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休想打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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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
    裴渡不用像前兩天一樣趕行程,今日他親自開車送女兒上學。
    十六樓。
    書舒剛洗完臉從房間出來準備做早餐,大門方向傳來密碼鎖嘀嘀清脆的兩聲。
    是裴慕音。
    “姐姐,早上好~”
    書舒探過頭,彎了彎唇,同樣回了句早上好,她以為女兒會自己進來等,因為每天都是三個人一起去上學,但等了一會兒,沒有聽見腳步聲。
    正疑惑走過去,走到門口,就看到背著書包的女兒身後,安靜站著裴渡。
    仍舊是深色調的日常服飾,藏藍色的寬鬆休閑襯衫,襯衫下擺收進黑色長褲,肩線到腰線到腿線,比例無一例外的修長俊美,衣袖挽至微鼓的手臂處,整個人有種深沉內斂的冷清感。
    這人,果真三十六嗎。
    “姐姐,哥起來了嗎?”裴慕音告訴書舒,爸爸開車送他們。
    聞言,書舒瞥見裴渡身側垂下的手掌中是車鑰匙。
    “……嗯,要不然慕音先去吧,我們還沒有吃早餐。”書舒找了個借口婉拒了,雖懷疑度消退,但是能避免的接觸就盡量避免吧,她說:“所以可能要晚點哦。”
    “姐姐不用做早餐啦,爸爸已經做了我們三個人的早餐,我們可以到學校再吃。”
    說著。
    裴慕音小麻雀似的舉起手中的透明紙袋,裏麵赫然裝著三塊賣相不錯的三明治。
    “……”
    書舒下意識抬頭,對上男人漆黑的瞳仁。
    她抬手,指了指身後,又麵不改色地說:“但是,書令晨好像賴床了。”
    下一秒——
    “誰說的?”
    已經換好藍白校服的少年拽著書包風風火火從房間裏出來,一臉我賊清白的道:“我可沒有賴床,我早就起來了,在房間看書呢,然後我就看到了一句話,哼哼,叫做,不知全貌不予評價!”
    暗戳戳地在控訴媽媽冤枉他了。
    書舒:“……”你那是看書看到的嗎,你這明顯是刷個性簽名網刷到的吧。
    裴慕音眼眸亮晶晶:“姐姐,我們可以走啦。”
    那就隻能,走了。
    …
    於是,裴慕音的司機被放了個短假。
    在得知是裴渡要送他們去學校後,書令晨那叫一個瞬間變臉。
    該鼠的,早知道,他就“賴床”了。
    …
    不多時。
    賓利停在安市三中校門口對麵的街邊,車門打開,三人依次下車。
    裴慕音同爸爸揮手說了再見。
    書令晨往副駕駛座去拿書包,把最後一個書包背起後,他察覺到頭頂有道視線。
    果不其然,抬起頭,就對上裴渡的視線,男人漆黑的眼底有著書令晨看不懂的意味深長情緒。
    “?”
    人販子又又盯著他看。
    那眼神,似乎隱隱還帶著打量。
    嗯?!
    打量?!
    他在打量什麽?!
    少年一瞬間跟炸了毛的貓咪似的,他先是扭頭看了眼不遠處在等他的媽媽和妹妹的位置,確保她們看不到後,借著車門遮擋造成視線盲區,他惡狠狠瞪回去,義正詞嚴對裴渡低聲警告道:
    “我告訴你,拐賣兒童——拐賣青少年,是要踩縫紉機的!”
    所以,休想打他火雞仔寶寶的主意!
    說完,書令晨冷哼一聲,拽拽地扭頭走了。
    裴渡:“……?”
    …
    書令晨快步走到媽媽和妹妹身邊,他因為習慣吃完早餐後來上學,所以這會兒看到妹妹手上紙袋裏的三明治,就有點餓了,問能不能先給他一個。
    本來就是三份的,點點頭,裴慕音把書令晨的那份先拿出來給他。
    還是熱乎的。
    書令晨接過,包裝袋一扯就開始炫,吃到第一口味蕾就被俘獲了。
    “嗯?!”味道真不錯嘿。
    “……嚼嚼嚼,妹,嚼嚼嚼,你這個三明治,嚼嚼嚼,在哪裏買的啊?嚼嚼嚼。”
    真好吃呀,書令晨幾大口下去,直接把三明治炫到隻剩下最後一小點。
    “不是買的。”裴慕音說:“是爸爸早上做的。”
    “咳咳咳……!”
    書令晨被噎住,一口氣被堵住,一時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直咳嗽。
    書舒當即停下,抬手去順兒子的後背,皺眉:“吃這麽著急幹嘛,誰跟你搶了?還是我餓著你了?”
    裴慕音也關心道:“哥你沒事吧?”
    “……沒,沒事兒。”
    順過氣後的書令晨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三明治,瞬間感覺跟拿了個燙手的山芋似的,就這麽幹巴巴地盯著。
    裴慕音看見,疑惑地問怎麽了。
    “噢。”少年嘴一撇,語氣故作深沉道:“就是覺得,這個三明治,從口感上來說,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意思是,味道一般般。
    書舒:“……”一般般剩半口?
    真是個傻麅子。
    書舒搖搖頭。
    三人走到斑馬線,等完紅綠燈,剛過完馬路。
    就在這時——
    “音音。”
    一道男聲響起。
    書舒腳步驀地頓住,下意識轉過身。
    世界上重姓重名的人有很多,走到大馬路上,許多人在聽見自己的名字亦或者是聽見與自己名字字音相接近的喊聲時,總是會本能地回頭看去,以為對方是在喊自己。
    無論這道聲音是陌生還是熟悉。
    裴慕音沒有回頭,盡管她的名字裏有個音字,但從沒有人叫過她音音這個名字,都是叫慕音。
    書令晨也沒有回頭。
    隻有書舒。
    彼時是上學的高峰期,路上學生還有送孩子上學的家長,書舒聽見喊聲,轉過身,放眼望去都是大片的人。
    她視線巡視著,就看到一個中年男子從街的另一頭跑過來,跑到個穿三中校服的女孩子麵前,口吻嗔怪:“瑩瑩,出門前你媽媽這麽囑咐你記得帶水杯,咋還是忘啦?感冒了,得多喝水。”
    邊說,中年男子邊把手中粉色水杯塞進女兒書包側邊口袋。
    哦,原來是——瑩瑩。
    後鼻音的字。
    聽錯了。
    書舒聳聳肩,然後跟上兒子和女兒。
    走著走著,她想想還覺得有些好笑,她現在的名字是書舒,在這裏,誰會喊她音音呢?
    …
    馬路對麵。
    隔著層防偷窺的光滑墨色車窗,賓利駕駛座上,裴渡盯著因紮馬尾辮而露出纖白脖頸女生的背影。
    男人漆眼微眯,眸光銳利,仿佛鎖定住什麽。
    抓到你了,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