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她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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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區”的小門被一簇巨大的竹林掩蓋,門口立著兩個黑衣人,他們戴著蓑帽,低垂著眉眼,身上沒有任何裝飾物,既看不清麵目,也看不出身份。不等我開口,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竟然自動讓開路,請我進去。
    門裏四處黑黢黢的,隻有腳底點著一徑的腳燈,指明著前去的方向。
    腳燈的盡頭是一間四麵帶窗的小房間,隱隱有說笑聲傳出。
    我立在台階下,吸了口氣,方鎮定的喚了一聲,“酒來了。”
    門裏傳來陌生的聲音,“進來吧。”
    我恭敬的推門進去,轉身的瞬間掃了一眼屋內,略略屈膝福身後,便低眉順眼的給眾人斟酒,再不敢抬頭。
    男人們繼續著他們的話題。
    他們談論朝中舊派如何迂腐不肯改革,唯新派能拯救天下。其中又提及許多名字,說到一半忽有人盯著我問:“她是誰?誰允她來的?”
    眾人沉默。
    我緊張又局促的不知如何是好,這些人位高權重,隨手就能將我捏死。我咽了咽口水,想起老鴇的叮囑,一顆心幾乎蹦出來,嚇得不敢說話。
    半響,才聽見有人開口,“無礙。”
    那聲音猶如雷擊。
    化成空氣我也能聽出來。
    他正是與我“化緣”的男人。
    我瞠目結舌的抬頭看他,隻見他目若朗星,青玉冠帶,身姿如玉樹臨風,滿身渾然天成的貴氣與桀驁。
    他挑眉,“怎麽還不給我倒酒?”
    語氣好似有點不高興。
    我連忙端著酒壺走到他身側,畢恭畢敬給他倒酒。他一隻手撐著麵龐,懶懶的說,“別來無恙啊,沈娘子。”
    我下意識驚恐的“啊”了一聲,如果他當著眾人麵說出和我睡過的事,就約等於告訴老靖王我已不是處子之身。
    “大膽!你這小小賤妓…”有人怒斥。
    如此在客人麵前大呼小叫,確實極其失禮,我正要求饒,卻聽男人不徐不慢的說,“她是我的女人,你們放客氣些!”
    我的腦瓜子比灌了漿糊還要眩暈。
    臉頰如火一般燒了起來。
    就在我震驚之時,發現有隻手已經悄然攀上了我的腰身,一輕一重的捏著。而其他人低頭的低頭,側目的側目,紛紛裝作沒看見。
    我連退兩步,躲開男人的手,借口說:“沒酒了,賤妾再去拿一壺來。”
    語畢,也不管人同意不同意,端起兩個空酒瓶就往外跑。
    一出門,就傳來男人肆無忌憚的邪惡笑聲。我煩悶的咬了咬牙,隻能硬著頭皮重新取酒,再次送往禁區。
    禁區的人卻已散了,守門的黑衣人也不見蹤影。我鬆了口氣,總算逃過一劫。陰暗中,男人忽而出現,一步步走向我,將我抵在假山上,挑起我的下顎。
    “好久不見了呀,道長。”
    不等我怒斥,嘴巴已被他堵住,又啃又咬。
    我攥著酒瓶,直接砸在他頭上。
    男人悶哼一聲,卻沒有鬆口。手上的動作反而更加激進,直接撕開了我的領口!我愈發害怕,一口咬住他的舌頭。男人吃痛,終於鬆口。
    “你不怕我殺了你?”他語氣邪魅。
    我整理著衣衫,不肯示弱,“反正都是死,不如先咬死你!”
    男人嗤笑,“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我怒斥,“我是靖王的女人,你不怕死,我怕!”
    “靖王的女人?”男人嗤笑,“那日在靖王府和我“化緣”時,你還是處子對不對?”男人用力捏住我的下巴,掰正,一雙星月般爍爍有光的眼睛死死盯住我,“跟我吧,我保證你不會死。雖然做不了正妻、姨娘,做我的外室也好過在歡樓……”
    我冷哼,“這位官爺,你別忘了,你的汗巾還在我這裏。把我惹急了,我去老靖王那告發你!”
    男人雙手抱胸,饒有趣味的問,“告發我什麽?告發我與你化緣嗎?”
    我挑眉,堵了一把,“告發你私藏禍心,膽敢入靖王府偷竊機密!”
    “我從小自由出入靖王府,有什麽東西需要去偷?”
    “那你在禮部,又是為了偷什麽呢?”
    話未說完,脖子已被人扼住,幾乎窒息。
    他滿身殺氣,“你怎知我……”頓了頓,反應過來,“你誆我?”
    我得意的笑了笑,“現在不是了。”
    男人垂下眼眸,殺氣未褪,神色間已是鎮定自若,“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我一字一頓,視死如歸,“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
    如果死可以解脫,我希望死!
    從蘇杭到上京,無數次我都想過死,可是每一次,我都活下來了。
    我堵他不會殺我,他身上雖有殺氣,眼中卻無惡毒。
    他手上的力氣漸漸鬆了,我乘機用力推開他,小跑著走向光亮處,男人沒有再追過來。
    回到房中,我的心砰砰直跳。
    男人的氣息縈繞在我唇齒間,狂野又神秘,令人難以抗拒。
    我把頭猛地紮進冷水裏,窒息的感覺讓我變得清醒。
    我大仇未報,我哥哥侄兒還在大牢,我庶妹還未找到,我如何有資格,去和不知道來曆的危險男人打情罵俏!
    卸妝時,忽而發現髻角多了一簇珠花,碩大的紅寶石被瑩潤的珍珠環繞,一看便知是稀有物件。很貴。
    忽而想起,男人親吻我時,發髻上似乎沉了沉。
    我笑,是了,他奪走我的初夜,給我一點值錢玩意兒交換,他不虧。
    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