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裏，路遙大大咧咧，還從未在他們麵前哭過。
    這讓馬力徹底手足無措起來。
    請吃的請喝的讓她打的好話都說盡了，也沒能阻止她哭泣。
    最後，他捏了捏拳，輕輕抱住了她。
    果然，懷裏女生立馬停止了哭泣，隻是短暫幾秒後忍不住抽噎了一聲。
    然後，風依舊，窗外樹影搖曳。
    良久之後，路遙小聲道：“可以了。”
    馬力沒聽清：“你說什麽？”
    路遙鼓足勇氣：“我說可以了！”
    馬力這才放開她，然後兩手不知如何擺放，隻能尷尬地扒拉了兩下頭發。
    路遙也沒好到哪裏去，低著頭，生怕讓他看到自己臉頰的紅暈。
    “那個……”
    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
    又是一陣沉默。
    然後馬力問她：“你餓不餓，吃不吃夜宵？”
    路遙想了想：“不了吧。”
    又連忙解釋：“因為明天要考試，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免得影響明天的狀態。”
    “那……”馬力看向遠處，“走吧，我送你回去。”
    到了校門口，路遙才知道馬力要用什麽送自己。
    看著眼前有些酷炫的摩托車，路遙目瞪口呆。
    “這、這，學校不允許吧。”
    馬力不甚在意：“學校不允許的事情我做得還少嗎？”
    路遙一想也是，心裏有些蠢蠢欲動。
    她隻在電視裏看過這個，此刻剛好能坐坐，激動的心情下，全然忘了先前的尷尬。
    摩托車發動機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響起，刺激著腎上腺，路過隧道時，路遙忍不住歡呼了兩聲。
    這讓馬力扭轉把手的力加大。
    風呼嘯而來，隻是讓人更感覺到速度帶來的刺激。
    到了路遙家住的小區門口，她從車上下來，將唯一的頭盔遞還給馬力，鄭重地說了聲謝謝。
    “謝我什麽？”
    路燈下，路遙笑得明媚燦爛：“我沒那麽緊張了，明天加油。”
    馬力：“嗯。”
    翌日，也不知道消息從哪兒傳出，許多人都知道陸知三人要重新考試。
    而且為了防止作弊，特意選了偌大的階梯教室，三人一人坐個位置，分別在第一列第一排、第五列第五排和和第十列第九排，前後各一個老師監考，嚴謹程度就算是隻蒼蠅都能被發現。
    考試的試卷是高部幾位老師現出的，除了出卷老師外，沒人見過完整題目，直到考試開始後，才在高三部流傳。
    而因為取消了語文作文和英語作文，所以兩科安排在了一起，時間共計三個小時。
    下午是數學，晚上是理綜。
    如此安排，學校也人性化地考慮到了學生的精力，問過三人後都表示接受。
    隻是答應原因不同，陸知和馬力都是無所謂，路遙則是想盡快，再拖到明天她怕自己心態不穩。
    而其他班級的學生拿到試卷的第一眼就開始驚呼好難。
    學校這是真的不打算給對方一點空間啊。
    蘇錦文一大早就去找年級主任拿了試卷，又和周厚義請了假，去了校長辦公室同時間開始答題。
    請假時周厚義還特別關心，噓寒問暖的，詢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談老對於他出現倒是一點不意外。
    這孩子自小就聰明，甚少在同齡人中遇到比起自己強的，如今遇到陸知，自然多了些關注，也多了些比較的成分。
    考試開始，周厚義特意調了課，也來到了階梯教室。
    剛到教室外麵時，通過窗戶往裏麵看時，發現陸知同那天一樣，答題速度非常快。
    她趴在桌上，還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之前看到她這種姿態，還下意識覺得她是差生不掙紮。
    現在卻是多了一種可能性，題目難度對於她而言，全在掌控中，因為遊刃有餘，所以隨意。
    他進去，跟兩位監考老師點了點頭後，就坐在了講台。
    那裏的視角開拓，底下人的一舉一動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以往上課，許多學生還為自己的小動作不被老師發現而沾沾自喜，其實隻是當下懶得逮你。
    很快，陸知就答完了題，拿過了一旁的數學試卷。
    周厚義發現，走了過去看她擺在一邊的語文試卷。
    語文題目，大部分他也不能確認答案，隻能看她是否全部答完。
    大概看了看，也沒走，就看著她做數學。
    陸知也全然不在意，前麵幾道題大致一看就寫了答案，周厚義雖然是老師，但也多年不參加考試了，也不可能趕得上現在學生的做題速度，所以一時也無法判斷正確與否。
    隻有最後幾個題，陸知稍微停頓，在草稿紙上算了算才填寫答案。
    周厚義這一時半會也看不出來什麽，有些不順氣地離開了。
    因為考試，路遙覺得一天的時間過得格外快，雖然累了點，但總算把這一關過了。
    一考完，她就嚷嚷著要去吃燒烤。
    陸知覺得有些累，就沒去。其他幾人也答應嘞今天早點回家，最後就剩路遙和馬力了。
    校門口，兩人麵麵相覷。
    路遙問：“那還吃嗎？”
    “隨便。”
    路遙有點不自在：“那…走吧。”
    “嗯。”
    可能因為傍晚下過雨，天氣有點涼，小吃街的學生不多，有的也是手牽手的情侶。
    兩人走在裏麵，中間隔了一定的距離，反而顯得有些突兀。
    好在燒烤攤距離街口不遠，這個突兀持續的時間不長。
    不過很快，路遙就發現不是突兀消失了，而是轉變長了另一種形式的存在。
    尷尬！
    大寫的尷尬！
    左右兩桌都是情侶，你儂我儂，你喂我我喂你，不時傳來拖長的“啊——”。
    路遙一個不小心，就能瞧見女生夾起一塊吃的伸手過去，男生吃下，還要來一句“謝謝寶寶”。
    地方不大，聽得一清二楚。
    她看著手裏的雞翅，再看了眼對麵淡定吃茄子的馬力，頓時有些後悔，幹嘛非來吃燒烤呢。
    不吃也罷！
    可是既然選擇了，還是努力專心吃吧。
    在她眼裏淡定的馬力，風卷殘雲般地幹了一碗炒飯，又吃了一整個烤茄子，再把一瓶可樂幹完了。
    “我吃好了。”
    路遙也沒吃多少東西，但她早就想走了，立馬也道：“我也吃好了。”
    兩人同時：“老板，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