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你別走啊！”
    “我們沒說不幹。”
    “你別聽他胡咧咧……這活我們幹！一趟五毛。”
    “不用你管飯，給口水喝就行……”
    “10噸煤，我們哥幾個保證給你全都拉過去，一人給我們一塊就行。”
    其他幾個車老板，把那個獅子大開口的人擠到了一邊，圍著秦守業就七嘴八舌的吵吵起來。
    那人臉色變得別提多難看了……
    “你們十一個人，運十噸煤，一個人一塊？”
    “小夥子，這個價可是實打實的，我沒摻水分……”
    “我們把煤給你拉到家門口，還得往裏搬呢！”
    “拉煤弄一身髒，洗衣服沒啥，問題是我們得去澡堂洗澡。洗一回兩毛六分錢，我們賺不了多少！”
    秦守業點了點頭。
    “你們讓我說一句？”
    那些車老板立馬閉上了嘴，眼巴巴的看著他。
    “我給一塊三，多給三毛錢，你們洗澡的錢我出了，多四分錢，大家夥買根冰棍吃。”
    “謝謝……”
    “謝謝大兄弟！”
    “謝謝……”
    那些車老板立馬就喜笑顏開了。
    這麽大方的老板可不常見。
    “你們知道勝利鋼廠吧？騎車子過去，門口等我，我去弄點麻袋，裝煤用。”
    “你們聽他胡扯，你們騎車過去，他要是不去，這大熱天的，你們不就白跑一趟了？”
    被排擠在外的那人陰陽怪氣的來了這麽一句。
    那幾個車老板立馬就一臉擔憂的看向了秦守業。
    秦守業沒廢話，從口袋裏掏出來一遝毛票。
    “一人先給一毛，我要是不去，這錢就是你們的了。”
    那些人笑著領了錢，然後就去推車子了，把車子推到大馬路上，他們就騎車奔鋼廠去了。
    剩下那個人，氣呼呼的走到自己車子那，坐到了車板子上。
    秦守業沒搭理他，推車子進了糧站。
    沒一會他就騎車出來了，車後座上捆著兩個鼓鼓囊囊的麻袋。
    一共60條麻袋，上麵有一些小眼，用來裝煤沒啥問題。
    他騎車子趕到鋼廠那的時候，那11個車老板在馬路對麵等他呢。
    他招呼了一聲，那些人就推車子過去了。
    “老三，你這是幹啥？”
    梁濤從大門裏走了出來，皺著眉問了一句。
    “濤哥，廠子裏獎勵我一些煤，我今天正好用空，帶著人過來拉回去。”
    “拉煤？我沒接到通知啊。”
    “濤哥，我這有廠長開的條子。”
    秦守業把條子拿出來遞了過去。
    紙上有鋼廠的公章，還有廠長和三個副廠長的簽字。
    “老三，你等會……我打電話問問。這麽大的事，我不敢做主。”
    “行，我們在這等著。”
    梁濤把條子還給了秦守業，然後進去核實了。
    等了十多分鍾，梁濤就出來了。
    “濤哥，咋樣？”
    “廠長說了，讓你們直接去後麵的堆煤廠，他讓人過去了。”
    “麻煩你了濤哥。”
    秦守業說著就拿出一包龍城煙丟了過去。
    梁濤伸手一接，然後就笑著揣進了口袋裏。
    “老三，你還找車幹啥，和廠裏運輸隊打個招呼，讓他們出一輛車，一趟就給你拉回去了。”
    “那是公家的車，油也是公家的，我用算咋回事？”
    “你小子是咱們廠的大紅人，誰敢說啥？”
    “不用別人說，我心裏不得勁……我不能占公家便宜。”
    梁濤點了點頭。
    “行，老三你現在覺悟比我高多了……快進去吧。”
    秦守業點點頭，然後帶著那些車老板進了廠子。
    堆煤場在鋼廠後麵，挨著後院牆那。
    一邊是優質煤，一邊是淘汰下來的。
    廠長安排了三個人，一個財務科的一個物資科的，還有一個保衛科的。
    他們三個負責盯著秦守業裝煤，過秤……
    秦守業上去就塞了三包煙，他們三個原本板著的臉，有了一絲笑意。
    “老三，這還沒立秋呢，你這麽著急幹啥？”
    “要我說，你就應該等廠子裏發了過冬煤之後再來，到時候這些煤不夠數了，讓廠長批一些好的給你。”
    秦守業笑著搖了搖頭。
    “大哥，你覺得咱們杜廠長是那種能讓公家吃虧的人？”
    “到時候不夠數，他肯定讓我明年來拉……”
    那人笑著點了點頭。
    “也是，杜廠長是個有原則的人……”
    “老三，開裝吧，這大熱天的，早點裝完，我們也早點回去。”
    秦守業立馬就招呼那些車老板裝煤了。
    他還跑去借了幾把鐵鍬過來……
    “哥幾個，太碎的別裝，太大塊的也不要，大家辛苦一下，幫我挑著點。”
    “太大的，砸碎了再裝……”
    秦守業沒有上手，在旁邊指揮著。
    人多就是好幹活，十分鍾不到，就裝了55袋子。
    正好每輛車裝5袋……反正一趟拉不走，就索性一次少拉一趟。
    裝完過秤，財務科那個人記賬，然後秦守業簽字按手印。
    一麻袋有200多斤煤，55袋子裝了12300斤左右。
    還剩下七千多斤，再跑一趟就行了。
    把袋子裝上車，繩子係好，秦守業就帶著他們離開了鋼廠……
    回家的時候，車子還沒到錢糧胡同呢，就被攔下了好幾次。
    有兩次是巡邏隊把他們攔下的，秦守業把鋼廠開的條子拿了出來，他們就放行了。
    剩下那些就是想要買煤的。
    現在是全民捐鐵捐柴的時候，鐵不好弄，那就隻能在柴上想辦法了。
    煤是最好的選擇……有些人為了完成任務，把家裏的鍋碗瓢盆菜刀斧子都捐了，去年過冬剩下的煤也捐了。
    吃飯就去街道食堂吃……可這還是不夠。
    那就隻能捐家具了……可這年頭，誰家也沒富餘的家具，即便是有也不舍得拿出去當柴燒。
    這種形勢下，在大街上看到拉煤的，他們能不動心？
    煤再貴，也沒家具貴啊！
    “小夥子，你這煤換不？”
    “小夥子，你這煤哪裏買的？”
    “小兄弟，你這煤能不能勻我點？”
    攔下他們的人，說的話都差不多……秦守業一一給他們拒絕了。
    不是他不想換，也不是不想賣，隻是現在不是時候，他不能耽誤那些車老板的時間，人家本來就不容易，快點拉完這個活，他們還能去糧站那守著，還能多賺幾毛錢呢。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係統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