好，這會卻難以控製本能，嗅著空氣中的香味，恨不得馬上點燃這顆香丸。
    “給他上課，針對性解決他的問題。”
    謝清曉朝張楚遙的方向努努嘴。
    正在拍戲的張楚遙沒來由的抖了一下。
    周燕平還是很欣賞這個後生的。
    “他毛病是很多，可比現在好多演員都好，老頭子我願意教一教。”
    周燕平垂涎那顆香丸，卻也記得自己的目的，“但我隻在這個影視城教。有可能我過段時間就要離開這裏，那就沒法教了。”
    果然是為了這個影視城的某個人才留下來。
    謝清曉並不急著找出真相，畢竟周燕平隻是有功德才能肆意走動，實力並不強，遲早會找自己幫忙的。
    “好，那我先付定金。”
    節約了一大筆請專業老師的費用，謝清曉非常慷慨的點燃了那顆香丸。
    周燕平癡迷的深吸了一口。
    晚上快九點時，張楚遙才下戲，他隻覺自己爛成一灘泥，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小陳，幫我拿下保溫杯。”
    話音才落，他才想起來這會不是在之前的公司，而公司替他安排的助理如今跟著其他藝人。
    至於新公司……張楚遙扯了扯唇角，準備自食其力。
    一隻在夜晚白得仿佛能發光的手伸過來，輕輕晃了晃保溫杯。
    張楚遙接過來，看過去，驚訝，“大師，你還沒走？”
    “叫謝總或者謝姐。”
    張楚遙立馬改口，“謝總。”
    他估算了下對方的年齡，猜測新老板估計大學畢業不久，肯定比他小。
    連喝幾口水潤潤嗓子後，張楚遙忐忑道，“我沒試鏡，一來就開拍，這合適嗎？”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這個劇組靠譜嗎？就這麽胡亂定下男主演？
    “你想多了，”謝清曉一眼看出他在想什麽，“我把你的作品合集打包程導了，他研究過你。”
    “原來是這樣。”
    張楚遙有些不好意思。
    等謝清曉說可以簽合同後，他又跟著一起去簽合同，還和程彥承諾會好好表現。
    “我很看好你，要是一個多月後反響不錯，第二部咱們接著合作哈！”
    程彥爽朗的拍拍張楚遙的肩膀。
    “一個多月後？”張楚遙懷疑自己聽錯了。
    謝清曉補充：“除男主演之外的戲份已經拍完了，也剪得差不多了。你這麽快進入狀態，和其他演員磨合得也快，估計不到二十天就能拍完。”
    張楚遙總算明白導演沒那麽挑的原因了。
    資金不足，拖一天都在燒錢，又隻差男主演的戲份，難怪他一到劇組就讓他上妝換戲服。這是小劇組的無奈。
    哪怕是小劇組，導演也在影視城附近某個酒店包了一層樓，其中就有張楚遙的房間。
    謝清曉是自費定了一個房間。
    目前她既是老板、經紀人，也是張楚遙的助理，等找到合適的助理，她才會離開。
    張楚遙才沐浴完換了衣服，就聽到敲門聲，打開一看，發現是謝清曉。
    “謝總，這麽晚了，還有事？”
    “差點忘了說，你拍戲之餘還要上課，我先把老師介紹給你認識。”
    “老師？”
    張楚遙比謝清曉高，越過她看了看，沒看到人。
    “他在這邊。”
    謝清曉指了指左側，同時將一張開眼符貼在張楚遙的額頭上。
    一股陰冷的氣息傳來。
    張楚遙有不好的預感。等看到視野裏的周燕平，他眼睛一翻，直接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