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奈何做賊？”江源感慨，瞧著這兩女，認真說道，“我建議你們，如果背後還有人，那就讓他們過來。
    不然，你們可能會害的你們整個團夥翻車。”
    “你還是在把我們當成騙子。”白素貞氣笑了。
    “你們不是，我是騙子。”江源站起身，看著兩女，一臉真誠地道，“我從來沒見過，像你們這麽好看的小仙女。
    所以一時沒忍住，動了歪心思，故意說話搭訕，騙走競爭對手，想要獨享你們的青睞。”
    小青呆了一下，看向姐姐白素貞。
    白素貞冷幽幽地盯著江源，一時無法確定，這書生是真誠道歉，還是胡說八道。
    “我想兩位肯定不願意原諒我，那我就隻能……”江源深提一口氣，雙腳斜踩地麵，整個人直接竄出殘雪亭，一溜煙地跑進後方的山林裏，餘音傳來，“先溜為敬。”
    白素貞、小青俏臉都僵住了。
    “姐姐？”小青冷笑。
    白素貞深吸一口氣，咬牙道：“追。”
    身在餘杭城，又是青天白日，兩女並未動用太多妖力，而是默默尾隨在江源身後二百餘丈的距離。
    …
    城北，醉風樓。
    鞭炮聲此起彼伏，敲鑼打鼓聲響個不停。
    “江源老爺，您中舉了，還是榜首解元！”報喜的衙差一邊敲鑼，一邊興奮大叫喊道。
    剛回到醉風樓的江源，還沒來得及回房間，就被人拉著上了一匹深棕色駿馬上，一邊巡街，一邊前往餘杭城府衙。
    在他身後，還有三位年紀稍長的中舉者，也是騎在駿馬上，一臉春風得意的巡街。
    “姐姐，現在怎麽辦？”站在街道角落裏的小青，蹙眉詢問。
    “敢壞我姻緣，解元又如何？”白素貞盯著騎在駿馬上的江源，“等到晚上再說，他跑不了。”
    “考中解元代表什麽？”小青好奇問道，這是她第一次來人族的城鎮，並不懂這個。
    “代表他有當狗官的資格了。”白素貞冷幽幽地道。
    “……”
    街道上。
    騎在駿馬上的江源，儒雅謙和，不時看向兩側百姓，陷入了沉思。
    上個月，也就是八月份在廣陵郡考的鄉試。
    中舉，在意料之內。
    但中了頭名解元，這就出乎意料了。
    “不太對勁，我的答卷並不算完美，更不要說廣陵郡那倆大家族的才子也都參加了這次鄉試…”
    江源琢磨。
    倒不是對自己不自信。
    而是他很清楚廣陵郡的情況。
    大梁皇朝傳承已有五百餘年，到了如今，已非盛世，各地豪強大族崛起，土地兼並情況頗為嚴重。
    在廣陵郡，近十年的三次鄉試，中舉者八成都是大族子弟；前三甲更是直接被廣陵郡林、蕭兩大家族把持。
    正常來說，這次考中榜首解元的，應該是林、蕭這兩大家族的某位才子。
    “難不成批卷的考官是中立派，還是說我小瞧了我的文章？”
    來到府衙。
    餘杭城的知府大人已經擺好宴席，並邀請了城中有名的鄉紳、員外等。
    江源溫文爾雅，跟在知府大人身側，跟一眾鄉紳、員外打著招呼。
    一聲招呼，代表著一份價值不菲的禮物。
    類似的場景，江源在考中秀才的時候經曆過一次。
    宴會過後。
    知府大人留下微醺的江源。
    “玉郎應該還沒成親吧？”知府大人笑吟吟地問道。
    江源，字玉郎。
    “家貧，體弱，無以養妻。”江源點頭。
    “那可有心儀的姑娘？”知府大人又笑問道。
    江源心中一動，輕輕搖了搖頭。
    知府大人從衣袖裏掏出一張紅色帖子，遞給江源，“來年春闈，需要走動的地方有很多。
    你身後並無家族，娶妻納妾，可多一份助力。”
    “這個……”江源接過帖子，打開看了看，發現裏麵記錄著一列列標注著家世的女子閨名。
    “不要想著在朝歌城再選，那邊的水很深，我不建議你去趟。”知府大人微笑道，“當然，你要是想賭一把一步登天，也可以試試。”
    “大人說笑了。”江源搖頭，當看到帖子第十七列時，眸光微凝：
    【聶小倩，聶風雲之女，聶家主營綢緞莊，家財萬貫……】
    “大梁皇朝哪來的聶小倩？”
    江源暗暗搖頭，目光卻無法移開。
    對於穿越客來說，聶小倩這個名字，著實有些敏感。
    “有看中的？”知府大人眉梢輕挑，嗬笑問道。
    江源猶豫片刻，開口道：“這個聶家是什麽情況？”
    “嗬嗬，難怪你能考中解元，這一挑就挑了個最美的。”知府大人調侃道。
    江源不置可否，猜測無論自己提起哪一家的姑娘，這位知府大人都會說是最美的。
    “先別回金溪鎮了。”知府大人安排道，“我在城北那邊給你安排一座宅子，三書六聘都會有媒婆幫你安排上，你等著成親即可。”
    江源一時有些猶豫。
    倒不是有什麽愛情潔癖，主要是他並不是想娶這個聶小倩，僅是想確定一下，這個聶小倩跟前世所知道的那個聶小倩有沒有關係。
    知府大人飲了口茶水，微笑道：“看來一個商賈之女滿不足不了你的胃口，那就先納妾吧。”
    “納妾…”江源一怔，抬眸看向知府，知道這位知府大人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你和其他舉人不一樣，你身上有書卷氣，可卻又比同齡人成熟很多。”
    知府大人瞧著江源，“明明不喜應酬，可卻又可以風淡雲輕的陪著那些鄉紳、員外，談笑風生。
    你現在隻欠缺一樣東西。”
    “什麽？”江源不動聲色。
    知府大人向下擺了擺手。
    江源會意，起身湊到知府大人身邊，微微躬身，湊耳傾聽。
    “彎腰。”知府大人悠悠說道。
    江源麵皮扯了下。
    “朝歌城那邊，有些人是人，有些人是狗。”知府大人歎氣道，“那裏的一些貴人，很喜歡把人訓成狗。
    到時候，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如果你選擇一直當個人，要記住，千萬不要太高調。
    曆來那些恃才傲物的才子，就算考中了進士，可若是不懂得彎腰，又太過高調，那也隻能終日鬱鬱，浪費大好年華，最終潦倒一生。”
    “學生受教了。”江源行了一個弟子禮。
    “你很聰明，會有正確的取舍。”知府大人擺擺手，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說道，“那株人參，你自己留著吧，明年二月之前，可以好好享受生活，但不要落下文章。
    咱們讀書人，在做官之前，最關鍵的，是手裏的筆。
    尤其，還有一場更重要的春闈會考等著你呢。”
    “人參……”江源頓了頓，再次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