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章 赴湯蹈火,以報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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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冊封大乾九皇子秦九昭,為上柱國,世襲罔替,可開府議政。”
    簡短的一句話,給了最大的權力,也是在告訴天下人,秦九昭就算是當了北莽的姑爺,也還是大乾的九皇子,也仍然是大乾的屏障。
    而這個屏障,最不可能的就是謀朝篡位。
    有此前提,楚源再動兵,那就是師出無名,隻能落得謀反兩個字。
    一時間,兵馬到此反倒成了阻礙。
    若是今夜隻有楚源帶著幾百親兵入城,就算是殺的昏天黑地,也沒多少人知道真假,可這萬餘兵馬都知道了,還有那麽多百姓……
    “秦九昭,真有你的啊!”
    沉默許久,楚源昂頭看向城樓垛口處,嘴角微微上揚,竟有些許嘲諷之意:“且看你能護得住大乾多久。”
    兵馬來時如洪流,勢不可擋。
    兵馬退去如春風,悄無聲息。
    來得快,去得也快,仿佛眨眼之間,這支兵馬在楚源的帶領下消失在夜空中。
    蘇曌全程站在垛口處觀望,冷峻絕美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隻有秦九昭知道,垛口擋住的位置,蘇曌雙腿在不斷顫抖,她是真的怕了。
    半個時辰過後。
    楚源的兵馬好像從未出現過,消失在京城的夜空之下,而秦九昭這邊卻忙得不可開交。
    首先是京城中的禁軍,這一夜被秦九昭換了一茬,由於自己的兵馬不夠,秦九昭便將自己的兵馬全都安排在皇城之中。
    至於剩餘的兵馬,秦九昭安排在糧倉等地,占據京城中最重要的地方。
    如今的京城,幾乎算是秦九昭的地盤。
    可事趕人,秦九昭安排了一切,連凳子都還沒捂熱,陳北玄帶人找來。
    還是那句話‘調兵三萬回北莽’。
    “可以,三萬兵馬給你,我不走。”
    秦九昭的回應還是那麽果斷,一邊翻看手中的京城地圖,一邊冷漠的揮手:“不送。”
    陳北玄站在書房門口,鼻梁位置不斷抽動,腮幫子也咬的鼓起來,卻不敢多說什麽。
    原本的想法很好,隻要兵馬不夠,秦九昭必然要回到北莽,而這份殺入大乾國都的功勞,那就是落在他六王子陳北玄的頭上。
    可是,他沒想到秦九昭真的不打算回去,即便是柳采薇過來叫他,他還是不願意走。
    “秦九昭,你現在是眾矢之的,留在這裏隻有死路一條。”
    思來想去,陳北玄還是強壓怒火,擠出笑容勸說:“若是你先在回去,你還有機會再回來,要是一直留在這裏,這娘家你是再也回不來了。”
    “跟你沒關係。”
    秦九昭抬眸與他對視,陰冷的眼眸透著點點殺意:“滾。”
    “秦九昭!”
    一聽這話,陳北玄神色憤怒,抓起筆筒就要丟向秦九昭,可秦九昭的手更快,先他一步拿走筆筒,隨後指了指門外:“方長存已經將三萬兵馬分到城外,你隨時可以帶著兵馬走,你也可以留在這裏跟我一起,隻要這裏的事情處理完,你就是大功臣,若你想玩兒陰謀詭計……”
    說著話,他昂頭望著陳北玄,一字一句的說道:“一個不被看重的六王子,死在大乾國都,沒人會覺得不對,兩國開戰是必然,但跟你沒關係了。”
    “將軍,禦醫張蘇求見。”
    正在這時,士兵的稟報打斷兩人的對話。
    沒等陳北玄說話,秦九昭起身就走,將他一人留在書房。
    ……
    殿外。
    張蘇斜跨藥箱,正在和副將沈道初瞪眼。
    沈道初作為秦九昭的親信之一,是被秦九昭從難民營中挑出來的,眼中隻有秦九昭的安危,夜裏的鳴鏑就是他帶隊第一個放出來的。
    而經曆了第一次暗殺,他不管是遇到誰,都要搜身。
    深更半夜,見張蘇要帶著藥箱進去找秦九昭,他說什麽都不肯放人,非要檢查藥箱。
    張蘇則是越想越氣,沒好氣的說著:“我第一次見將軍,就是在給夫人看眼睛,我跟將軍都見過三次麵兒了,你還要攔著我?我要是想做什麽,第一次就動手了!”
    “打開藥箱。”
    沈道初麵無表情,右手指著藥箱,左手按著刀把。
    “你這人,這裏麵的藥是膏藥,不能見光,打開就全毀了!”
    “打開藥箱。”
    “老夫是皇城中的太醫,當初更是四大禦醫之首!伺候先帝十年,連去見女帝都沒人查過藥箱,你憑什麽查!?”
    “打開藥箱。”
    無論張蘇說什麽,沈道初就是重複四個字。
    接連重複對話十幾次,張蘇是徹底沒了脾氣,索性站在那裏不動,等著秦九昭來找自己。
    沈道初也不催,就跟他在這裏耗著。
    沉默一刻鍾。
    張蘇踮腳朝裏看,總算是見到秦九昭出現,忙舉手揮舞:“將軍,在這兒!”
    秦九昭亦是麵露疑惑,扭頭看到沈道初也在,問道:“怎麽了?我在殿內等了一刻鍾。”
    “他不肯打開藥箱。”
    “藥箱中的藥膏不能見光,他非說我要刺殺將軍,我隻是個太醫,我有刺殺將軍的本事,我還需要做太醫嗎?”
    兩人一人說一句,秦九昭擺了擺手,輕聲問道:“這麽快就做好藥膏了?”
    張蘇臉上頓時浮現出得意,樂嗬嗬的說道:“將軍哪裏的話?夫人的眼睛是舊疾,但對我來說簡單,隻需要清除瘀血,給她的眼角刺入銀針,再……”
    “叫隨軍的醫官過來,若有半句不實,斬。”
    秦九昭沒等他說完便下令,隨即平靜道:“我不擅醫,先生莫怪。”
    “不怪不怪!”
    張蘇趕忙搖頭,手拍著藥箱,似乎是有什麽話想說,但不敢說出口,一個勁兒的偷瞄秦九昭的臉色變化。
    這時,旁邊的沈道初再也忍不住,低聲提醒道:“將軍,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此人不像是貪生怕死之人,對夫人如此上心,屬下認為他有陰謀。”
    此話一出,張蘇立馬變了臉:“你說什麽呢?你在放什麽狗臭……你在胡亂說什麽?將軍曾是九皇子,我還抱過小時候的將軍,我需要如此?我!”
    “先生是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
    “啊?沒事。”
    秦九昭突然出聲詢問,張蘇連忙搖頭,但見秦九昭目光如炬,他又幹咳一聲,擠出笑容:“是,是這樣的,將軍,小老兒有一孫女兒,當初犯了些錯,說了女帝的壞話,現在被關在城東的教坊司,她……”
    “我會放她出來,勞煩先生了。”
    未等他說完,秦九昭一口答應下來。
    話音傳入耳中,張蘇一愣,難以置信的看著秦九昭,撲通跪拜在地:“多謝將軍,將軍恩情小老兒沒齒難忘,自此願鞍前馬後,赴湯蹈火,以報將軍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