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章 相互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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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挽蓉看著慕挽歌那匆忙離開的背影,冷冷一笑。
“你就放心吧,我的好妹妹最是孝順,行了,時辰不早了,我們也抓緊時間回侯府去看好戲吧。”
沈律知皺眉,意味深長地看了慕挽蓉一眼,然後帶著她告辭離開。
與此同時,沈律行派來暗中保護的人,在她們離開慕家之後,也悄悄回了侯府。
慕挽歌先去見了沈夫人,報了平安之後,將雲錦還給她,便帶著半夏回了春歸苑。
她剛回來,小廚房就送來了一碗湯和一些吃食。
“世子妃,這是雲府醫叮囑給世子補氣養血的藥膳,這些是夫人特意為您安排的飯食。”
慕挽歌沒有多想,讓半夏接過端進臥房。
她們離開的時候,硯書在臥房裏添置了不少東西,其中有張床桌,正好方便沈律行吃飯看書。
此時沈律行正斜躺在床邊看書,想來是躺的無聊,又不想麻煩自己,才讓硯書將他扶起來的。
見她回來,沈律行將手裏的書緩緩放下,側頭朝她看來。
“看你臉色不是很好,若是累了,就讓硯書進來服侍我吧。”
慕挽歌自己也還沒吃,索性與他一起,等吃完之後,她還有事想跟他商量。
沈律行見她已經開始擺飯,並未多言,自己拿起湯匙就開始喝湯。
慕挽歌一開始並未多想,但當他微微蹙眉,然後停下動作的時候,她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怎麽了,是湯不合胃口?”
沈律行搖頭,“味太衝,有點腥。”
說完,拿起湯匙微微歎了口氣,“算了,總比吃藥好一些。”
不知是不是錯覺,慕挽歌覺得他將“藥”字咬得很重。
不過他又重新喝起湯來,她也不好多說什麽,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吃著飯。
很快,飯菜吃完之後,慕挽歌就讓半夏將碗筷收了出去。
正遲疑著要如何提及嫡姐讓她下藥的事情時,腳下突然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低眸看去,竟然是一根繩子。
繩子一頭拴在夜壺上,另一頭放在他的枕頭下麵,隻一眼,她就明白,沈律行這是不想麻煩自己。
既然如此,想來他也是怕別人麻煩他吧。
思及此,慕挽歌愣是將心底的話都咽了回去,轉身就要離開。
然而這些看在沈律行眼中,卻都成了她心虛的表現。
“你就不打算跟我說說回門的事情?”
慕挽歌腳步一頓,“夫君想聽什麽?是我姨娘的毒,還是嫡姐給我的藥?”
亦或者是關於我的身世?
最後一句她沒敢說出口,就在剛剛,她已經意識到,沈律行受傷,肯定會派人監視她和嫡姐甚至是其他人的一舉一動。
姨娘中毒的事情她肯定瞞不住,嫡姐給藥的事情她沒打算瞞。
但她身世這件事情,她不想節外生枝,所以故意用前兩件事情來試探他。
沈律行的反應很淡,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慕挽歌不喜歡這種感覺,直接將那藥粉遞到沈律行手中。
“我原本是想著先找雲府醫看看是什麽,再來找夫君商議一下該如何處理。”
“既然夫君已經知曉,那就直接交給夫君處理吧,姨娘雖然中的是慢性毒,但也需要盡快研製出解藥來。”
沈律行皺眉,“你給的藥方不是解毒的?”
這是直接承認了他監視她的事情。
慕挽歌搖頭,“那毒有些特殊,我學醫時間尚短,隻能先將毒素壓製,然後再慢慢想法子調養。”
沈律行將那藥粉打開,輕輕敲了敲桌子。
不多時,硯書帶著雲府醫就從外麵走了進來,看來,早已經恭候多時。
慕挽歌抬眸,眼中閃爍著些許複雜之色。
“夫君就不怕毒藥霸道,真被我下在湯裏,雲府醫也救不回來?”
沈律行知道她生氣了,隻是沒想到,她連生氣都是這般柔柔的,若不是他擅長洞察人心,隻怕都感受不到。
不知為何,看到她有了情緒變化,他的心情突然好了一些。
“我知道你不會害我,所以一早就讓雲府醫在這裏等著幫你分析藥物成分。”
並未過多解釋,直接將藥粉交給從進來開始就眼觀鼻鼻觀心的雲府醫。
雲府醫拿出幾個工具,慕挽歌沒見過,有些好奇,便拋開心中不快,仔細觀察起來。
很快,雲府醫就給出了結果。
“世子,世子妃,這並非是什麽劇毒之藥,不過,卻是極為陰損的藥。”
慕挽歌狠狠皺眉,很快就想到了前世沈律行的絕嗣。
“莫非,這就是讓人絕嗣的涼藥?”
雲府醫點頭,“物極必反,不管男女,隻要藥性過衝,都會損傷身體的根本,從而導致無法綿延子嗣。”
“更有甚者,甚至會讓人失去做男人的資格,比如眼下這包。”
沈律行眼底一片冰冷,食指和中指無規則地輕敲桌麵,半晌,才說了一句。
“既然他們以此來要挾你,那我們就來個將計就計吧。”
“雲府醫,稍後你便對外宣稱,本世子失血過多,再加上中毒嚴重傷了根本,從今往後,再也不能給沈家傳宗接代了。”
雲府醫聞言立刻反對,“不可,如此這般,您的世子之位肯定會被褫奪。”
沈侯爺手裏還有不少權勢,如今朝堂爭鬥的厲害,不少人對沈家虎視眈眈。
若是這個時候傳出世子絕嗣的消息,隻怕亂的可就不隻是沈家了。
沈律行沒說話,目光看向了慕挽歌。
“夫人你說呢?”
一聲夫人讓她頓時羞紅了臉,不過現在還有正事,她也顧不得這麽許多。
“我覺得夫君說的可行,畢竟不是真的絕嗣,日後再說治好了便是。
雖說這樣會給沈家帶來一些麻煩,但如此一來至少可以保證夫君的安全。”
見雲府醫還有些遲疑,慕挽歌接著又道。
“你別看咱們院子都是自己人,但誰能保證自己人以後就不會出現什麽疏漏?”
“先不說我和姨娘如何,單說夫君,如果這次我失手了,那麽,下一次,誰能知道,他們會用什麽人,用什麽方式再來害你。”
自古以來,就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沈律行想法與她一般,雲府醫沉思片刻也被說服。
“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侯爺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