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琢磨了琢磨。
    沈老爺子先是說了陸知對帝都大學如何如何崇拜，然後開了自己的條件。
    前麵陳老自然沒怎麽在意，聽到後麵笑嗬嗬的：“好說好說。你說說吧，那小姑娘叫什麽名字。”
    “陸知，陸地的陸，知道的知，康城榮華中學的，你們別搞錯了啊。”
    “叫什麽？”陳老懷疑自己的耳朵。
    沈老爺子以為是信號不好，大聲道：“陸知，陸地的陸，知道的知……”
    “啪！”電話掛了。
    沈老看著手機，莫名其妙的。
    “嘿，這老家夥，把我電話給掛了。”
    話音剛落，那邊又打了過來。
    “老沈，你沒跟我開玩笑？”
    “我這跟你開什麽玩笑，你就說答應不答……”
    “我答應，我答應。”陳老激動萬分，“你的那些條件收回，我巴不得她來我們學校。隻要她肯來，學費全免，專業任選。”
    “這事我就當你說了算啊，陸知那邊你去負責談好，我這去安排錄取通知書了。”
    電話掛斷前，沈老都還聽到陳老激動的聲音：“快！快準備檔案手續。”
    “快快快！”
    沈老：“……”
    沈承平和沈承容也聽到了電話的內容，麵麵相覷的：“爸，怎麽回事？”
    “這我哪知道。”
    就沈傲跟沒事人 一樣。
    沈老爺子看他的樣子來氣，舉著拐杖就要打。
    沈傲躲開：“不是，這怎麽又是我了？”
    “怎麽回事？”
    好不容易才能看到這樣的場景，沈傲哪肯說，他收斂好表情：“我真不知道啊。”
    他建議：“要不，你再打電話問問沈覃？估摸是他早和陳校長談好了。”
    沈老爺子也覺得不對，以沈覃那小子護短的性格，再加上陸知這不一樣的身份，按道理來說，他怎麽可能不管。
    沈管家跟了老爺子這麽久，對他的心思還是能揣摩一二的，適時插話道：“沈少去年就讓人拿了帝都大學出的高中複習資料，估計早做好計劃了。”
    沈老爺子一想也是，於是想再給沈覃打個電話。
    剛拿手機，陳校長又來電話了。
    “老沈啊。”對方語氣促狹，“我說你這說話不管用啊。”
    “什麽意思？”
    “這我剛又給陸知同學打電話，她說考慮考慮啊。”陳校長急了，“不是，你趕緊幫我勸勸她啊，來我們學校啊。”
    沈老爺子好奇了：“我家那小子給你許諾什麽了？”
    讓你這麽稀罕陸知。
    後麵這句話，沈老自然沒說出口。
    “哎喲別了啊，現在我是巴不得你家那位提需求啊，隻要提，能滿足的我們肯定滿足。”陳校長剛才打電話去，都沒能跟陸知說上話，是沈覃接的。
    聽到是他，陳校長還愣了。
    可沈覃說，我們再考慮考慮。
    “不是，這……”
    手機提示有來電。
    沈老看了一眼：“老章來電話了，我等會給你回過去啊。”
    “哎別……”華清大學這明擺著是來搶人的，可陳老壓根阻止不了電話的掛斷。
    “老沈啊，你這就不厚道了啊。早說陸知同學跟你們家的關係，我也不用費那麽大勁了。”
    開口就是“責怪”。
    沈老這是徹底懵了，這都怎麽回事。
    他大膽猜測：“你打電話過來不會也是讓我勸陸知去你們學校的吧？”
    “也？”周校長警鈴大作，“老陳找過你了？這老小子，速度倒是快。你就說，需要什麽，我們學校都盡量滿足，隻要陸知肯來我們學校。”
    不管發生了什麽，沈老也知道現在主動權在己方手裏了。
    他咳了兩聲：“哎，你也知道，娃娃們的事情我向來是不管的，這讀大學的事情，讓他們自己決定就好了。”
    當年，帝都多所學校搶沈覃的時候，沈老爺子也是這麽說的。
    沈老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再有這一天，他腰杆都不自覺地挺了挺。
    “別啊別啊，隻要你肯說兩句，讓小孩參考參考嘛。”
    沈老故作為難：“行…吧，我打電話給娃娃說一聲。”
    這廂電話剛掛，京都大學、帝都人大的校長都打了電話過來，無一不是讓沈老勸勸陸知，並都說隻要她肯來，條件任開。
    接連幾個電話後，再有人打過來，沈老一律掛了沒接。
    沈承平和沈承容全程看著，狀況外之餘也回憶起了當年的“盛況”。
    沈承容說：“爸，這架勢怎麽跟當初沈覃高考完一樣。”
    沈老說：“深有同感。難不成，這陸知考得還不錯？”
    “問問吧，問問。”
    這次，沈承平負責打電話。
    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陸知啊， 你考了多少分？”
    具體多少分，一直在接電話的陸知壓根來不及查，她如實訴說：“具體多少不知道，應該也有個七百多吧。”
    手機開的免提。
    沈老壓不住驚訝的語氣：“多少？”
    陸知拿著手機往書桌走：“稍等，我查查啊。”
    她單手輸入賬號密碼，刷新了網頁，看到分數後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淡淡地道：“748分。”
    大家都聽到了。
    沈承平：“她說748分。”
    沈承容：“她說748分。”
    沈老：“我聽得到！”
    一時之間，沈家宅院的廳內，沒有任何說話。
    沉默。
    無盡的沉默。
    “哈哈哈哈哈哈……”沈傲實在忍不住了，笑出了聲。
    “知知啊。”沈老溫柔地喊她。
    “嗯。”
    “爺爺這邊還有點事，就先掛了啊。”
    “嗯好。”
    沈傲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捂著肚子，再一抬眼，後知後覺發現電話已經掛了，而其餘三人齊刷刷瞪著他。
    “那個…”他開始往門邊挪，“我和詹子墨他們約了打麻將，就先走了……啊！”
    他快，沈承平比他更快，一把就抓住了他。
    沈承平年齡雖然比他大兩輪，但這些年帶兵，無論是體格還是身手自然都是比沈傲要強的。
    沈傲根本連反抗和掙紮的餘地都沒有，就被摁在了椅子上。
    沈老爺子不用找，直接用拐杖。
    沈承容拿起了旁邊厚厚的一本德國原文書。
    沈承平直接用拳頭。
    沈老爺子打在他的小腿上，另外兩人直接兩個方向，一左一右招呼在了他的臉上。
    沈家教訓自家人，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於是，下午沈傲一瘸一拐地，頂著一左一右兩塊烏青出現在了茶樓。
    詹子墨笑：“怎麽，沈覃回來了？”
    沈傲瞪他一眼，沒答話。
    大院裏有人接茬道：“沈覃沒回呢。”
    詹子墨想不出還有誰會把他教訓成這樣：“那你這……”
    作為去接沈傲的知情者笑著道：“自然是老爺子老當益壯。”
    沈傲拿起一塊麻將就朝他丟去：“你要這麽沒事幹，我就把你的豔照發給你爺爺，讓他也老當益壯一番。”
    老一輩傳統，平時私下玩不會說什麽，可要鬧到明麵上，那教訓起來，是完全不心軟的。
    說話的人立馬認慫了。
    打了兩個小時麻將，沈傲獨贏。
    詹子墨笑：“看，果然某一方麵失意，賭場就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