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演到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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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死局麵。
    已成定數!
    身份認與不認結局難改。
    坦然承認潛伏工作,臨死之前痛罵漢奸,換一場暢快淋漓的宣泄。
    未嚐不可。
    但池硯舟此時此刻,卻並無此等想法。
    寧死不認!
    起碼可降低對徐南欽父女的影響。
    雖說池硯舟反滿抗日。
    不能認定徐南欽、徐妙清也反滿抗日。
    但指不定會遭受調查,運氣不好幾年牢獄之災難免。
    他若抵死不認,情況或能稍許好轉。
    如今這是他最後能為,徐妙清父女做的事情了。
    事因第三國際而起。
    池硯舟心中卻無半點悔意。
    若非徐妙清心地善良施以援手,他早成密林之中凍僵屍骨一具。
    何談完成母親遺願。
    而今更是救得徐妙清一命,又令組織成員柳灤脫困。
    多活這些年,也算有所值。
    心中打定主意,要演到謝幕。
    池硯舟神色驚恐,麵容難以置信。
    環顧在場眾人,無助乞求。
    情緒激動說道:“股長,我不是反滿抗日分子,打聽消息是金隊長讓我去的。”
    池硯舟猛地衝向金恩照,但被特務股警員按住。
    他對金恩照喊道:“隊長,你告訴股長,消息是讓你我去警察署打探的,而且我還沒有打探到消息呢,不信可以問王昱臨。”
    打探到了嗎?
    確實打探到了。
    但池硯舟現在就是一副,認為那些消息無用的模樣。
    演戲便要讓自己先相信。
    難逃一死。
    池硯舟也要“含冤而死”!
    見其還在做垂死掙紮,陸言無心看其表演,出言道:“直接用刑。”
    “陸主任,我和你近日無冤往日無仇,僅是同李銜清走得近些,至於讓你不顧身份如此報複?”
    陸言聽聞,滿臉不屑。
    我連李銜清都不曾放在眼中,會對你小小警員懷恨在心?
    “股長,屬下真的冤枉。”他言真意切對盛懷安喊道。
    出人意料!
    本以為池硯舟被抓回來,發現此前是試探陷阱,會大受打擊心理崩潰。
    可結果呢?
    大呼冤枉!
    見其看向自己,盛懷安出言:“柳灤轉移被抓,便已承認有人泄露消息助其脫困,你又何苦硬撐。”
    “警察署特務係負責審訊,指不定他們走漏風聲。”
    “此事特務係知情人員少之又少,且都在我嚴密監視之下,豈會走漏風聲。”
    陸言隻覺池硯舟胡攪蠻纏。
    旁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你這是到了黃河還不死心。
    “金隊長也知道這些消息。”池硯舟現在不管不顧,逮誰咬誰。
    金恩照一聽立馬說道:“股長,屬下可沒有泄露消息。”
    隻是他心裏也抱怨。
    試探池硯舟可以。
    為何不提前告訴我?
    讓自己也被蒙在鼓裏,這感覺真不好受。
    陸言耐心漸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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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灤撤離被抓,不過是盛懷安詐池硯舟之言。
    人早就不知所蹤。
    特務係負責此事,陸言難辭其咎。
    如今隻想早點審訊池硯舟,探得情報好亡羊補牢。
    於是再度上前說道:“股長念及舊情不願動手審訊,便請交給在下負責。”
    “陸言你到底是何居心。”池硯舟主任也不叫了。
    盛懷安是念及舊情嗎?
    哪有舊情可言!
    無非是心中還在盤算。
    不做聲,算默許。
    陸言指揮警員將池硯舟押送審訊室。
    他大呼小叫,奮力掙紮。
    卻無濟於事。
    待池硯舟被警員拉下去。
    金恩照方才向盛懷安問道:“真是池硯舟嗎?”
    盛懷安原本認為是。
    可偏偏池硯舟一番表現,讓他拿捏不準。
    “是與不是,審審便知。”
    “若不是呢?”
    “還重要嗎?”
    柳灤消失不見蹤影,若審訊池硯舟未能獲取重要線索,則宣告此任務結束。
    那到時池硯舟是生是死,確實沒那麽重要。
    此番真的是審訊室,而非此前審查的房間。
    其內各種刑具五花八門。
    僅僅隻是懸掛牆麵,便使人心驚膽寒。
    怕嗎?
    怕!
    開口嗎?
    不開!
    池硯舟心中告誡自己。
    恐懼往往無法徹底根除。
    但選擇權在自己手中。
    被捆綁在審訊室中央的木製十字架上。
    陸言優越高傲的麵容,出現在眼前。
    “你知道我在新京中央警察學校,審訊課程是跟誰學的嗎?”
    “我真的冤枉。”
    “‘活閻王’初村涼介教官。”
    ‘活閻王’!
    初村涼介!
    這個日本人在偽滿很知名。
    源於他搜腸刮肚的想辦法摧殘人的身體、折磨人的精神。
    滅絕人性的刑具。
    蔑視人權的刑訊。
    早就在日偽警察之中泛濫成災。
    池硯舟有想過自己是否會麵臨這一天。
    隻是未曾料到如此之快。
    “‘金’、‘木’、‘水’、‘火’、‘土’5種刑法,你想先嚐試哪種?”陸言好心征求池硯舟的意見。
    日偽警察特務將傷人、致人死亡的殘酷刑法歸納總結。
    稱之為“金、木、水、火、土”五種。
    若要詳細展開講述,能三天三夜不重樣。
    “陸主任,真的有誤會。”池硯舟堅持這個說法。
    陸言沒想到他嘴真的硬。
    “你名中帶水可見與水有緣,那就我替你選,‘水’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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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理會池硯舟的抗拒。
    陸言命人將他從木製十字架上鬆綁。
    後迫使他仰臥於長條木凳上,頭部懸於木凳一側,用大鐵壺裝滿涼水。
    一聲令下。
    涼水順著池硯舟口鼻灌入。
    拚命掙紮,難有成效。
    不多時腹部鼓脹如皮球。
    “真喝不下去了!”好不容易得到一個間隙,池硯舟拚命喊道。
    他要演到生命的最後一課。
    如今便不能寧死不屈。
    要求繞。
    卻不鬆口!
    示意警員停下,陸言上前問道:“承認了?”
    “陸主任您放過我吧,我是真不知道。”池硯舟痛苦哀嚎。
    盛懷安在門外,望著審訊室內的場景。
    金恩照一旁說道:“沒想到陸主任年紀不大,審訊手段不俗。”
    “‘活閻王’初村涼介的得意門生,豈是浪得虛名。”
    “隻怕人要死在審訊室內。”金恩照看目前這個狀態,任由陸言發揮下去,池硯舟非死即殘。
    “命該如此!”盛懷安豈會在乎一條人命。
    冷麵書生!
    何時見不得人死?
    門外二人談話間,陸言已經開始重擊池硯舟腹部。
    灌進去的水從口鼻竄出,噴湧如泉、血水如注。
    剛經曆一個刑法。
    池硯舟便躺在木凳之上奄奄一息。
    農武!
    董荷!
    柴叔!
    孟時同!
    等無數畫麵從腦中閃過。
    徐妙清!
    徐南欽!
    父女身影由心底浮現。
    池硯舟默默告訴自己,要堅持住!
    此刻求死都難!
    見他如此慘狀還不鬆口,陸言有種被挑戰權威的羞辱感。
    “吊起來。”陸言對審訊室內警員喊道。
    雙腳捆住,倒懸至梁上!
    下方出現盛滿水的鐵桶。
    說用“水”刑,便用“水”刑。
    陸言要讓池硯舟明白,自己說到做到。
    “落!”
    隨著一聲令下。
    池硯舟頭部乃至肩膀,全部被沉入水中。
    時間緩慢流失。
    許久陸言口中說道:“起!”
    被從水中拉出,池硯舟痛苦不堪。
    但奢侈的空氣尚未呼吸兩口,陸言便又是一聲:“落!”
    周而複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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