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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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霆舟很不爽。
    其一因為自己知道那個小蠢貨發燒後的反應。
    其二……
    那個孩子叫紀念。
    一個中規中矩的名字。
    不知道是誰給她取的。
    紀霆舟這個親生父親還是從知了嘴裏得知了那孩子的名字。
    完全不知道紀霆舟那詭異的占有欲發作,得到命令的知了冷靜的聯係了之前給紀念看傷的女醫生。
    “你是怎麽知道的。”
    坐上莊園裏的代步車,紀霆舟看向旁邊的知了。
    後者沒有隱瞞。
    “那孩子平時吃的很不好,我擅作主張,拜托人給她送了點吃的過去。”
    “對方沒找到紀念,進去後才發現她躺在床上,燒的不省人事。”
    說完,十分絲滑的補了句:“請家主責罰。”
    紀霆舟“嗯”了一聲。
    知了:?
    嗯是什麽意思。
    紀念後悔了。
    【沒想到,我在這輩子最燒的時候,卻擁有著一具無能為力的身體】
    係統:【………】
    諧音扣大分!
    【萬一沒人來怎麽辦,你確定什麽事兒都不做?】
    紀念痛苦的皺著眉,聞言翻了個身:【放心】
    就在她迷迷糊糊,就要被拉入炙熱無力的昏沉夢境時,突然聽到腳步聲。
    還不止一個人。
    她勾了勾唇,放任自己重新閉上眼睛。
    紀霆舟上位後,重修過整個莊園,將原本奢華的華麗西式風改成了沉靜低調難掩貴氣的中式風。
    他通過張玉蘭,還有紀念滿身的傷痕,知道她過得並不怎麽樣。
    紀念住的小樓,從外貌看,跟其他小樓沒有任何區別,庭院也還算幹淨。
    直到走進去。
    牆壁上隱蔽式的壁燈全壞了,光線有些昏暗。
    家具少的可憐,空氣中也散發著一股發黴的氣息。
    木製的台階許久沒有人保養,踩上去咯吱咯吱的。
    紀霆舟甚至看到了牆角的蜘蛛網。
    整個人如臨大敵般,渾身緊繃,額角青筋一跳一跳的。
    知了十分有眼力勁的通知傭人立馬到位,進行清潔。
    眼看紀霆舟的忍耐到了極限,幾人終於到了紀念的房間。
    張玉蘭對自己還是很不錯的,房間裏東西一應俱全,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這些東西明顯不屬於一個孩子。
    紀念更像是偷跑到大人臥室來的。
    醫生快速走過去,給紀念測量體溫,探查她的情況。
    紀霆舟隻看了一眼。
    小小的孩子窩在大紅的被子裏,不仔細看都瞅不見人在哪兒,隻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麵,臉燒的通紅,眉毛皺的緊緊的,很痛苦的模樣,時不時有眼淚掉下來。
    “渾身都燙,不能捂。”
    醫生果斷的將被子掀開,去把紀念抱了起來。
    但到了女醫生懷裏,之前還安靜的紀念突然抽泣起來,直掉眼淚,嘴裏嗚咽著,時不時還掙紮一下,抗拒著醫生的懷抱。
    幾個助手見狀,提議他們來抱。
    結果紀念哭的更凶了。
    知了主動站出來:“我來抱吧。”
    紀霆舟站在角落,聽著紀念痛苦的嗚咽聲,有些煩。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煩什麽。
    本來就蠢呼呼的,要是燒成傻子以後怎麽活。
    接過紀念的知了,拍著小孩的背。
    但哭聲依舊不停,看得人心疼。
    突然,知了轉身,將目光放到了紀霆舟身上。
    後者接收到知了的目光,似乎知道對方在想什麽一樣,眯起了眼。
    “不可能。”
    他才不要抱。
    又不是電視劇,誰抱都哭,他抱一下就管用?
    小孩哭的越來越難受,上氣不接下氣的,眼睛逐漸都腫了起來。
    給她喝藥也不張嘴,難受的直哭。
    醫生把紀念抱過來,朝著紀霆舟走過去。
    “家主,你試試吧。”
    “一直這樣下去也不行啊。”
    連針都不好打。
    眼見紀霆舟沒有絲毫反應。
    醫生繼續勸道:“您可是她親生父親啊。”
    手指微動。
    最終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紀霆舟緩緩伸出雙臂。
    心裏在諷刺的想。
    親生父親又怎麽樣,他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可沒什麽好感,那老頭早就被他剝了皮,死狀淒慘,而有著一半相同血液的兄弟姐妹同樣死於他手。
    紀霆舟不相信血緣。
    尤其還是紀家的。
    但在紀念被動作僵硬的紀霆舟接住的瞬間。
    神奇的是,原本哭個不停的紀念哭聲突然止住了。
    甚至主動將自己往紀霆舟懷裏縮了縮,小手抓著對方胸前的衣襟,毛茸茸的腦袋往上蹭了蹭。
    所有人都露出驚喜的表情,醫生連忙向前給紀念的手背消毒,紮針。
    沒人知道,紀霆舟的脊背在一瞬間繃直。
    懷裏的小孩渾身軟綿綿的,輕的感覺不到重量一樣,蜷縮在他懷裏,手指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像是找著家的嗎嘍,原本緊皺的眉頭都鬆懈了些,滿臉的安心。
    “她沒洗澡。”
    指尖發麻,陌生的情緒在胸腔裏湧動著,為了緩解這種感覺,紀霆舟動了動唇。
    醫生連忙道:“不能洗不能洗。”
    生怕這個沒有養女經驗的人真的要將紀念帶進浴室一樣。
    “家主,你這樣抱,孩子不舒服。”
    “手臂放鬆些,空出來的手可以拍拍孩子的背部,安撫她。”
    紀霆舟滿臉‘你在教我做事?’,但動作很誠實的配合著。
    醫生立馬誇道:“還得是親爹啊,之前誰哄都沒用,一到了家主懷裏,立馬不哭不鬧了。”
    “這孩子潛意識的親近您啊。”
    其他人全都跟著附和。
    聽著眾人的聲音,紀霆舟擰了一下眉頭。
    “麻煩。”
    但拍著紀念的背部的手卻沒停下過。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之前安靜下來的小孩眼角突然滑落淚珠,癟著小嘴無意識的喊了句:“………爸……爸……”
    紀霆舟愣住了。
    知了見狀帶著人,無聲的退下了,將空間留給了這對新晉父女,自己仔細聽著醫生吩咐的注意事項。
    懷裏的小孩隻叫了一聲,就沒了聲音。
    好似剛才的那聲爸爸是什麽錯覺一樣。
    紀霆舟的不滿的伸手戳了戳小孩通紅的臉蛋。
    “再叫聲聽聽。”
    不是哥哥,而是爸爸。
    被戳著臉蛋的紀念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隙。
    “爸爸……”
    “別吃……粑粑……臭……”
    紀霆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