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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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屬發現,往常對治病總是抱著消極狀態的陳默,今天異常配合。
    甚至破天荒的主動詢問起負責他的醫生。
    “下次什麽時候能再用藥劑。”
    這裏的藥劑指的是讓他暫時能走路的藥劑,陳默的腿雖然沒癱,但因為一些原因,時常會突然失去知覺。
    可掌管陳家的陳默,不能讓外界知道他的身體狀態,因此有些需要出現的場合,他都會打針,這樣就可以長時間行走。
    不過這針副作用也大,沒有必要,陳默不會打。
    醫生給他的腿做了個檢查,琢磨了一下:“得幾天了。”
    陳默點頭,雖然心裏猜到了,但還是說不出來的失落。
    雖然他想立刻馬上衝到紀家,把紀念接走,但是現在情況不允許。
    一是,他沒有證據。
    二就是身體原因了。
    正好趁著這幾天,他需要捋清思緒,想辦法做血緣鑒定,證明他跟紀念的親屬關係。
    以及重新去調查當年的事,順帶將自己的身體養好。
    小孩身子弱,他也怕傳染給紀念。
    “阿嚏———”
    紀念打了聲噴嚏。
    嚇得旁邊沈清棠立馬看向她:“是不是手疼啊?”
    “要不要去休息一會兒啊。”
    看著滿臉緊張的沈清棠,紀念無奈笑笑:“沒事兒,就是鼻子有點癢。”
    她失蹤那天,沈清棠都要嚇死了。
    她也聽到了那個神奇飲料的事情,但是當時玩紀念的改變瞳色眼藥水正開心,沒有去湊熱鬧。
    顧修遠也是同樣的。
    結果他們光顧著自己開心,後來學校出事,每個教室都被安保團隊圍起來時,沈清棠一轉頭沒看到紀念,才反應過來她一直沒回來。
    她嚇哭了,一邊哭一邊頭腦清醒的想紀念肯定是出事了,立馬用手表給紀霆舟發去消息,還給顧修遠發了,問他知不知道紀念在哪兒。
    同樣被嚴格保護起來的顧修遠看到沈清棠的消息,當即跟老師申請外出,他要去找紀念。
    但是被老師駁回了。
    緊要關頭,無論什麽理由,他們都不能放孩子在眼皮子底下離開。
    一切都要交給大人。
    在長達幾個小時的保護下,學校才放家長進來,一一核對身份後才肯放走小孩。
    後來沈清棠才知道當時失蹤的那批小孩,所有人都回來了。
    除了紀念。
    她難過的作業都寫不進去,被接回家後,一直在等消息。
    直到大半夜,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沈清棠看到她完整回來後,才鬆了口氣,抱著紀念哭了好久。
    新聞雖然被壓下去了,但到底在小範圍內引起了恐慌,學校幹脆放了幾天假,也正好趁著這個時候收拾爛攤子,完善安保措施。
    兩個小孩不用去上學,就蹲在一起拚樂高。
    “真的不用嗎?”
    紀念點點頭,把自己蛋糕上的草莓叉下來放到沈清棠盤子裏:“真的不用。”
    “你不是喜歡吃草莓嗎,快吃吧。”
    見她把自己的草莓給了自己,沈清棠甜甜笑了笑:“好~”
    陪了沈清棠一會兒,這孩子就到去練鋼琴時間了。
    小孩是該擁有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但無奈孩子自己喜歡發展興趣愛好。
    沒記錯的話,聽係統說沈清棠未來成立了自己的公司,當了老板。
    果然,成功人士一般都精力充沛。
    在家癱了一天,拚了會兒樂高就覺得很累的紀念歎了口氣。
    因為陸京懷出事,兩國關係出現嚴重問題,為此一直在處理工作,身心疲憊的紀霆舟往她旁邊一坐:“你歎什麽氣。”
    紀念說:“我好累啊爸爸。”
    紀霆舟瞥她一眼:“我也是。”
    父女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疲憊。
    陸京懷的事兒,幾乎把陸織那個老狐狸給氣瘋,她夫人也是,看到自己孩子被折磨成那樣,聽說整個陸家一夜都不安寧。
    問題太過嚴重,幾個官員連夜被請去喝茶了。
    兩國的外交部更是在緊急處理問題中。
    抓到的那些人,有人自殺,還有少部分已經招了,他們的犯罪證據指向了那個已經淡出視野兩年的神秘組織。
    一夜之間,不管誰曾經跟venance交好,或是有長期購買關係,此時都嚇成了鵪鶉,不敢吭一聲。
    紀念一回來,便被帶去做專業的全身檢查了,好在除了胳膊的傷,她沒有被用什麽亂七八糟的。
    反而紀霆舟還聽說一個被抓的犯罪分子腿上被人紮了毒針。
    果然,他當初送紀念這個生日禮物是對的。
    “明知道是陷阱,為什麽要跟著過去。”
    之前事情太多,紀霆舟一直沒來得及問。
    他了解自己崽子,她那麽聰明,怎麽可能分辨不出騙子的花招。
    而後來紀念給他發的那條消息,點名了venance,更能說明紀念清楚對方的身份。
    那她為什麽還去,不可能是因為貪玩。
    換個想法,是什麽吸引到了紀念,讓她以身犯險。
    盡管想了這麽多,紀霆舟麵上卻沒有半絲變化,像是隨口一問。
    紀念垂著的睫毛,顫了顫。
    該來的終於來了。
    紀霆舟可不能是隨口一問,他肯定猜到自己是被什麽吸引到了。
    她又不能說venance的毒劑全是她上輩子的作品,但裝傻充愣又不行。
    紀霆舟是寵她,但不代表他願意當個睜眼瞎。
    事實上,這麽多年來,紀霆舟對她藏起來的小秘密,一直都很有探究欲。
    “因為好奇他們的毒劑,爸爸。”
    “我想知道,能做出那些毒劑的人是一個怎麽樣的人,這對我來說,很有吸引力,爸爸。”
    她確實想搞清對方的身份,這可沒說謊。
    知道紀念沒說真話,但又找不出什麽漏洞,紀霆舟眼神莫測的跟她對視,意味不明的說了句:“是嗎。”
    紀念點點頭。
    然後半真半假的去拉他的袖子:“音療師是不是要來了,我們下去吧爸爸。”
    紀霆舟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半晌,才站起身,順手把小孩拉起來:“走吧。”
    這就是不再追問的意思了。
    紀念小幅度的勾了勾唇,再抬眼時,又是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
    又過了幾天,據說是venance老板,也是這次幕後行動的指使人,圖卡被抓。
    許多的犯罪分子都指認了他的身份,可惜的是,他不知道經曆了什麽,整個人都成了傻子,做過檢查後,還發現他內部都爛成一團肉了,還活著簡直是奇跡。
    顧修遠來看紀念的時候,紀念正在跟紀霆舟一起種花。
    紀霆舟套著卡其色圍裙,跟他裏麵穿的衣服顏色很搭,戴著遮陽帽。
    然後抬手指揮著人鏟土,隻有撒種子時,他才會伸伸手。
    撒完立馬用濕紙巾給自己的手指消毒。
    旁邊跟他一樣穿著卡其色圍裙,頭頂遮陽帽的紀念對他這個重在參與的行為,很是習慣了。
    算了,舟舟這個隻喜歡喝酒睡覺的人最近忙的都快成陀螺了,好不容易擠出點休息時間,偷偷懶怎麽了。
    公主就是該這麽金貴!
    她低著頭,拿著自己小鏟子用沒受傷的手夯吃夯吃刨土,不小心沾染到泥土,趁著他爹不注意,悄悄抹他褲角上。
    再若無其事的轉過腦袋,假裝無事發生。
    “這就可以了?”
    種完,紀霆舟偏頭看向旁邊的園藝師,後者點點頭:“對的,家主,這就種完了。”
    實際上紀霆舟對這些真沒興趣,但是育兒手冊上說要多帶著小孩進行親子活動,有益孩子的成長。
    瞥一眼旁邊撅著屁股刨土的小孩,紀霆舟滿意的收回視線。
    確實有益,看,這泥巴玩的多好。
    站起身,接過傭人遞來的毛巾,紀霆舟看了一眼時間。
    快到絕望奶爸最新一集播出時間了。
    剛走進門,傭人便來匯報說顧家小少爺來了。
    沈清棠在跟她的網球教練打網球呢,也就紀念有空。
    門外,顧修遠捧著提前買好的鮮花站在那裏,靜靜等待著。
    見女孩子要主動送花,這是他奶奶教的。
    直到門在自己麵前緩緩打開,顧修遠站的更筆直了。
    開口直接道:“紀念你——”
    後麵的話,在他看到一雙比紀念更深沉老練的墨綠雙眸後,戛然而止。
    即便紀霆舟跟紀念長得很像,但他太嚇人了,雖然唇角邊噙著點弧度,但不知道為什麽,顧修遠一看到他就緊張。
    未來小霸總在現今大魔王的注視下,緩緩開口:
    “紀……叔叔好。”
    “你吃了嗎,我帶了點西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