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王飛的話說完，察覺到鬼門陣的陣眼被破壞的餘靖宇氣得跳腳。
    “誰？到底是誰拿走了馭鬼樁？”
    那隻玉如意價格昂貴，他還打算回收，等下次煉製厲鬼的時候再用。
    如今那玉如意不見了，餘靖宇捂著心口四處尋找，發現沙發有被挪動的痕跡。
    這時，某間臥室傳來一道清脆的女音。
    “大師兄，這人你認識嗎？”
    緊隨其後是一道低沉冷淡的男音，“不認識。”
    “那就是無名小輩了。”
    餘靖宇臉色猛的一沉。
    他的天賦不差，但在玄門熬了多年，也還隻是個七品的通念術士，待遇差還被人看不起，平生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稱為無名小輩。
    這種憤怒在看清楚段離喧和謝清曉的長相後，達到了。
    他並不認識這兩個年輕人，想來是哪個道觀才下山曆練的弟子。隻是，他懂相術，看得出這兩人神清骨秀，天資聰穎，假以時日必然名聲大噪。
    汲汲營營半輩子，到頭來的成就極可能還不如兩個小輩，怎能不妒？怎麽不恨？
    王飛有些懵，又有些警惕，“你們是誰？從什麽時候在……”
    一道陰冷的風直接從他身邊刮過。
    王飛定睛一看，入目的卻是一個穿著紅衣看不出樣貌性別的鬼魂。
    對方扭頭看了他一眼。
    隻一眼，王飛徹骨生寒，緊接著兩隻眼流出血淚，整個人噗通跪在地上，難受的抱緊自己。
    “冷，好冷。”他不自覺的囔囔。
    見他這樣，本有些好奇的王欽趕緊閉上眼。
    謝清曉和段離喧前後腳出了房間，前者手裏還拿著一個玉瓶，小男孩的鬼魂就藏在裏邊。
    等待的時間裏，除了開誠布公，兩人還討論了幕後主使的身份，最終做出三種判斷。
    這人製造厲鬼，一是試圖報複社會，二是收為打手，最後一種則是打算利用這種厲鬼成名。
    謝清曉打算按著推斷逐個試探，刺激對方，沒想到一句話就讓對方破防了，還一言不合直接放出一個厲鬼。
    “小心，此鬼已經被煉為傀儡了。”
    段離喧將謝清曉推到一邊，速速從西裝口袋裏掏出符紙，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急急如律令。”
    “淨天地神咒！”
    餘靖宇嫉妒得臉都扭曲了，這個驅鬼咒術，他學了好幾年都沒學會，竟是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後輩學會了。
    見放出的厲鬼被攔住，他便盯上了謝清曉。
    剛打個照麵就被人護在身後，可見實力不如她這位師兄。
    既然是師兄妹，那感情定然深厚，如若讓厲鬼吞噬這個女孩的生機，便是一箭雙雕。
    他同樣低聲念咒，放出藏在瓷瓶裏的厲鬼。
    一個穿著綠色衣服的男鬼衝出來。
    “去，毀了她！”
    餘靖宇隻是想煉製厲鬼成功，還沒有墮落到殺人，但一個人被陰氣侵蝕，遲早會死。
    綠衣鬼衝向謝清曉，途徑跪在地上的王飛，毫不顧忌的從王飛身上穿過去。
    王飛抖了一下，瞬時軟了身體，倒在地上。
    王欽本想過去看看他的情況，被放出來的小男孩攔住。
    “別去，他渾身陰氣，你去了也會被影響。”
    因聽了幾輪淨心神咒，小男孩這會看到仇人，竟是出乎意料的心平氣和。
    危機一觸即發，係統隻覺得自己的數據都在顫抖。
    【宿主，快拿武器啊！你怎麽不多帶一把桃木劍？】
    被當做軟柿子的謝清曉後退一步，以極快的速度掏出一張雷符。
    “電灼雷轟，風雲召至。吾今符到，立便施行……”
    話音剛落，符紙裏蹦出一道天雷劈向那個綠衣鬼，霎時間將鬼劈得渾身焦黑。
    餘靖宇的臉色再變，“雷符！你居然買得起雷符！”
    和定身符、神行符類似，雷符也是高級符，在玄門的價格居高不下。
    能畫的人少，產量少，價格也就上去了。
    他再次嫉妒到扭曲，“你們的師父對你們可真好啊！”
    一個擁有雷擊桃木劍，一個擁有雷符，而他呢，隻會被師父師兄們嫌棄，還暗諷他心術不正，學不會那些正經術法，反倒對煉製傀儡的邪術感興趣。
    餘靖宇直接劃破手指頭，將血滴到瓷瓶裏，又念了幾句，紅衣鬼和綠衣鬼實力頓時大漲。
    “有天資又如何？被師父疼愛又如何？”他神色癲狂，“今天你們都得留在這！”
    “瘋子。”
    謝清曉低罵了句。
    居然有人將自己的命盤與厲鬼鎖在一起，好處是可以以身飼鬼，壞處是鬼沒了遭遇的反噬是之前的數倍。
    她從腰間取下一把巴掌大的法尺，上麵刻有有二十八宿。
    係統焦急時，聽到謝清曉的念咒聲。再一看，宿主明明隻拿著一把小法尺，她手側卻出現一把一尺二寸，闊八分，厚四分的尺影。
    “難道你以為我就一張雷符？”
    謝清曉豪邁的掏出一疊雷符，全都撒出去，再次念了五雷咒。
    閉著眼的王欽聽到劈裏啪啦的聲音。
    他偷偷睜開一隻眼，看到綠衣鬼在雷光裏跳著舞，隻是腦袋、雙手、雙腳各跳各的。
    “怎麽蹦上迪了？”
    小男孩：“……他是在抽搐。”
    餘靖宇沒想到兩個年輕後輩這麽快就毀了他兩隻厲鬼。
    不過相較靠一堆雷符的謝清曉，他偏向那個不苟言笑的師兄更厲害些。
    總的來說，也不是打不過。
    眼珠子一轉，餘靖宇裝作厲鬼被殺遭受反噬的樣子，咳著血朝門外逃去。
    謝清曉和段離喧對視一眼，紛紛提劍追出去。
    出門前，謝清曉還不小心踩了王飛一下。
    她囑咐：“你們留在這，不要輕舉妄動。”
    差點被嚇傻的王欽也不敢動。
    一路追出去，追到老小區附近一個即將拆遷的小吃街。
    商戶都已搬走，這兒又老舊得厲害，堪稱荒無人煙。
    謝清曉捏著巴掌大的銅錢劍，左右看了看，“師兄，小心些，說不定那人還有後招。”
    表情很嚴肅，眸底卻閃過一絲促狹。
    段離喧無奈的點點頭。
    一道陰風刮過，數個紅衣鬼撲向段離喧。
    兩人敏銳的發現，這幾個紅衣鬼自我意識更高，顯然還未煉製成功。
    “真奇怪，”謝清曉一邊幫他攔住一隻紅衣鬼，一邊大聲囔囔，“他一個無名小輩，怎麽可能抓來這麽多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