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第一節課是物理課。
    物理老師，人送稱號滅絕失態，最喜歡的是在課上抓開小差的人。馬力常年課上睡覺，自然是重點關注對象。
    而在她眼裏，陸知算一個很認真的人，每次從上課開始，就會很認真地記筆記，就是腦子不怎麽聰明，許多簡單的題都回答不上來。
    兩人前後桌，態度形成鮮明對比。所以無論是多少次，每次看到馬力睡覺她都還是很生氣。
    這不，馬力就頭一點一點的，若說不是在打瞌睡，那才有鬼了。
    “馬力！”
    路遙嚇了一跳，偷偷收起藏在書裏的小說，側頭往後看。
    當事人頭耷拉著，徹底睡著了。
    物理老師臉色陰沉，音調拔高了幾個度：“馬力！”
    同桌實在看不過去了，用胳膊肘撞了下他。
    馬力驚醒，倏地站起來。
    物理老師板著臉，用直尺在黑板上拍打著，道：“這道題的答案是多少？”
    馬力看也沒看：“二分之二倍根號二。”
    話音一落，班級有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物理老師氣不過，扔了一根粉筆過去。
    馬力略微一偏頭，躲過了。
    “二什麽二！二分之二倍你都說得出口，你給我站著上課！”
    馬力悠悠地哦了一聲，站在那裏一頭黃毛極其惹眼。
    見物理老師陰沉著臉看著這個方向，馬力的同桌慌得不行，生怕點他起來回答問題。
    好在，她目光前移，落到了認真記筆記的陸知身上。
    “陸知，你起來回答。”被馬力氣到了，她總得另外找個安慰。
    陸知停下筆，站起來盯著黑板看了半晌，偏頭：“根號二。”
    聲音落下，物理老師的臉色更難看了。
    她突然想起來，前麵許多次也是這樣，所以她為何要給自己找氣受！
    但陸知態度好，她也不好發火，耐著性子講解了一遍後，特意問她：“聽明白了嗎？”
    陸知點了點頭。
    物理老師這才道：“坐下吧。”
    路遙忍不住小聲問她：“真明白了嗎？”
    陸知笑了笑：“不說明白她就不會讓我坐下了。”
    “也是。”路遙看了眼她筆記本上的圖案，除了耳朵能看出是兔子以外，其他部位更像是頭豬。
    然後，她看了眼黑板上的題目。
    如此簡單一題，陸知和馬力兩人能回答得與答案毫不相關，也是不容易的。
    路遙雖如是想，但也是聽不得別人說的。
    她在衛生間上完廁所正準備出來，就聽見外麵傳來笑聲。
    “一道高一生都會的簡單物理題，她愣是不會。”
    “你們是沒看到滅絕師太的臉。”
    路遙有些生氣。
    她擼起了袖子，準備出去找這些說她姐妹壞話的人幹一架。
    “背地裏說人壞話就這麽好笑嗎？”
    另外一道不算熟悉的女聲響起。
    路遙悄悄將門推開了一條縫，恰好看到女生的背影。
    女生麵前，站著的是三十二班的三個女生。
    三人明顯有些忌憚，臉上雖不悅，卻也沒有說什麽，推推搡搡地離開了。
    女生轉身，去洗手台洗手。
    路遙這才看清她的樣子。
    回了教室，她欲言又止。
    陸知認真畫著畫。
    馬力趴著在睡覺。
    路遙實在憋不住，走到前麵找到了瘦猴。
    “我在廁所聽見陸瀟瀟幫知知說話了。”
    “哈？”
    這兩雖然是姐妹，但看樣子就不情深。
    路遙說完走了，留下瘦猴一臉懵。
    就這？
    班主任陳婷進來，利用上課前幾分鍾的時間提起了義賣活動的事情。
    底下有人埋怨參加了也贏不了，興趣不高。陳婷鼓勵大家踴躍參加，公益活動，不要過分在意輸贏。
    路遙給陸知解釋。
    義賣活動是榮華中學的傳統活動，每年舉辦一次。
    學生以班級為單位在學校設立攤位，所賣物品不限，由學生自己提供，義賣活動所得的所有資金由學校統一捐給貧困山區。
    每年所賣金額前三的班級會上公告榜。
    高中部前兩年都是一班優勝，最大的兩位功臣自然是江雅瑤和陸瀟瀟。
    “按她們往常的套路，應該是又會拿一些名牌包包、衣服鞋子、化妝品出來參加義賣，裏麵甚至有一些是全新的。義賣活動購買人不限製，除了本校的學生瘋搶，甚至有一些隔壁大學的人都會過來他們攤位購買。畢竟幾百幾千的香奶奶也是真的香。”
    陸知難得有點興趣，主動問：“我們班呢？”
    路遙癟了癟嘴：“高一時倒數第一，高二時倒數第二，今年大概是會按照這個規律成為倒數第三吧。”
    陳婷開始上課。
    路遙雖然成績差，但夢想是成為一名外交官，因而英文課是聽得最認真的。
    見她端正坐好，陸知拿出了筆記本，開始“記筆記”。
    她身後，馬力略微直起身越過她的肩膀往前瞥了一眼，這次的單詞是abandon。
    幾個單詞下來，豬耳朵成型了。
    馬力戳了戳她：“陸姐，你對義賣有興趣？”
    陸知手上沒停，身子往後靠：“有那麽一點吧。”
    “想贏的話我就把我和我哥的球鞋都搬來。”
    一班賣女生名牌，他們賣男生球鞋，絕對也是瘋搶的節奏，以前他是懶得參加，不然三十二班哪至於倒數。
    陸知停下筆：“條件？”
    馬力嘿嘿一笑：“教我兩招！不多，能掙脫馬澤明就行。”
    陸知對馬澤明並不了解，但想到馬戰軍的身手，再結合馬力的情況略微一思考，點了點頭。
    “不過，鞋子就不用了。”
    “啊？”
    “我有更好的東西。”
    比名牌服飾還要受歡迎的東西。
    義賣活動還有半月有餘，部分班級已經在開始準備了。
    常年倒數，到底還是有人不甘心，三十二班的文藝委員梁柔組織了小隊帶頭收集物品。
    大家先在她那裏登記物品清單，東西在義賣開始前一天，由各自帶至教室內交給她們小組統一保管。
    順帶提一句，梁柔就是先前在廁所不懷好意討論陸知的人。
    所以登記單發到路遙這裏的時候，她接都沒接。
    梁柔的手頓在半空中。
    她身邊另一個女生開口了：“路遙你什麽意思？”
    路遙聳了聳肩：“沒什麽意思，就是不想和你們一起參和。”
    “這是班級集體活動。”
    “我知道啊。”路遙往後仰，一副怡然自得的姿態，就差把腳翹到桌上了，“但也沒人說這個攤位就交由你們來擺啊。”
    在眾人的注視下，梁柔逐漸覺得沒了麵子，她放下手，強忍著道：“既然如此，那就大家分開擺。一起為班級爭光之餘，再組織一個內部比賽。”
    路遙暗暗搓著手，在思考可行性。
    梁柔微微一笑，也不管她是否答應，直接說道：“不過既然是比賽，那就有輸有贏。輸了的，給贏了的人當一周跑腿小弟。”
    她旁邊的女生見路遙不說話，嘲諷道：“怎麽，不敢了嗎？”
    “既然是比賽，一周時間未免太短了，一個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