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得尖叫了一聲，往旁邊躲時腳一扭，雖然沒摔倒，可也踉蹌了幾下才穩步身形。
    樣子好不滑稽。
    四周有行人看過來，女生自覺丟了臉，憤怒地看向易拉罐來的方向。
    其他人也順著看過去。
    陸知站在幾米遠的地方，嘴角帶著一絲笑看著他們。
    她那張臉太惹眼。
    “陸知，你做什麽？”女生帶著惱怒。
    陸知反問：“你們做什麽？”
    他們一行五個人，兩男三女。
    其中一個女生畫著煙熏妝，嘴裏還嚼著口香糖。
    那兩個男生就是她帶來的。
    她平日就是大姐大的模樣，這種時候自然要站出來。
    她把女生拉到身後，挑釁地看向陸知：“做什麽用得著跟你說嗎？”
    陸知嘴角的弧度加深，衝旁邊兩個小學生道：“把你們手裏的東西送姐姐幾顆好不好？”
    小胖子還流著鼻涕，聞言立馬把手裏的一包彈珠遞了過去。
    “姐姐你真好看。”
    “謝謝。”陸知沒有全拿，隻挑了五顆，“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家，爸爸媽媽還等著你們吃飯呢。”
    兩個小孩開心得不得了，屁顛屁顛跑開了。
    對麵幾人看不明白她想幹什麽，也料定她不敢幹什麽，隻是看著她等下文。
    陸知看著他們，眼裏是淡淡的笑意。她拿起一顆彈珠，隨手往對麵一扔。
    煙熏妝女生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額頭陣劇痛。
    緊接著，一聲接一聲的喊痛聲響起。
    總共五聲。
    陸知旁邊是花台，她扔完彈珠，從花台上揀了一顆鵝卵石。
    個頭是彈珠的五倍不止。
    幾人額頭疼得厲害，壓根想不到反擊，隻想著如果被那鵝卵石砸中……
    瞬時，被嚇得跑走了。
    林筱琦這才走到陸知身邊，欲言又止的。
    恰此時，黑色路虎停在路邊。
    陸知打開車門：“去哪兒？送你。”
    林筱琦抿抿唇：“安定醫院。”
    安定醫院，是在康城乃至全國都出名的精神病院。
    到了地方，林筱琦說了謝謝。
    下車的時候聽見陸知說：“明天給我帶個雞蛋餅吧。”
    林筱琦背對著她，笑了。
    進去的路上，她蹦躂蹦躂的。
    張伯伯從來沒見她這麽開心過，也爽朗地笑了起來。
    林筱琦的母親住在五樓最靠近走廊端口的病房，因為失去女兒，所以整日著個洋娃娃，吃飯抱著，睡覺也抱著。
    誰都不能將那個洋娃娃從她手裏拿走。
    林筱琦因此右手虎口被咬出血過。
    林筱琦進到病房，見她又將頭發抓得亂糟糟的，什麽也沒說，拿了梳子搬了板凳坐到她身後，耐心地替她疏導那些死結。
    林母嘴裏不斷念著琦琦乖，琦琦乖。
    一聲聲的，極盡了溫柔。
    看著母親如此，林筱琦笑了。
    她其實並不是很在意學校裏那些人的話語，非人的折磨受過後，言語都算不上什麽。
    最重要的是，有些善意帶著最深入人心的溫暖，沁人心脾。
    離開安定醫院後，黑色路虎並沒有朝著棕櫚灘去，而是轉道去了陸家的方向。
    陸瀟瀟正躺在床上和江雅瑤煲電話粥，說著最近哪個明星要過來開演唱會。
    陸憬中和王琳不在，出去參加生意上的飯局了。
    阿姨突然上來說：“小姐過來了。”
    陸瀟瀟愣神：“什麽小姐？”
    “二小姐回來了。
    這個阿姨是新來的，隻聽說陸家還有個女兒不住這邊，但不清楚內裏的事情，見對方回來便開了門讓陸知進來。
    陸瀟瀟有些不悅：“她來做什麽？”
    話音剛落，門已經打開了。
    陸知進來，客氣禮貌地請阿姨出去。
    陸瀟瀟想起之前幾次，害怕跟她獨處。
    “知、知知，”她勉強擠出笑容，“你回來有什麽事嗎？”
    電話屏幕還亮著，陸瀟瀟餘光瞥到，偷偷地將手機挪到了身後。
    她想著陸知如果敢跟之前幾次一樣動手，那剛好可以借著雅瑤的口說出去。
    陸知瞧見了，可並不在意。
    “我之前就警告過你，安分點。”
    聽見這個開場白，陸瀟瀟反而不敢讓江雅瑤繼續聽下去了。
    她偷偷地將電話掛斷。
    “知知，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
    “是嗎？”陸知眉眼輕挑，“學校義賣的時候故意引導大家我的粉鑽來曆不明，放出我和馬力的照片透露他的家庭背景製造輿論，這些也是誤會？”
    陸瀟瀟盡力掩飾自己的慌亂：“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陸知直接丟了給u盤在她麵前：“林筱琦的事情如果你再煽風點火，這些東西就不止一份了。”
    待陸知走後，陸瀟瀟慌忙將u盤插到了一旁的電腦上，裏麵赫然是她之前散步在論壇那些言論的證據。
    陳漫因為這些事情，已經離開了康城。
    如果自己也被爆出來……
    陸瀟瀟不敢想。
    可一想到陸知在自己麵前得意的模樣，一想到林筱琦和何子騫十分親密的樣子，又很不甘心。
    這世上，不甘心亦是磨人。
    時光荏苒，高三的生活依舊枯燥乏味。
    隻是臨近期末，大部分人忙著為成績奮鬥。
    而棕櫚灘十八樓，最近多了一個人出沒。
    是隨著周陳琛一起回來的賀然。
    自他來後，開車這活基本都交給他了。
    剛開始沈傲還開心，可後麵便覺得無聊了。
    在這康城呆著，本來就沒什麽事，以前還能趁著開車時聽點八卦，現在這唯一的樂趣都沒了。
    原想著還能從賀然那裏打聽點什麽，偏偏那是個沉默寡言油鹽不進的人，遠沒有在電話裏聽他發牢騷時可愛。
    無聊啊無聊啊。
    好在，老爺子七十大壽要到了。
    送完陸知去學校後，沈傲問沈覃：“你帶小陸知去嗎？”
    這種場合，沈覃如果帶個女人回去，肯定很精彩。
    駕駛座上，賀然耳朵動了動。
    之前大多是聽說沈覃如何重視這位陸小姐，見麵後對她的印象也就是確確實實長得很漂亮。
    可要站在沈覃身邊，不是長得漂亮就可以的。
    所以賀然之前並沒有太當真，就連在帝都的賀心問，他也隻是叮囑他多做事少八卦。
    但如果帶去老爺子壽宴，意義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