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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園的占地麵積很大,在溫苒提出想要到處走走時,身後的管家貼心地提出乘坐代步車的意見。
    被溫苒拒絕。
    “不用,你們都去忙吧,我和朝淵隨便逛逛。”
    “夫人,這下午的陽光有些曬,不如讓我來為你撐傘吧?”
    不知何時手裏拿著一把傘的傭人殷勤上前,完全將站在溫苒身邊的厲朝淵忽略得一幹二淨。
    正值下午的陽光確實有些毒辣,溫苒隻不過在太陽下站了幾分鍾,那雪白的肌膚就染上淡淡的粉紅。
    看得傭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離溫苒近一點,再近一點。
    “哢嚓——”
    下一秒,那個靠近溫苒、伸出手想要去觸碰溫苒的傭人被保鏢上前擰斷手腕,捂著嘴利落地拖下去。
    肌肉發達的保鏢們震懾了周圍心裏同樣升起小心思的傭人。
    溫苒恍若沒看到那般,半揚起頭,一雙漂亮的杏眸浮現出厲朝淵的身影,“走吧,帶我逛逛你從小長大的地方。”
    “好。”
    內心陰鬱的想法隨著溫苒的笑容消失,厲朝淵從管家手中接過新的太陽傘,撐在溫苒頭上,牽著她走進莊園。
    管家看了眼被拖下去的傭人,吩咐旁人把工資結算給他就把人丟出去。
    慈眉善目的管家收起和善的表情,警告眾人。
    “記住你們的身份和工作,要是再有下次,就不是那麽簡單的處理。”
    現代社會,依舊有著嚴重的三六九等之分。在不觸犯法律的前提下,仍有無數種折磨人的方法。
    傭人們低著頭,紛紛說自己知道了。
    至於是真的聽進去了還是當做耳旁風,這就不在管家的操心範圍內。
    隻要有人敢再犯,那就處理掉。
    厲家的莊園已經有上百年的曆史,陸陸續續也或多或少更改過莊園的布局。除了那些房屋沒被動過,像這些花花草草總是挖了又栽、栽了又挖。
    一路上,溫苒就像是在逛自家後花園那般時不時說要種些什麽,暢想著來年果樹開花結果後和厲朝淵一起摘水果。
    等到走累了,就坐在長椅上靠在厲朝淵肩頭。
    少許傭人和保鏢們站在不遠處,不敢上前打擾。
    陽光的味道飄散在兩人周圍,仿佛兩人不是剛認識就領證的新人,而是一對已經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相處得十分融洽和諧,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種旁人插不進去的氛圍。
    厲朝淵後悔了。
    他不應該什麽都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就帶著苒苒去領結婚證的,求婚儀式、鮮花、鑽戒這些統統都沒有。
    雖然苒苒看起來好像並不在意。
    “苒苒。”
    “嗯?”
    溫苒的聲音帶著一點累意,“怎麽了?”
    原本想要問她答應和自己領證是不是也喜歡或者是愛他的厲朝淵沉默了兩秒,隨後開口:“我重新向你求一次婚好不好?”
    厲朝淵從未詢問過別人的意見,向來都是別人詢問他的意見。習慣了發號施令的他在說出後麵‘好不好’三個字時,配上他那張禁欲淡漠的臉有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要不是自從民政局出來後就一直牽著她的手不放開,光從這張臉上完全看不出厲朝淵喜歡自己。
    所以才會一本正經的對求婚對象說‘我要重新向你求一次婚’這種聽起來就很不解風情的直男話語吧?
    大多數世界中的男主好像都是美強慘,無論後期有多麽厲害,前期都是一個小可憐。
    因為年幼親眼目睹或者可以說是全程見證了相愛的父母是如何變得互相折磨,在母親想方設法的逃離、父親用盡一切辦法把對方留下來的拉扯間。作為夫妻兩人之間唯一的紐帶,厲朝淵不可避免的被波及到。
    母親從最初的喜愛到痛恨這個和丈夫流著同樣血脈的孩子。
    父親從最初的愛屋及烏,到後麵用孩子也沒辦法將妻子留下來,對待厲朝淵的態度就變成了漠視。
    小時候還算有些可愛的厲朝淵逐漸就變成如今這副冷漠到不近人情的模樣。更是喜怒不形於色,內心豎起一道高高的城牆,不讓任何人進去,自己也不出來。
    而別人一旦進去後,就不會再將人放出來。
    哪怕被人用刀刺得傷痕累累,隻要還剩一口氣,就不會將人放走。
    劇情的結局,厲朝淵明知道隻身赴仇敵設下的鴻門宴不可能再回得來,但他還是去了。那個時候他已經和夏心兒互相折磨了十年,身心也已經疲憊到了極點。
    在這之前,好幾次夏心兒的成功逃脫,都是厲朝淵忍耐後故意放她走的。
    早期厲朝淵還有點理智,他想證明自己和父親不一樣,他不會為了自己的私欲而將愛人永遠囚禁在莊園裏。
    愛是自由的。
    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或許連夏心兒本人都沒發現,她每次的逃離都不是真正的想要離開厲朝淵。否則就不會在明明已經離開後,又因為某些事情而‘不得已’給厲朝淵打電話,被迫的再次被囚禁。
    每次夏心兒回去,厲朝淵枯竭的心就會複蘇一次,然後再次枯竭反反複複一直到厲朝淵走向死亡
    兩人之間,說不出誰對是錯。
    但那已經是上一世的事。
    這一世沒有遇到夏心兒的厲朝淵還沒有變成劇情後期陰鷙厭世到極點的瘋魔模樣,還很正常。
    溫苒輕輕地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厲朝淵說重新求一次婚的話。
    過了最熱的那兩三個小時,陽光灑在身上時就有種暖洋洋的感覺,溫苒靠在厲朝淵身上,慵懶的眯起雙眼。
    “我不喜歡人多,隻邀請一些你的朋友好嗎?”
    “好。”
    “我比較喜歡藍玫瑰,求婚的時候用藍玫瑰我會覺得很驚喜。”
    “好。”
    “如果鑽戒也是藍色的,就更好了。”
    “好。”
    厲朝淵將這些一字一句的記在心裏,冷峻的表情慢慢軟化,在溫苒平穩地呼吸聲傳來時也跟著放輕呼吸聲。即使肩膀因為長時間不動彈而有些發麻,他也不在意。
    金燦燦的陽光很溫暖,風吹過樹葉的聲音很悅耳,淺淡的馨香很迷人
    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
    一秒都不想離開溫苒的厲朝淵在手機上挑選鑽戒、玫瑰、求婚場地,迫不及待的想要彌補溫苒一個盛大的求婚。
    然後再舉辦一個舉世無雙的盛大婚禮。
    盛大的婚禮
    單手用來打字的大拇指抽搐了下,想到如果舉辦婚禮,那麽苒苒就會被更多的人看到或許還會有人死皮賴臉的湊到苒苒麵前試圖勾引苒苒
    再等等
    今年好像沒有合適的日子結婚,準備婚紗這些也都需要時間等明年等明年再說婚禮的事情吧
    畢竟盛大的婚禮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去準備
    厲朝淵這般想道,方才還溫和的眸子又變得冰涼冷漠。
    小憩片刻,回去時溫苒他們坐上代步車到餐廳吃飯。
    下午厲朝淵說要重新向她求婚時,溫苒想著再怎麽也需要一兩天的時間準備,直到吃完飯坐上車離開莊園時,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厲朝淵已經將求婚現場布置好了。
    遼闊的沙灘上鋪滿了藍玫瑰,遠遠望去就像是湛藍色的大海。
    “阿秋!”
    花海邊緣站著幾個人,其中一名穿著花襯衫大褲衩腳踩人字拖的男人忽地打了個噴嚏,冷得雞皮疙瘩直往皮膚上起。
    “傻逼厲朝淵,怎麽還不來?”
    很明顯,這人不知道從哪個派對剛趕過來。
    能稱得上厲朝淵的好友並不多,一隻手也數得過來。
    在收到厲朝淵要布置求婚場地時,高特助倒是十分鎮定,聯係之前已經聯係過的店鋪準備鮮花。至於鑽戒,高特助想起某次拍賣時有拍下過一顆藍色的鑽戒,征求總裁的意見後便從銀行保險庫裏將高達九位數的戒指拿出來,然後又與總裁的好友們在沙灘上匯合。
    這片海灘是總裁私人名下的,不對外開放。
    鮮花是員工們加班加點的布置在沙灘上,高特助負責準備剩下的煙花和音樂,好友們則負責在厲朝淵求婚時當氛圍組。
    好友們到現在都還有些不相信那個和冰塊有得一拚的厲朝淵居然要求婚了。
    而且看樣子還是真愛,否則不會那麽隆重。
    不過人也太少了,要不是厲朝淵叮囑過不喜歡人多,他們早就把圈子裏的所有年輕人們都叫過來一起熱鬧熱鬧。
    “你們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嗎?”
    “不知道。”其餘人紛紛搖頭。
    “你又不是不知道厲朝淵那個人,在今天之前,我還以為他是無性戀呢,真愛就是他的工作。”
    幾人嘀嘀咕咕,把知道的千金小姐都一一用排除法給篩選了個遍,也沒找到誰最有嫌疑。
    “有沒有一種可能,厲哥要求婚的對象不是女的?”其中一人的妹妹緊跟時代潮流,在聽說有人要求婚,非要跟著一起過來湊熱鬧。聽他們討論的時候,更是大膽發言。
    “ ”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阿秋!”
    花襯衫男又打了個噴嚏,正要再次罵厲朝淵這個傻逼,就看到不遠處有車過來。
    厲朝淵他們到了。
    車剛在沙灘路邊停下,裏麵的人都還沒下來,這幫人就紛紛圍上去想要看看厲朝淵喜歡的人究竟是哪家的千金亦或者是哪家的公子。
    然後在厲朝淵親自打開車門,牽著今晚另一個主角的手從車後座下來時,一個個紛紛石化成不會動彈的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