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中心大門。
    巡邏的保安走過來，問同伴道：“今天有比賽？”
    “嗯！”
    “足球、籃球？”
    “狼人殺！”
    “嗐，沒聽說過。”
    “巧了不是，我也是才知道。”
    保安無語。
    一會兒，他才問道：“他們申請場地了麽？”
    “棒球場空著，主管批給他們了。”
    “花不少錢吧？”
    “聽說是大學生活動，打了個對折。”
    兩個保安在閑聊，感歎隨著日子越來越好，大學生都不老老實實讀書了，就知道吃喝玩樂，浪費家裏的錢。
    等他們有了孩子，一定要狠狠的打……教育。
    與此同時，在體育館內，一群人也在忙碌。
    “話筒、音響，都檢查過了麽？電線、插排都收一收，別把人給絆倒了。”
    “主持人，你們再對一對台詞，別怯場。”
    “礦泉水，娃哈哈的，讓運貨的搬到指定位置，都點清楚數量，記得要發票。”
    “對了，還有藥。保濟丸、清涼油、藿香正氣水、涼茶……廿四味涼茶煮好沒有？”
    “何曉鵬！”
    忙得團團轉的陳錦儀，忽然咆哮起來。
    “在！”
    何曉鵬躡手躡腳的動作一滯。
    他緩緩轉身，擠出憨厚的笑容：“錦儀，找我有事？”
    “你老實呆著，哪都不許去。”
    “收到！”
    何曉鵬舉手敬禮。
    陳錦儀輕哼了聲，又繼續視察：“找不到禮炮了？不是放在箱子裏麵了嗎……一個個的，真不讓人省心！”
    這是在指桑罵槐嗎？
    何曉鵬有點心虛，又忍不住瞅向旁邊的更衣室。
    一水的年輕女孩，在裏麵化妝、換衣服。
    顧珩大馬金刀坐在其間，一個個女孩輪流走到他麵前，讓他仔細打量挑錯。
    腐朽墮落的狗資本家。
    真是讓人羨……不對，是唾棄！
    呸！
    何曉鵬微咽口水，才想尋找同盟一起討伐。
    隨即就看到濃眉大眼的梁捷，悄無聲息從他旁邊路過，不經意走進了更衣室，找顧珩聊天去了。
    何曉鵬抽扯嘴角。
    叛徒！
    不久之後，又有人在外麵匆匆而來：“顧總，臨時有一些人想要報名參加比賽，怎麽辦？”
    顧珩眉頭一皺：“有多少個人？”
    “一群人亂糟糟，沒法統計！”
    那說明人數不少。
    顧珩最怕的，就是這種意外。
    不開口子吧，擔心那些人會鬧，幹擾比賽進行。要是開了口子，臨時報名的人數過多，他又怕場地空間不夠。
    麻煩！
    “我去看看。”
    顧珩打算隨機應變。
    他來到體育中心門，就看見密集的人群，形成了一個大包圍圈。在大圈圈內，又分成了十幾個小簇團。
    一簇一個小組。
    另外還有一些人，在各個小組流竄。
    亂哄哄、鬧嚷嚷，沸反盈天。
    顧珩見狀，當機立斷道：“先安排簽了到的人進場。”
    “好的，顧總。”
    幾個員工連忙過去通傳。
    “第一組，第一組的成員，請跟我來。”
    “二組的注意了，到我這裏排隊。”
    “三組三組，門口集合。”
    “……”
    密集的人群，立即開始分流。
    讀書多年養成的習慣，讓大家自覺遵守秩序。不過也有一些人無所適從，出現了一點小騷亂。
    “臨時報名的，都過來！”顧珩叫喚一聲。
    騷亂平複，一群人圍了過去，至少有三四十個。
    顧珩露出笑容，友好問道：“大家是怎麽有這個活動的？”
    “朋友推薦的。”
    “路過看到才知道。”
    “昨晚才看到狼堡的廣告，想報名已經截止了……”
    一群人的理由大同小異。
    “狼堡？！”顧珩疑惑。
    “狼人殺俱樂部=狼部=lb=狼堡！”
    一個員工十分清晰的，闡述了網站名稱，逐步演變的脈絡。
    好吧。
    顧珩表示理解。
    一生愛簡寫的中國人。
    “不管怎麽說，也要感謝各位的支持……”顧珩字斟句酌，才準備按照慣例來個轉折。
    但是兩字還未出口，他的視線忽然定住了。
    他眨眨眼，就挪開了視線。
    然後若無其事，繼續道：“都說來者是客，所以對於大家參加比賽的請求，我們公司持歡迎態度。”
    “但是……”
    顧珩終於來了轉折：“體育館分配給我們舉辦活動的場地有限，為了讓大家在活動時有更好的體驗。”
    “我希望大家報名之後，可以耐心等待一段時間，等前麵的小組結束了比賽，再安排你們，可以嗎？”
    “沒問題。”
    “我們可以等。”
    一群人喜上眉梢，滿口的答應。
    “行，那就登記吧。”
    顧珩招了招手，讓員工拿來簽到本。
    一群人也自覺排隊，在簽到本上留下自己的姓名、性別、學校等基本信息。
    一切有條不紊推進。
    十幾分鍾之後，一個頭發才過肩，穿著寬鬆的上衫、緊身牛仔褲，素顏幹淨的女孩，輕快寫下幾行字。
    顧珩瞅了眼，沒什麽反應。
    其他人繼續報名。
    忽然，一個員工慌慌張張跑來道：“顧總，顧總，有記者、記者來了。”
    “什麽記者？”
    “電視台的記者。”
    咦！
    顧珩真驚訝了。
    他還以為是報紙的記者呢。
    在08年以前，傳統的紙媒還是很發達的。
    單單是廣州，就有十幾家報紙。更不用說作為省城，廣東其他地區也在廣州設立站點，數量飆到上百家了。
    紙媒記者多，關注到這個活動，打算寫個簡訊什麽的倒也正常。
    但是電視台記者，那就不簡單了。
    “省台？市台？”
    顧珩見員工茫然無措的樣子，就知道是問道於盲。
    算了。
    不用他迎上去。
    記者來了。
    一行三個人，兩個男的扛攝像機、背著儀器。
    另外一個女的，長發紮起了馬尾，一身簡約的防曬長衫，衣擺下垂過了膝蓋，露出半截直筒瑜珈褲，幹練十足。
    顧珩看了眼，表情忍不住出現少許波動。
    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應接不暇的，居然來了個名人。
    嗯，未來的名人。
    “請問你是這個活動的負責人嗎？”
    女記者上來交涉。
    顧珩點了點頭，問道：“你們是？”
    “我們是廣州電視台，《漫步羊城》節目組。剛才在中信大廈采訪一些遊客，注意到這邊的熱鬧動靜，想了解其中的情況。”
    說著，她補充道：“要是有新聞價值，你們有可能上電視哦。”
    哇！
    圍觀的人群，群情鼎沸。
    顧珩立即明白，他拒絕不了，隻能順應大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