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微光透過紗簾進來。
    陸智緩緩睜開眼睛，入目是天花板的吊燈。
    好久，沒有想起來這些事了。
    她歎了口氣，起身去衛生間刷牙。
    剛洗漱完畢，門鈴響了。
    她出去開門，是沈覃，還帶著早餐。
    陸智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沈覃越過她，將早餐一一放到桌上，中式的小籠包油條豆漿，西式的蛋糕牛奶，都有。
    “做戲做全套，你也不想有人知道你和陸知的存在。”
    這點，陸智認同。
    隻是這頓早餐，她吃得有些莫名的情緒。
    這莫名的情緒若有若無，陸智也捉摸不住。
    直到到了榮華中學校門口，她看著沈覃替她解開安全帶，再率先下車繞過去給她開了車門，在她下車時剛好有電瓶車飛速而過，沈覃幾乎是立即身上將她護在了懷中時，被放到了最大。
    大到她有些忽略不了。
    直到課上，陸智都還在思考這莫名的情緒是因為什麽。
    這麽些年來，她甚少有情緒，即使有，也是感應到的陸知的。
    而她的出現，也大多是因為陸知的情緒，亦或是陸知遇到危險。
    比如，初見沈覃，是因為陸知愧疚。深夜裏，這愧疚與當初陸智夢裏的火海相連，陸智本能地感覺到了男人可能對陸知造成危險，所以深夜去了隔壁警告他。
    比如，陸笙笙死，是因為知道了霸淩真相的陸知後悔，後悔沒能早一點兒帶陸笙笙離開陸家。所以，陸智出現，找上了三個霸淩者。
    再比如，黎頌的血液樣本突然出現……
    等等，都是因為陸知的情緒，陸智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
    那麽今天的這個情緒，又是什麽呢？
    陸智想不明白。
    下課，路遙關心她：“知知，你怎麽了，上課都不畫畫了？”
    陸智回頭看她，眼裏的迷茫都未來得及收。
    路遙認真臉：“知知，你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和我們說。平時都是你照顧我們，要相信我們……”
    照顧？
    路遙後麵的話，陸智已經聽不清了。
    她好像意識到了那個莫名的情緒是什麽，照顧，沈覃在照顧她，護著她。
    一直以來，都是她照顧陸知，她護著陸知。
    陸知隻以為自己有個很厲害但從不露麵的雙胞胎姐姐，所裏的人也當她是無所不能的l，凡事都會尋求她的幫助。
    陸智習慣了這些。
    她生來，就是照顧他人的存在。
    那種莫名的情緒，來源於沈覃對她的照顧。
    學校的心理谘詢辦公室內，沈覃躺在從國外空運過來的沙發上閉著眼休息。
    沈傲大喇喇坐在辦公椅子上，長腿抬起伸直，擱在辦公桌上。
    “我說怎麽感覺小陸知最近跟變了個人似的。”
    這話是對著賀然說的，但說給誰聽得不言而喻。
    賀然自然不會搭話。
    沈傲也沒想讓他搭話，自顧自地說：“自從醒來後，變得好像更冰冷了。”
    之所以用更，是初見陸知就覺得這小姑娘雖然看著乖乖巧巧的，有禮貌，遇事回應，但能感覺到是將所有人拒於千裏之外的。
    後來，好像有那麽點改善了，再到上次去了一趟帝都，慢慢也像個十七八歲高中女生該有的的模樣了。
    怎麽這一暈，不僅被打回了原形，還變本加厲了。怎麽說呢，像是從一拒人於千裏之外的乖巧妹紙變成一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禦姐。
    “是吧，沈覃？”
    回應他的是一個抱枕。
    沈傲接住：“別掉地上了呀，手工定製的呢。”
    沈覃的睡眠比天大，所以什麽都可以不好，和休息呀睡眠呀沾邊的東西，那是按有錢都買不到的標準來的。
    這抱枕，是沈承飛去法國請當地有名的手工裁縫師傅親手做的，錢倒不是事，主要費了不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