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江越的理!便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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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水,馬蹄如鼓。
    江越並不知道,曹操、典韋等一眾人,在聽到自己獨自追擊出去的刹那,臉色就白得淒慘。
    但他能知道。
    曹操、郭嘉他們,對今夜這場夜襲到此為止的判斷是什麽。
    因為守夜巡邏兵失誤引起的慘敗。
    但並不傷及根本。
    重整旗鼓。
    明日天亮時,曹軍便還是那個曹軍,隻不過略有減員士氣大跌罷了。
    這便是郭嘉等人對這場遇襲結束後,其結果的斷定。
    隻不過。
    他江越不這麽覺得。
    他知道。
    確實如同江淮、馬樂他們所說。
    今晚遇襲,巡邏兵與守夜士卒才是犯了大錯的人,相比之下他帶著所有將領喝了點酒的事,根本不值一提。
    但無論是馬樂,還是最了解江越的親衛江淮,都不知道的是。
    誰犯了錯。
    或者江越所犯的錯,到底值不值得一提,對江越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甚至於守夜巡邏兵今夜是否失誤。
    都不重要!
    重要的事情隻有一個。
    那就是。
    自浮橋那一戰,他麾下的鄉兵,全都被文醜一個個屠戮殆盡時。
    他就認死了一個道理。
    那道理便是。
    亂世。
    根本就他媽地沒有道理!
    亂世隻講一樣東西。
    那就是刀!
    而他。
    江越!
    是虎豹騎的將軍。
    那便也該是虎豹騎最銳利的刀!
    隻要他的兵有戰鬥減員,隻要他的兵是被敵軍殺的,那就代表著敵軍的兵向他的兵揮了刀。
    那麽。
    身為主將。
    他就得也向敵軍的主將揮刀,把那顆人頭帶回來!
    不然。
    你殺了我的兵。
    我卻沒殺你的將。
    那我這個將,豈不是當得很不稱職?
    “呼!”
    江越輕輕吐出一口夜間的寒氣,胯下絕影馬在月色下猶如疾風一般快。
    這使得沒多久。
    他便追上了不遠處,撤退時似乎因為受了傷,而落在後方毫無防備的幾名敵軍騎兵。
    他知道自己腦袋裏的那個關於刀的道理很不講理。
    但。
    他媽都說過了,亂世的道理。
    就是不講道理!
    “刹!”
    絕影馬從那幾名敵騎身邊衝過。
    在那幾名敵軍詫異得還以為是友軍的目光下,月色下的寒光似乎更冷冽了幾分,猶如刀光。
    隨後。
    絕影馬繼續前衝。
    而那幾名有傷的敵騎,卻晃晃蕩蕩過後,忽然倒在了一旁的山草中。
    黑紅色的血液,如同小泉般咕嚕湧出,滋潤花草。
    幾條人命。
    卻是刹那間魂歸蒼天。
    嗖。
    江越擦了擦刀上血跡,沒有回頭望一樣,一聲不吭,朝著敵軍撤退方向繼續追擊。
    另一邊。
    在他前方,偷襲成功曹營後又全身而退,全然不知曉竟然有人膽敢追擊的樊稠。
    在行了半個時辰的夜路後,卻是終於稍微停下。
    今晚夜襲本就是長途夜襲。
    他們當然不可能在襲擊過後,還停在曹營不遠處紮營,但也不可能一擊中後立馬回營的。
    所以這半路整頓,是必不可少的,隻是看停在哪兒罷了。
    “將軍!”
    “今夜夜襲十分成功,屠戮曹軍精兵、步騎絕對不下三千人,燒毀的糧草物資等更是數不勝數!”
    “隻差一點,甚至就都取了那曹賊首級了,可謂是大勝啊!”
    休息途中,樊稠的親衛自然也是慣例清點了一下人數,發現大概隻折損了幾百人,當即下馬祝賀道。
    折損百人。
    便換得起碼三千精兵的斬獲。
    還大搓曹軍銳氣。
    這戰績,無論是誰來了,也確實都得鼓掌稱賀!
    就連樊稠周邊的親兵們聞言,臉上也都出現了絲絲得意,不由昂首挺胸起來。
    隻不過。
    樊稠聽到他的話,卻不僅沒有一絲笑意,反而還一下子握緊了拳頭。
    勝了嗎?
    當然勝了!
    誰來了,都得說勝了!
    可問題就在於。
    他樊稠,當今天下最高掌權者董卓的心腹。
    要不是手下兵馬不夠多,甚至此時就能與呂布、李榷等人並列的虎將猛人。
    缺這區區斬殺三千人的小勝嗎?
    他隨便指揮場戰事。
    什麽時候斬不得三千人?
    他今晚費勁經曆,想盡辦法才找到曹營的一時空虛,幾乎是天授他大好時機,帶著幾千人便衝入了曹營!
    這是什麽?
    這放在任何一戰中,都幾乎可以被看成屠營滅軍,一戰滅一諸侯的豐功偉績啊!
    事實呢?
    事實也確實是,他差點就斬了那曹操。
    從此在董卓身邊。
    真地能跟那武力天下第一的呂布並列了啊!
    可……
    就在那關鍵時刻。
    就在他那血親嫡子,駕著馬,提著長槍,眼看一槍功成的關鍵時刻。
    一人。
    從天而降。
    狀若神魔,可怖猙獰!
    直接一矛,從他兒子的天靈蓋,一直貫穿到了馬肚子,活生生將他兒子與戰馬釘在了曹操身前一寸之處!
    “那人,究竟是誰?!!!!”
    樊稠抬頭望著那明月,猛然間怒聲大吼道。
    霎時。
    周圍原本還有所笑意的親衛們,再不敢露出一絲得意,紛紛噤若寒蟬起來。
    他們知道將軍向來注重軍紀,所以在軍中其親子也與普通士卒一般,沒有任何特殊待遇。
    這使得他們還真地差點忘了,今夜死的那人是將軍親子了呢。
    此時回想起來。
    不由各自又是一陣寒顫,連忙低頭禁聲。
    細細去想。
    那從天而降,一矛將將軍親子刺死的恐怖曹將,究竟是何許人也。
    為何以前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過?
    喀!
    就在這時。
    也正因為他們安靜下來,使得本就靜謐的夜色變得更為寂涼,一些聲響也就遮掩不住了。
    大致聽到聲響的幾位將軍與樊稠,不由都往遠處,他們騎兵的邊緣處看去。
    大軍休息,周邊肯定是要派人放哨的。
    但此時。
    他們卻沒見到那邊放哨的人!
    “方百衛、江夫長!”
    有知道派遣去那邊放哨者姓名的人喊了兩聲,眾人繼續翹首盼望。
    可良久過去。
    依舊沒有任何回聲。
    這讓樊稠猛地皺住了眉頭,往四周其它的哨位處看去,手掌已然握住了刀柄。
    下一瞬。
    他猛然拔刀出鞘道:“不再休息,全員備戰!”
    霎時。
    原本放鬆的數千騎,也全都緊張起來。
    因為他們也發現了,在他們休息時,無聲無息地,周圍足足幾十名哨兵竟然全都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