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武田說道，從進門後就一直笑眯眯地盯著福生。
    “武田導師，不用這麽看著我吧？我說來，肯定來。還不上課嗎？”福生終於是被盯得不自在了，這要之前擱在怡春樓裏，非要叫幾個俊俏的後生過來問候一下他。
    “不急，要不我們先談談那條竹葉青？”武田緩步走到福生桌前。
    “你怎麽知道？”福生聞言臉色一變，眯起眼，眉頭微微一皺，直直地盯著眼前的武田，仔細打量起這個人。
    “還是露餡了吧，看你平常裝挺好。”武田環抱起雙臂，在福生肆無忌憚地打量自己的同時，也開始打量起這個渾身驟然緊繃的小家夥。
    “你想幹嘛？”福生站起身，直視武田，雙手握拳。
    “定力太差。”武田麵帶微笑，如深潭般的雙眼對上了福生噴火的目光，看著他此時有些失去理智了，一股精神力順著武田的目光直接刺進了福生的腦中。
    “你在幹什麽？”福生腦中突然傳來刺痛，身體不穩直接倒在了地上，抱著腦袋痛苦得來回打滾。
    武田直接跳上了桌子，精神力緩緩包圍住在地上打滾的福生。
    福生隻感覺自己的腦中好像多了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沉重的壓力讓自己感覺腦袋沉重萬斤，根本抬不起來，而這座大山而後開始橫衝直撞，自己腦中猶如在被撞鍾一般，聲聲如雷，次次驚魂。
    “呼~呼~”福生此時被汗打濕了全身，除了大口喘著粗氣在地上打滾，沒有絲毫的抵抗力，甚至差點放棄了抵抗。
    “好，今天的第一課就是要有堅韌不拔的精神，就當是個入門，可以下課了。”武田笑眯眯地看著倒地不起的福生，滿意地點了點頭，回到座位開始閉目養神。
    良久，福生這才回過來神，臉色煞白，滿頭大汗，掙紮著爬起來，看著閉目養神的武田，好像已經忘記了剛才的疼痛，差點兩句粗口就爆了出來。
    “不知道武田導師怎麽處理竹葉青的事。”福生思來想去，還是問清楚點比較好。
    “關我屁事。”武田輕飄飄地吐出四個字，散出一股精神力打量福生，然後笑著睜開了雙眼，“好小子！”
    福生第一次對人的笑容瘮得慌，趕忙坐了下去，不知道武田後麵又要玩什麽花樣，幹笑道：“不是下課了嗎？”
    “小子，還有幾天就是新生賽，你不打算增加點實力嗎？”武田聞言笑意更濃，福生這種人就是吃軟不吃硬，還是得好好引導一下才能乖乖就範。
    “這”福生聞言猶豫了一下，眼神閃爍起來，自己可禁不起武田這麽折騰，一次就差點要了自己的小命，這再來一次可真就沒了。
    武田見有戲，繼續說道：“挺簡單的，你隻要在精神力上往前走一步，這次保底前十。”
    福生總感覺這武田在忽悠自己，他嘴上說的倒是容易，可又找不出什麽證據，按理說當導師的應該不會騙學生才對。
    “年輕人就該初生牛”
    “行了，來吧。”福生擺擺手，早死早超生。
    武田沒再廢話，發出精神力圍攻福生的大腦。
    福生在受虐的時候，武校來了四個衣著與之前的馬師兄類似的人。四人在韓夫子的引導下來到了靈力塔，然後按照東南西北站定，對視一眼之後，四隻手握住四隻毛筆，同時在靈力塔周圍淩空劃著什麽，同時肉眼可見的光芒隨著毛筆的痕跡緩緩在靈力塔周圍成型，最後一個被分成四部分的八角星芒陣逐漸成型。
    四人再次對視一眼，同時揮舞著毛筆朝著光陣做出同樣的動作，隻見四部八角星芒陣緩緩向中心靠攏，直至邊緣貼近。
    四人麵色凝重的向毛筆中注入精神力，四人四棍八角，四人一邊整合著四邊，一邊用手虛脫另外懸空的四邊，精神力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消耗著。
    韓夫子看著四人的臉上的凝重之色便知道這個陣法不是那麽輕鬆，當下又幫不上任何忙，隻得靜靜立在原地，看著四人緩緩整合八角星芒陣。
    一個時辰之後，四條邊的整合接近尾聲，隨著四人同時揮動毛筆，星芒陣的四條邊整合完成。四人的臉上沒有任何興奮之色，反而臉色更加凝重，因為接下來剩下的四條邊融合才是最關鍵的，不然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不知何時，武田出現在了不遠處，見眾多小武生向靈力塔方向靠近，趕忙用經精神力包裹著聲音傳入各個小武生耳中，示意眾人不要靠近。
    直到這個時候，小武生們才震驚得看向不遠處的武田，原來精神力竟然可以這麽運用嗎？都有點可惜自己沒被選中，而教室門口的紅妝則咬了咬牙，這個家夥還是有點本事的，難怪福生竟然敢退自己的課。
    武田看著場上的四人的狀態，點了點頭，此次為靈力塔搭建聚靈陣，武校還真是下血本了。這需要四個配合熟練的精神師，而且過程中需要處處精神力大小一致，不能有較大的波動，而且必須一次性完成。這不僅僅對精神上有苛刻的要求，而且在靈力的消耗上更是驚人。
    福生拖著疲憊的身軀和濕透的衣服走了出來，正好趕上這震撼的一幕。
    “小子，好好看，好好學，以後沒準你就是他們中的一員，精神師中的一種分支——陣法師。”武田見福生竟然這麽快能走路了，驚訝了一下，剛才自己可是沒太留手。
    “我上次忘了問了，那個毛筆一樣的東西叫什麽？”福生指了指四人手中的毛筆。
    “陣法筆。”武田說道。
    “怎麽搞的？”福生問道。
    “有專門的的鑄造一門打造兵器。”武田說道。
    “精神師有多少分支？”福生沙啞地問道，來回掃過場上四人，當即心中大受震撼。因為他們的動作幾乎是一模一樣，而且靈力的釋放也是拿捏得十分準確，不知道這得需要四人多少次的磨合才能有這樣的默契。
    “很多。”武田拍了拍福生的肩膀，似乎很看好福生。
    “小氣。”福生嘟囔了一句，隨即抬頭看到了武田笑眯眯的表情，暗罵一聲，忘了精神師可以感知入微了。
    “嘭！”
    隨即福生就直接倒地打滾不起，還沒幹的汗水，又流了起來，因為之前喊得太過用力，此時嗓子已經沙啞得喊不出來了，隻是張著嘴巴在地上痛苦得翻滾。
    “武老弟，這是？”韓夫子見狀走了過來，看著地上打滾的福生，皺了皺眉頭，這種教學方法還是比較讓人反感的。
    “想要進步快，就得多吃些苦，你說是吧，韓老哥。”武田笑了笑。
    韓夫子看了一眼福生的狀態，又看向武田，笑笑不再說話。
    武田逐漸減緩輸送精神力，因為福生的精神承受能力幾乎快到極限了，直到福生躺在地上不動隻剩下麵部扭在一起，趕忙撤去了剩下的精神力。
    “呼~”
    福生大口地喘著粗氣，有些扭曲的麵部逐漸恢複正常，好像世界上隻有空氣和自由是自己需要的，什麽都不重要了。
    “武老弟精神力果然了得。”韓夫子這才說了一句。
    “韓老哥謬讚了！”武田笑眯眯回道。
    在二人談話期間，靈力塔遠處圍滿了瞪大眼睛的小武生。導師們也是饒有興趣地站在原處看著四個陣法師融合陣法，這種需要配合的陣法除了戰場之上，一般很少見，見到就是賺到。
    聚靈陣此時已到了融合的最後階段，四支陣法筆在最後的行程中緩緩前進，直至最後一點融合完成，四人十分默契地同時撤去陣法筆。雙手匯聚靈氣，手指如精靈般起舞，道道靈氣按照指定的位置被打了出去，看上去十分賞心悅目。
    再過半個時辰，四人同時止住了動作，雙手打出相同的手印。隻見精神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四人掌中匯聚，四個精神球從模糊，成型再到明亮。四個精神球不隻是大小，就連明亮程度都一模一樣。當精神球發出刺眼的光芒時，四人同時向陣中央緩緩推出精神球，四個精神球先快後慢，看樣子是要匯聚在一起。
    不知何時掙紮坐起的福生看到四人凝聚精神球時眼神一亮，動作倒是與自己平時凝聚靈氣差不多，隻是四人更熟練，精神力凝聚與消散的速度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隨著四個精神球緩緩融合為一個更大的精神球，聚靈陣的搭建進入了尾聲。四人小心翼翼地控製著精神球緩緩進入陣法之中，直至完全沉沒，四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有些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如釋重負的表情。
    “嗡！”
    一陣嗡鳴之聲在聚靈陣周圍響起，隻見空中四麵八方的靈氣開始如小小龍卷風般向陣內聚攏。星芒陣光芒大盛，比福生之前見過馬師兄的小陣要亮麗太多了。四個陣法師同時向下虛按雙手，聚靈陣緩緩沉入靈力塔下方消失不見。
    “聚靈陣，果然名不虛傳。”韓夫子捋了捋髭須，向導師樓走去。
    “回去休息吧。”武田觀察了一下福生的狀態，今日不宜再練了。
    福生頭重腳輕地回到宿舍胡亂洗了下便有氣無力地躺下了，並沒有著急休息，而是把身邊的事捋了一下。白天要上課，晚上要修煉功法和靈技，睡前還要抽時間去擦拭那坨，早上要紮馬步，周日要接獸樓的任務，中午倒是有一些時間，不過下午還要上課，如果中午去找武田的話，怕是下午的課都上不了了，看來隻能晚上抽些時間去了。
    “唉！”福生揉了揉有些酸脹的腦袋，看著天花板，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就這樣迷糊地睡著了。
    比賽的周日如期而至，這次新生賽由韓夫子帶隊，其餘導師陪同。
    韓夫子看著下方三十五個精神抖擻的小家夥，滿意地點點頭，大手一揮，朗聲道：“出發！”
    福生坐在中間的一輛馬車上，看著一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賈甄，忍不住笑了，說道：“賈甄，你有必要打扮成這樣嗎？”
    “我這算回娘家，可不得打扮漂亮點，不然別人看到了以為我去外麵吃灰去了。”賈甄得意的笑了笑，眯起眼看向福生，低聲問道，“我漂亮嗎？”
    “咳！”福生收起笑容，還真打量了賈甄一番，當看到後者打扮得無可挑剔時，有點兒無語了，賈甄挺喜歡上紅妝導師的課，看來別的沒學會，這化妝的本事倒是學了七七八八。
    賈甄見福生盯著自己不放，大笑一聲，道：“哈哈，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福生跟著笑了笑，看向一旁素顏朝天王潔，說道：“王潔，你怎麽沒畫點東西？”
    “不需要。”王潔瞥了賈甄一眼，嘴角扯了扯。
    “有些人怕是太懶了吧，早上什麽時候睜的眼還記得嗎？”賈甄嘴角揚了揚，生怕其他人聽不見，高聲說道。
    “因為我不需要。”王潔嫌棄地從賈甄身上收回目光。
    “需不需要，得有那個本事才行。”賈甄倒是笑著看向王潔。
    “我從沒在一般的地方見人打扮成這樣。”王潔冷笑一聲。
    “什麽叫一般的地方？”賈甄聞言皺起眉頭，當即想起了路過一些拉客聲的酒樓時的場景，當即小臉一變，那叫一個笑容無銜接變成怒容，把一車人都看呆了，怒道，“你給我說明白！”
    “你這不是知道了嘛。”王潔嗤笑一聲，看向福生，拋去了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福生吧唧了一下嘴，無語地看向王潔，自己出身青樓這件事也不用這時候拿出來說吧。
    “哈哈，我也知道了。”大春兒這個傻子好像也聽懂了，大笑著說道。
    “你知道個屁！”賈甄直接一個眼神殺了過來，大春兒趕忙識相地閉上了嘴，確是掩飾不住眼中的笑意。
    “福生！你來說，我倆誰好看！”賈甄一把揪住福生的衣服，兩眼盯著福生。
    “這”福生無語了，什麽時候都得拉著自己，“每個人審美不一樣的”
    “就按你的審美。”賈甄不等福生坑吃完，趕忙接了一句。
    “我說你們這種精神用在修煉上，導師們肯定對你們刮目相看。”福生攤了攤手，打算打死也不說。
    “我問你話呢！”賈甄瞪大眼睛。
    “切，這還不明顯嗎？人家不願說，怕是傷了你的自尊，何必自討苦吃？”王潔站到福生另一側，一把將福生按回了座位，迎著賈甄的目光瞪了回去。
    眾人看著車廂裏火藥味十足的一幕，都是偷偷樂開了花，這比花錢去看戲過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