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山心情很是複雜。
    秦守業的本事他親眼看到了，這小子每天賣的魚就是釣的，而且看他上魚的速度，一天賣十次八次的魚都行。
    這小子一天最多去收購站賣四次，還是分兩個收購站。
    說明他也明白樹大招風的道理，也知道現在是什麽時期……
    知道怕，懂得收斂……這就很不錯。
    說明老三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沒腦子的憨貨了。
    還有他這運氣……好的真沒邊了。
    秦守業剛把魚竿接過去就上魚了，在他手裏半天都沒咬鉤的。
    “行了，別釣了，回去歇著。”
    秦大山看秦守業又要掛魚餌，就開口攔住了他。
    “嗯，回。”
    秦守業收了竿子，秦大山過去把那兩桶魚分了一下。
    他掂量一下，感覺分量差不多了，就全都掛到了他自行車車把上。
    “爹，我帶一個。”
    “一邊沉不好騎車，你還拿著魚竿，不方便。”
    秦守業沒和他強，點頭答應了。
    車子騎出去沒多久，係統的提示音就響了。
    “叮，拒絕成功，獎勵特殊技能，不勞而獲。”
    “不勞而獲，宿主每月可以撿到二十塊錢。”
    秦守業車把晃了晃，差點撞馬路牙子上。
    這是拒絕王勝利給的獎勵？不勞而獲……老子喜歡！
    這等於有了一個鐵飯碗啊！
    就是不知道，這個過些年能不能漲價，畢竟錢是會貶值的。
    到九十年代，這二十塊錢都不夠他去足道尋道的！
    接著係統又響了三次，獎勵給他200塊龍幣，20斤糧票，還有10塊巧克力。
    巧克力每塊重四斤，老麽大一塊了。
    秦守業心裏高興的不得了，忍不住就哼起了小曲。
    天徹底黑下來之前，爺倆趕回了家。
    劉小鳳他們剛剛吃完了晚飯……
    他們下班是挺早，但是吃飯挺晚的。
    要是吃太早了，晚上很快就餓了，餓了就很難睡著了。
    休息不好，明天就沒辦法好好上班。
    聽到外麵有動靜，老大和老二就出來了。
    他倆過去幫忙，將那兩個捅從車把上摘了下來。
    “爹，這一會就釣這麽多？”
    “老三，你和咱爹下河摸魚了？”
    “提屋裏去！”
    秦大山發了話，他倆也就不多問了。
    他跟秦守業去洗了手，然後也進屋了。
    “爹，喝碗玉米糊糊吧？”
    張大霞說著就拿起碗，盛了兩勺子。
    秦大山接過去，一口氣就給喝幹淨了。
    “當家的，這麽一會，你倆就釣了這麽多魚？還有三個大老鱉？”
    他衝劉小鳳搖了搖頭，然後伸手指了指秦守業。
    “全是老三自己釣的？”
    一家人轉頭朝著秦守業看了過去。
    這幾天他們都知道老三會釣魚，也能釣不少，可這麽屁大會功夫，去掉路上耽誤的功夫，也不可能釣這麽多吧？
    “爹，筒子河裏的魚這麽多了？”
    秦大山衝老二搖了搖頭。
    “不是河裏魚多了，是老三運氣好……”
    他接著把釣魚的事說了一下，還有他釣了十多分鍾，都沒有魚咬鉤的事。
    “爹，真的假的啊？”
    劉小鳳沒好氣的瞪了老二一眼。
    “你爹啥時候說過瞎話？”
    秦保家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向了秦守業。
    “你還是俺們家老三嗎？”
    他這一句話，全家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了秦守業身上。
    他們都有一個感覺，自從老三這次出事好了之後，人真的是大變樣！
    懂事，不惹事，還知道照顧家裏人了。
    還有就是心善了……那天晚上去黑市賣了錢，看別人不容易，全都給人家了。
    這些事以前的老三可做不出來。
    “老三，你還是老三嗎？”
    秦衛國也憨聲憨氣的問了一句。
    秦守業苦笑起來。
    “大哥，要不咱倆換換？以後你倆喊我大哥？”
    “我可不當你媳婦！”
    張大霞那個傻勁又犯了。
    “老大家的，你說啥呢！”
    劉小鳳急忙攔了一句，生怕她又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
    “老三，你……腦袋疼不？有沒有犯迷糊的時候？”
    “沒有！爹你別擔心，醫生都說我好了。”
    二嫂這時候開了口。
    “我早說了，人在經曆生死後會性情大變，老三變好了，咱們應該高興。”
    “他人變好了，運氣也好了！”
    “以前他也愛抓魚釣魚，魚竿啥的沒少買，可他往家拿過多少魚？”
    “氣的爹把他的魚竿都給踩斷丟了，你們都忘了啊？”
    “老三懂事了，長大了，這是好事，咱們沒啥好擔心的。”
    秦守業心裏感謝了一下二嫂。
    她說一句頂他自己說一百句。
    “老二家說的是。”
    “小冉說得對！”
    “媳婦你說的對啊……”
    秦守業突然有種收拾收拾行李，一家人就能去西天取經的感覺……
    他們又聊了一會，然後大嫂二嫂就起來收拾飯桌了。
    等她們收拾完了，秦大山就把他們打發走了。
    “老三你也去睡覺，等到點我叫你。”
    “爹，你明天還上班呢，我熬著，到點我叫你。”
    “不用，睡你的，到點我能醒。”
    秦守業沒堅持，點點頭回他小屋躺著去了。
    他本想著不睡覺，熬到晚上十一二點鍾，就去叫秦大山。
    結果他躺下沒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突然一下子就激靈靈的醒了。
    秦守業嗖的一下坐起來……
    “老三，到點了！起來！”
    老爹的聲音此時從外麵傳了進來。
    “嗯，起來了。”
    他翻身下床穿上鞋，然後就走了出去。
    屋外黑漆漆的，秦守業就想去開燈。
    不等他摸到燈繩呢，秦大山就打開了手電筒。
    借著手電筒那昏黃的光，秦守業看到了秦大山。
    “爹，你這是……”
    秦大山穿上了他的舊軍裝，頭上戴著沒有帽徽的軍帽，腳上一雙棕色的大頭皮鞋。
    這是他當兵繳獲的，退役帶回家的，平時基本上不穿，也就過年的時候，才會拿出來穿幾天。
    他腰間還係了一條武裝帶，腰裏別了一件什麽東西。
    “爹，你這是去打仗啊？”
    “別廢話，這年頭在黑市收金子的，不是什麽善茬。”
    說到這，他扭頭朝著他那屋的房門看了看。
    “路上說，免得你娘聽見擔心。”
    秦守業點點頭，提上兩桶魚跟著他去了院子裏。
    今天的月亮不如昨天的亮，但好歹也能看得清路。
    兩桶魚全掛到了秦守業那輛車的車把上，然後他爺倆就推車出去了。
    趴在門口的賽虎也被秦守業給帶上了。
    章大爺起來給開的門，看到秦大山他先是一愣，然後臉上就有了一絲討好的笑意。
    “大山，你也出去啊？”
    “嗯，跟孩子去看看。”
    “那你回來喊我，我給你開門。”
    秦大山點了點頭沒再說話，看著好像不咋願意搭理他。
    院門打開，爺倆就出去了，騎上車就奔胡同口去了，賽虎不快不慢的跟在他倆後麵。
    車子騎出了胡同口，秦大山就開了口。
    “老三，今晚上先把魚和老鱉賣了，然後再去賣金子。”
    “我在外麵看車，等你把魚賣完了，就出來找我。”
    “你告訴我收金子的人在什麽位置，穿什麽衣服，多高就行……我進去找他。”
    “爹，咱把自行車找地方藏起來讓賽虎在旁邊守著，我和你一起去賣金子，拿到錢咱倆出來找車。”
    秦大山搖了搖頭。
    “這裏麵的水深著呢，你跟著去，要是動起手來，我還要分神照顧你。”
    “動手？那我必須跟著……爹我跟著田哥學了不少本事，我也很能打。”
    “這不是打架，是搏命……”
    “爹，等到了地方，你試試我身手，你要是再說我不行，我就讓你一個人進去。”
    “行吧……”
    爺倆都沒再說什麽，直到車子騎出朝陽門，秦大山才再次開口。
    “老三，爹要和你說個事……其實鋼廠那輛車，沒讓咱們賠那麽多錢。”
    “我說兩萬，是嚇唬你，想讓你覺得自己惹了天大的禍，以後聽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