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章 京兆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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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啟仰天大笑,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楊公子,這話說的,好像我梁家占了你多大的便宜似的!”
    楊業冷笑,不發一言,隻是靜靜地看著梁啟表演。
    “那敢問楊公子除了給我們梁家錢糧,還做了什麽呢?”
    梁啟逼近一步,咄咄逼人。
    “老夫承認當時你就是我梁家救命稻草,但是你且記住,並不是因為你楊業出手幫忙,我梁家就要感恩戴德一輩子!”
    “就算你不出手,憑我女兒的美貌才華,難道還缺達官貴人相助嗎?”
    梁啟越說越激動,仿佛楊業是什麽十惡不赦的罪人。
    “不如你算算,你又真真切切幫我梁府做了什麽?”
    楊業緩緩開口,語氣平靜,卻如同驚雷炸響。
    “既然要算賬,那便好好算算!”
    梁啟不明白楊業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強勢。
    “三年前,你梁家不過京都城中一個瀕臨破產的小小商賈之家,你可知道,為何自從你女兒跟了我之後,再也無人來梁家討債?真以為是你女兒賣身葬母讓全京城的人感動?”
    “是本世子挨家挨戶敲門,挨個請求放過你梁家!”
    “還有,兩年前,梁若蘭頂撞大儒陳淵,非要證明自己的才華勝過陳淵徒弟葛晨,當眾對賭詩詞,定下了不死不休的賭約。”
    “結果梁若蘭被葛晨碾壓大敗,是誰以性命維護?又是誰替她向陳家求情,最後得到陳家諒解,化幹戈為玉帛,陳家也不再追究這件事!如果不是本世子,你們梁家在京城生意都做不了。”
    “一年前,梁若蘭出征北疆王庭,被重兵包圍一月,缺兵少糧,若不是本世子幾乎要把半個王府賣了,恐怕梁若蘭已經餓死在北疆雪地,再無彩鳳將軍一說。”
    楊業語氣雖然冷冽,但字字珠璣:“這三年,本世子問心無愧!”
    梁啟愣住了,他從未想過這些事情背後還有這樣的隱情。
    楊業神色平靜,仿佛在訴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但語氣中的寒意卻讓人不寒而栗。
    “不可能!”
    梁啟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指著楊業怒吼,“你撒謊!我女兒天資卓絕,怎麽可能需要你幫忙!”
    梁若蘭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一些不堪的回憶湧現,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楊業,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梁若蘭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暴躁,語氣冰冷,“你敢說你幫我就沒有一點私心嗎?難道不是因為我的美貌?”
    楊業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梁若蘭,深邃的眸子仿佛能洞悉一切。
    “我梁若蘭乃是天之嬌女,萬中無一,不是那青樓隨意就能買來的藝伎!”
    梁若蘭被楊業的眼神看得心中發毛,語氣越發尖銳,“你做的這些,都是你未曾問過我的,我接受那是因為我的確需要,不是因為我喜歡你!”
    嗬嗬……
    接受禮物不等於喜歡?
    這還有啥可說?
    梁啟見縫插針,連忙上前一步,指著楊業的鼻子怒罵:“楊業,好說歹說,你到底給不給地契?我不相信你不能從天下商會要回地契!”
    “免談。”楊業冷冷地吐出兩個字,眼神冰冷刺骨。
    “好!好得很!”
    梁啟氣急敗壞,指著楊業的手指都在顫抖,“楊業,本來隻要你給出地契,所有的事情都一筆勾銷,你偏偏不給!那老夫隻能報官了!你可敢去京兆府公堂對峙?”
    楊業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梁啟。
    梁啟還以為楊業怕了,得意地冷笑一聲:“楊業,我勸你還是好好準備地契吧,京兆府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去京兆府?”楊業突然開口,語氣平靜得可怕,“你們可想好了?真的要去京兆府?”
    梁啟暗自狂喜,楊業果然上當!
    京兆府尹、刑部,大理寺梁啟早就全部上下打點了一番,而且京兆府尹韓廣和沈公子有故交,隻要楊業去京兆府,被定刑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怎麽?不敢了?”
    梁啟冷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鄙夷,“楊世子,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麽現在怕了?”
    “也罷。”楊業突然釋然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這可是你們選的,別後悔!”
    “後悔?哈哈哈……”
    梁啟仰天大笑,暢快無比。
    楊業,我看你到京兆府還怎麽狂!
    “楊業,多說無益,一刻鍾後京兆府,我看你有何言辭!”
    梁啟甩袖離開。
    梁啟父女離開後,楊業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翠兒,準備馬車!”
    楊業沉聲吩咐道。
    ……
    禦書房內,金碧輝煌,雕梁畫棟,處處彰顯著皇家的威嚴。
    洪皇一身明黃色龍袍,端坐在龍椅上,麵帶微笑地看著下麵的親妹妹楚菱悅,菱悅公主。
    菱悅公主今日穿著一身火紅色的騎裝,英姿颯爽,隻是臉上帶著幾分怒氣,顯然是遇到了什麽不順心的事情。
    洪皇身邊的中書舍人王元智垂手而立,卻沒有開口,他素來知道菱悅公主風風火火,這番突然入宮,肯定有什麽事情。
    “皇妹今日怎麽有空進宮啊?”洪皇放下手中的奏折,語氣溫和地問道,“不是去靠山王府監督楊業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皇兄,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楚菱悅一聽到楊業的名字,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也顧不得什麽禮儀,直接跪在了地上。
    洪皇眉頭微皺,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皇妹這是怎麽了?莫不是楊業他欺負你了?”
    楚菱悅一想到楊業對牛彈琴,給牛洗澡等等,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於是立馬告狀,“皇兄!我懷疑楊業通敵叛國!”
    此話一出,洪皇手中的茶杯都差點握不住,不過他畢竟是一國之君,很快就恢複了鎮定,隻是眼神中閃過一絲寒芒。
    “皇妹慎言!”洪皇語氣嚴肅地說道,“通敵叛國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你可不能胡說八道!”
    “皇兄,我說的都是真的!”楚菱悅見洪皇不信,頓時急了,“楊業這幾日都在給母牛洗澡,還讓著名琴師禹弦給牛彈琴,每天都得彈十首!”
    洪皇聽到這裏,哪裏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他早就知道自己的這個皇妹仰慕禹弦已久,如今看到禹弦被楊業雇傭,心中不忿,所以才故意借題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