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來將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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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
    地方官泣血上書為民請命!
    這是大頭條,要上全國熱搜第一的大頭條!
    新聞和政治嗅覺都非常敏銳的趙安立即下轎要一看究竟,他是代表皇帝巡漕的禦史,漕運衙門哪個工作人員敢攔著他?
    而且這幫工作人員也被那個什麽甘泉縣的行為弄得一頭霧水,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麽事。
    “巡漕禦史趙大人到,閑雜人等回避!”
    侯把總同一眾營兵很賣力的在那表現,以求突出小趙大人的高大形象。
    自古以來,年輕總代表青春朝氣,成熟則代表老奸巨滑。
    不少圍觀百姓被一臉正氣且無比年輕的趙禦史吸引,再結合之前傳聞運河來了個趙青天,頓時就有百姓激動叫了起來:“是趙青天來了,是趙青天來了!”
    一傳十,十傳百,沒一會漕運衙門周邊看熱鬧的百姓都知道淮安城來了個“趙青天”,對今日之事的好奇心更甚,以致被動靜吸引過來的百姓越來越多,漕運衙門派出的兵丁都有點難以招架了。
    “聽見沒,百姓們叫咱趙大人趙青天呢!”
    “我就說趙大人是好官嘛!百姓的眼睛亮的很!”
    “.”
    替趙大人開路的營兵們倍感自豪,連帶著“開路”動作都變得相當文明,那驕傲勁就跟瞬間化身張龍趙虎差不多。
    侯把總挺直的腰杆看著跟展侍衛也沒啥兩樣。
    百裏雲龍等貼身護衛心中更是充滿得意,因為這個青天是他們的少君!
    趙青天?
    趙安自個則納悶啥時候他成青天大老爺了,估計是沿途調研表現出來的為百姓服務精神,以及親民現象贏得了廣大群眾發自肺腑的信任和擁戴。
    所以說,百姓是最樸實的群體。
    稍稍搞個形式主義,就能贏得他們的心。
    這個形式以後得多搞,沒有形式哪來內容的?
    莫小看形式主義,因為肯形式主義的官員那都稱得上把百姓放在心頭的!
    連出行都讓百姓回避的封建官員可不懂形式主義的厲害,又有幾個把百姓利益放在第一位的。
    不過滿清曆史上有幾個青天?
    好像官方認定有兩個,一個是於青天於成龍;一個是施琅之子施世綸。
    都是康熙朝的。
    於青天是在廣西發的跡,施青天就是在揚州和淮安兩地發的跡,據說此人斷案特別厲害,為此清代的文藝工作者還給寫了本《施公案》,影響力很大。
    跟《包公案》有的一拚。
    兩位青天最後也都當上了封疆大吏,前者是兩江總督,後者是漕運總督。
    由此可見,“青天”這個形象對於仕途發展是有莫大好處的。
    趙安覺得自己若轉任地方官的話,無論如何也要搞出一些奇案來,楊乃武跟小白菜也行,刺馬案就算了。
    不能老靠拍馬屁和商業理念升官,也得在刑偵領域上有所表現。
    給老太爺同和中堂留下一個有祿是個比較全麵的小能手印象。
    當然,帶兵打仗,謀朝篡位什麽的,趙安都行。
    真就是多功能的穿越小行家。
    既被百姓歡呼為青天,趙安自然就要表現出青天的樣子,一路過來不時抱拳對圍觀百姓點頭示意,在發現一個婦人手中牽著的小女孩因為人太多被擠的摔倒時,更是第一時間停下將那小女孩抱起。
    “大嬸,人多,要看好孩子,娃還小,要丟了可不好找。”
    輕輕拍了拍小女孩的額頭後,趙安將小女孩還給其母親。
    一切都顯得那麽自然,因為趙安根本不是在表演,完全就是本能反應。
    然而這一舉動卻令在場圍觀百姓無不暖心敬佩,可惜這時代沒有拍手禮,否則必定掌聲雷動。
    經曆這一小插曲後,趙安終是在侯把總等人簇擁下穿過擁擠人群,來到掛有“總督漕運部院”匾額的漕運衙門大門外。
    為何叫總督漕運部院呢?
    因為漕運總督必兼兵部侍郎、都察院右副都禦史銜,而這兩個官職一般會被敬稱為“部堂”、“部院”,所以漕運總督出行儀仗,官銜燈籠皆署“總漕部院”四字,於官場上尊為“漕台”,又因可以領兵也被尊為“漕帥”。
    趙安過來時,漕運衙門工作人員正在“搶救”前來呈血書的甘泉知縣。
    躺在地上的老丁卻遲遲未醒,再見其手中緊緊攥著的血書,作為孫女婿的趙安心中不由一緊,擔心老丁別真的出了事,趕緊上前查看。
    “讓開,讓開,給禦史大人讓個地方!”
    剛才被弄得一肚子氣的侯把總帶著幾名哨官上前,不由分說就將漕運衙門的人往邊上攆。
    “你們幹什麽,沒見我們在救人嗎!”
    說話的是漕運衙門下設機構的監兌主事齊某,甘泉縣泣血求見總督大人本與他不相關,奈何他正好出門送文件到淮安府,撞上了就不能不管。
    隻他與大門口的工作人員都不懂醫術,七手八腳的都沒能把這個知縣弄醒,心下急的不得了。
    萬一這個揚州來的知縣真死在漕運衙門外麵,這事可就真的鬧大了。
    總督大人鐵定要被禦史彈劾,朝廷震怒之下,這漕運衙門上上下下恐怕就是人人自危了。
    為了前途,也為了鐵飯碗,齊主事必須拚盡全力搶救這個給他職業生涯帶來重大危機的鳥知縣。
    “本官是朝廷新任巡漕禦史,略懂些醫術,你們且退到一邊。”
    趙安抬手打斷要開口嗆人的侯把總,緩步上前,雖穿的隻是七品官服,但卻隱隱散發天子之氣。
    對,代表老太爺的天氣。
    “這,.”
    齊主事看了眼周圍眾人,不敢與巡漕禦史頂撞,便起身道:“既然大人懂醫術,那便有勞大人了!”
    說完,想到什麽,竟是伸手去拿老丁緊緊攥在手中的血書。
    然而拽了下卻是沒能拿出來。
    “趙大人讓你們走開,沒聽見嗎!”
    侯把總可是七品武職,在七品文職麵前不夠看,於這隻有九品的小小主事麵前卻是有絕對官威。
    一揮手,幾名手下立時將那主事連同漕運衙門的保安人員全驅趕到一邊,早有精明的人悄悄溜進衙門通稟上官。
    老丁手中的血書也被侯把總拽出交給了禦史大人。
    乖幾!
    還真是血書,攏共有好幾百個字,老丁真是下了血本!
    這邊趙安示意侯把總等人不必近前,確認沒人能聽見他說話後這才彎腰蹲在老丁身邊,一手摸脈搏,一手去翻老丁眼皮,同時輕聲道:“別裝了。”
    手還未碰到老丁眼皮呢,老丁就醒了,然後瞪了孫女婿一眼:“你來這麽快幹什麽?”
    言下之意他好不容易想到這個能驚到江淮官場,震驚朝野的妙招,你這個孫女婿總得讓他多演一會吧。
    “我這不是怕你死了連累我丁憂麽。”
    趙安伸手扶老丁坐起,一臉關切。
    “你丁憂個屁!我死了跟你趙有祿八竿子也打不著!”
    老丁有些不甘心,他原本是打算躺到漕台大人親自過來的,結果被趙安這麽一搞,節奏明顯就卡頓了。
    就跟辦事辦到一半,突然夫人不讓弄了差不多。
    “不是,這血書真是你用自個血寫的?”
    趙安打量血書,寫的很好,非常有文采,不愧是正牌三甲同進士出身。
    “哼,漕運衙門那幫人不把我放在眼裏,我不給他們來點大動靜,他們就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老丁特別窩火,因為他信心百倍代表揚州府、代表漕工來淮安同漕運衙門協調,結果來了幾天除了一個小主事接待外,一個正經官員都沒見到。
    顯然,漕運衙門這個與地方獨立的官衙體係根本沒將他這個甘泉知縣放在眼裏。
    或者說,他這個知縣沒資格跟漕運衙門對等談判。
    急的老丁是團團轉,就這麽灰溜溜回去他不要麵子麽?
    心一橫,來了這一出。
    為此,流了小半碗血。
    “放心,這麽大動靜,漕台大人就是聾子也知道了。”
    趙安寬慰老丁他的行為絕對有效果,話音未落,效果來了。
    從大門裏麵走出幾名五六品的官員,當先的正是漕運衙門二把手、理漕參政吳文運。
    吳參政一行可謂是氣勢洶洶,一到門外就對著坐在地上的老丁喝道:“丁承恩,你甘泉縣乃揚州府屬,於我漕運衙門有何關係,今日你在此鬧事真當我漕運衙門奈何不了你嗎!”
    邊上有一六品郎中也出聲嚇道:“漕台大人乃是欽命總督漕運部院,你若再敢放肆,小心漕台大人請出王命旗牌法辦於你!”
    “王命旗牌”乃清朝授予督撫提鎮的重權,凡犯重罪必須立即處決之人皆可以旗牌行事,如同奉準皇命。
    非犯重罪之人無論官民,四品以下,皆有捕拿入獄參奏之權。
    二人意思老丁這個揚州來的知縣再敢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那就休怪漕台大人動用皇命特權辦了你。
    別說,老丁還真被嚇的一個激靈。
    “漕台大人的王命旗牌能辦甘泉縣,卻不知能否辦我這個代天子巡視漕運的禦史,若能,請幾位這就去請王命旗牌來!”
    趙安微哼一聲,“若不能,幾位大人姓甚名甚,官居何職,還請一一報來,本官好向皇上說說幾位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