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撫台大人留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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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
    誰說滿洲人才少的!
    眼前的撫台大人就是大大的人才啊!
    撫台大人帶頭做榜樣的幹勁讓趙安尤為激動,幹事情嘛,就得大幹特幹,敢想敢幹!
    別人敢幹的我要幹,別人不敢幹的我也要幹!
    總之一句話,幹就對了!
    行政中心遷走,名校遷走,妥妥的蘇州要有新區崛起啊。
    用闖將來形容撫台大人的孤注一擲最貼切不過。
    就這份魄力,絕對能評乾隆五十五年最優秀巡撫。
    呂先生的問題又來了,搬遷和新建學宮的資金從哪來。
    省裏可沒這個錢,撫台大人更是窮的叮當響,指望朝廷撥款想都不用想。
    沒銀子,這事怎麽弄法?
    哪怕是在不要錢的荒地蓋房子,建築材料、人工成本、運輸成本也要現金結賬的啊。
    不說巡撫衙門,就說新建一所府級學宮,所需資金最低也得二三十萬兩,弄不好就得五十萬兩。
    再加建學區房,道路等配套設施,整個一套弄下來估摸不會少於一百萬兩。
    沒辦法,江南那邊啥都貴。
    “哎,這個?”
    一到具體問題,撫台大人的老毛病就發作了,就是知道這個問題,但就是不知道如何去解決。
    要不然能八年二品大員幹下來,還欠著高利貸麽。
    往好了說,是撫台大人對自己要求過於嚴格,不與民爭利;往壞了說,就是撫台大人這官當的一點不稱職。
    都從二品巡撫了還欠錢,你會不會當官?
    但這回,撫台大人卻在第一時間將目光看向了小天才趙委員。
    不知為什麽,撫台大人這會對趙委員的腦袋瓜子莫名就有很大的信心。
    果然,趙安屁股抬起給了撫台大人一句特別中聽的話:“大人,呂先生,咱們不是沒銀子,而是有很多銀子。”
    “噢?”
    撫台大人下意識起身離座來到趙委員麵前,一臉願聞其詳的樣子。
    呂先生也是一臉好奇,不知道這個剛當上包衣奴才的督學委員所說的很多銀子在哪。
    趙安道:“大人,既然要新建學宮,那老學宮自當出售,再以出售得來的錢款去建新學宮,如此不必省裏出一文錢,也無須學政衙門出錢,更無須撫台大人費心。”
    不說老巡撫衙門地皮值多少錢,就說蘇州府學作為江南諸學之冠、僅次於曲阜孔廟的天下第二學宮,不賣個大幾百萬兩都對不住這兩個榮譽。
    不賣,擱那改公園不成?
    趙安這邊繼續說道:“撫台大人可放出風聲對外出售蘇州學宮,邀請江浙富商前來競買,誰出價高就賣給誰。”
    這年頭有錢人就喜歡修園子,鹽商們修的園子動不動就是幾百萬兩,現在讓他們花差不多的錢買一座現成的江南第一“豪宅”,估計能搶的打破腦袋,最後成交價有可能突破千萬兩。
    天下第二學宮能賣千萬兩,第一的曲阜孔廟呢?
    老太爺的房子又能賣多少?
    不能想,一想就興奮。
    呂先生聽後卻搖頭道:“蘇州學宮太大了,哪個富商能買得下來?”
    “整座買不下來,那就把府學一分為二,或為三,分開賣便是。”
    實在不行就改為小別墅群唄。
    反正風景現成,地段又杠杠的,不怕沒人買。
    要不是不在蘇州工作,趙安都想給自己買一套。
    說完,看向撫台大人,“可讓買主先交三成定金,大人拿著這定金去建新學宮和學區房,下官以為應是綽綽有餘的。”
    “有道理。”
    撫台大人不由點了點頭,繼而眼神有些疑惑,“那餘下七成呢?”
    “.”
    趙安沒吭聲,呂先生目中則是閃過幾道精光。
    這哪是上百萬兩的生意,這怕得上千萬兩了吧!
    光江南就有四座曆史悠久、占地極廣、風景極好的學宮等著賣呢。
    尤其江寧那座還是前明國子監,朝天宮!
    可以說江南文脈之最。
    拿出來賣的話,嘖嘖,估計京師的達官貴人都要心動。
    嗯.
    撫台大人沒就這個問題繼續,而是也提了一個比較專業的問題,那就是舊學宮出售需要時間,但新學宮又要馬上動工建,這中間存在時間差。
    也就是舊的沒賣掉前,是沒有錢建新學宮的。
    專業問題自然得由專業人士來解決。
    趙安這個小天才又給撫台大人獻上一個奇謀,建議將學宮和學區房包給某位富商承建,不過建設資金得這個富商自個來墊,等蓋好了後再將學區房作價打包賣給這位富商,撫台大人拿錢全身而退。
    房子則由富商出售,賣多少是人家的事,又或給這位富商一些學區房抵扣工程款,餘下部分等舊學宮出售成功再給予結清。
    總之,整個工程其實完全可以不用撫台大人出一文錢的。
    完全的空手套白狼。
    “這”
    撫台大人看向趙委員的目光隻能用恐怖如嘶來形容了,呂先生那裏也是叫這想法驚若天人。
    震驚之餘,呂先生疑惑道:“商人真能按趙委員說的不要錢先幹?這可不是小數目。”
    言下之意商人見墊資太多,可能不敢擔這風險。
    撫台大人想了想,道:“本撫想辦法先籌一些銀子出來,省得商人們擔心再誤了工期。”
    趙安搖頭,給撫台大人送上一句至理名言:“大人的決策就是真金白銀,大人的官服頂戴更是兩江地麵最大的擔保,有這兩樣東西在,商人怎麽會擔心拿不到錢呢?他們隻會擔心自己分不到新學宮承建這杯羹。”
    行政中心和名校搬到一個新地方意味著什麽,趙安這個兩世為人知道,那精明的商人就不知道?
    其實有個辦法他沒說,那就是總包下麵再來分包。
    不過不管哪個年頭做建築商的,必定有分包流程,隻是說法不同而已。
    趙安自己打算從漕工中選上幾千人改行幹建築隊,這樣不僅能解決部分漕工生計問題,還能通過這支建築隊打造出一支符合他標準的工程兵隊伍。
    好比楊秀清的燒炭工。
    畢竟,百萬漕工這個規模太大了,運河再長也難以供養,必須給漕工多弄點掙錢路子才行。
    巡撫大人對於這個想法是什麽態度呢,沒說啥,隻是揮手命門外伺候的下人:“去跟廚下說,今天本撫要留趙委員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