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業翻了翻白眼，用神識罵了賽虎幾句。
    “別咱咱咱的！那是我爹！”
    “那不是你爹！你爹是狗！我爹不是！”
    “艸……和你扯這個！”
    秦守業邁步出了屋，衝著秦大山和劉小鳳開了口。
    “爹娘，你們回來啦！”
    “我飯還沒做好呢，菜弄好了，窩頭還沒餾呢……”
    劉小鳳眼睛一瞪，嗖的一下就躥屋裏去了。
    “老三！”
    “你給我進來！”
    她這兩嗓子動靜不算小。
    大哥和二哥也都聽到了。
    特別是二哥，把車子放到他屋門口，就要往正屋跑。
    李小冉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幹啥去！”
    “嘿嘿……今晚上有好吃的？”
    “你咋知道？”
    “你聽咱娘喊得那兩嗓子，老三肯定又買好吃的了，要不然她能喊？”
    李小冉白了他一眼。
    “你心眼都長吃上了……”
    說完她就跟著秦保家跑了過去。
    她也饞啊……也不知道咋回事，這幾天饞的厲害，就想吃肉。
    他倆跑過去的時候，秦守業的耳朵已經被劉小鳳揪住了。
    “你個敗家子……”
    這時候秦大山洗完手也進來了，不等劉小鳳罵完，他就開了口。
    “行了，喊什麽！生怕別人聽不見啊！”
    劉小鳳立馬就放低了聲音。
    “當家的，你看看他！又花錢……”
    秦大山低頭看了一下桌子上的菜，眼神裏閃過一絲喜色。
    “嗯，菜不錯。”
    秦保家在旁邊也笑著來了一句。
    “爹，晚上喝點不？”
    “喝點！”
    李小冉咽了咽口水，立馬轉身出去了。
    “我去拿碗拿筷子！”
    劉小鳳眉頭皺了起來。
    幾個意思？感情全家就我一個壞人唄？
    “孩他娘，罵兩句行了，你去把窩頭餾上，再熬點玉米糊糊。”
    “當家的！”
    “老三沒找你要錢買這些吃的吧？”
    “沒有！”
    “他買了沒吃獨食吧？”
    “也沒有……”
    “咱家現在不缺錢了吧？”
    “不缺了……”
    “那你還罵他幹啥？”
    “可咱也不能天天這麽吃啊？這吃的比過年都好……過日子要算計著過，吃不窮穿不窮算計到就受窮……”
    劉小鳳還是有些心疼，桌子上的肉，換成錢夠吃多少天雜麵窩窩了？
    “就這一回，老三下回你別買了。”
    秦大山說著就走過去，把秦守業救了下來。
    “不買了，不買了。”
    他邊說邊從口袋裏把傍晚賣魚的錢拿了出來。
    “娘，我今天除了給鋼廠送魚，還賣了一些，裏麵有兩隻老鱉。”
    “一共是四十三塊一毛錢，這三十給你，剩下十三塊一我留著了。”
    “你留著幹啥……”
    “孩他娘，之前我和你商量好的，定下的事別改了。”
    秦大山是一家之主，他開了口，劉小鳳即便是有一百個不願意，也不好說什麽了。
    她有點後悔了，拿到那兩萬多塊錢的時候，她一高興就鬆了嘴。
    答應讓秦守業以後賣魚的錢留下一些了。
    劉小鳳把錢揣起來，就出去洗了洗手，然後到廚房裏去忙活了。
    窩頭稍微蒸一蒸就好，玉米糊糊也簡單。
    鍋裏燒水蒸窩頭，窩頭熱了拿出去，然後用一個碗，裏麵加上一些玉米麵，用涼水攪開。
    接著倒進熱水裏，等再次煮開，就能盛到湯盆裏了。
    等一家人坐到餐桌前吃飯的時候，秦大山滋滋的喝著小酒，大口大口的吃著豬頭肉。
    其他人臉上也美滋滋的……除了劉小鳳。
    “老三，你今天給鋼廠送了不少魚吧？”
    “嗯，送了得一千二百多斤。”
    秦守業報了個數，把除了秦大山之外的人都嚇到了。
    特別是劉小鳳。
    “多少？一千多斤？你咋釣的？”
    “你是不是下網了……”
    “老三，你咋能釣那麽多啊？”
    “老三，你是不是炸魚了？”
    秦大山喝了一口酒，把話接了過去。
    “那天我跟著老三去釣魚，他才釣屁大會功夫，兩個桶就滿了。”
    “他釣的都是大魚，一條十多斤。”
    “一千多斤也就一百來條，沒多少……”
    “當家的，一百多條大魚呢，那水裏有這麽多大魚啊？”
    “應該有吧，什刹海那麽大一片水，多少年都沒幹過了……大魚多點也沒啥！”
    “一千多斤魚，得多少錢？一百多吧？”
    劉小鳳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
    “一斤兩毛，那就是二百多……”
    “拿去賣了多好！”
    劉小鳳是那種典型窮怕了的人。
    戰爭時期熬過來的，不知道有多少回差點餓死，也不知道有多少回，看著秦守業他們哥仨餓的嗷嗷哭，恨不得把肉咬下來喂給他們。
    要不然她也不會動不動就罵秦守業敗家了。
    “老三拿去賣，一斤一毛五，給鋼廠一斤多賺五分！”
    “鋼廠不扣錢，但能抵咱們欠鋼廠的錢，劃算的很！”
    秦大山這麽一說，劉小鳳心裏就舒服多了。
    “老三，你明天多釣點，也別賣了，不劃算，全都送鋼廠去！”
    秦守業點了點頭，心裏想著明天賣了魚，錢正好不用往家交了。
    秦守業伸筷子去夾雞爪的時候，發現靠他近的那個碗，雞爪就剩下一個碗底了。
    轉頭一看二嫂，正狼吞虎咽呢！
    他心中一喜，然後就問了一句。
    “二嫂，這酸酸辣辣的雞爪，好吃不？”
    二嫂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才開口。
    “好吃，吃著解饞……”
    “娘，你看俺二嫂能吃辣還能吃酸……”
    秦守業話沒說完，劉小鳳眼睛就一瞪。
    “老二家的！你是不是有了啊？”
    李小冉一愣神，然後臉微微一紅。
    “沒……沒吧……”
    當著一家人的麵，她有些不好意思。
    “你這幾天吐沒吐？”
    李小冉搖了搖頭。
    “沒有……我就是……就是有點饞。”
    “總想吃肉。”
    劉小鳳笑著拍了一下巴掌。
    “那就是有了！我當初懷老三的時候，就沒吐，就特別的饞，恨不得把自己胳膊給啃了……”
    秦大山臉上也有了笑模樣。
    “老二，明天帶你媳婦去醫院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了！”
    秦保家傻笑著點了點頭。
    “嗯嗯嗯……明天一早就去！”
    說著他就把裝雞爪的那個碗拿過去，放到了李小冉跟前。
    “媳婦吃……”
    大嫂也笑著站了起來，把另一個碗拿起來遞了過去。
    “弟妹，這個也給你吃。”
    秦守業把筷子頭伸進了嘴裏，嗦啦了兩口。
    好消息，以後可以打著給二嫂補充營養的旗號，給家裏人改善夥食了。
    壞消息，他想吃好吃的，得排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