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聽後，不禁微微一笑。
    一般人看到這種奇跡發生，頂多是驚歎幾聲“厲害”“牛逼”“太神奇了”之類的話。
    但馬星河作為一個一生研究治病救人的醫生來說，自然想要刨根問底，弄清楚其中緣由。
    陸陽輕撫下頜，緩聲解釋道：
    “從臨床表征判斷，這位方若薇女士的心跳呼吸停止、腦電波消失，依照現代醫學標準確可判定為死亡。
    但在道家看來，這隻是‘形骸之死。
    正如《雲笈七簽》所言：‘形滅神存，謂之真死；形神俱滅，方為永逝。
    世間多的是行屍走肉般的活死人，亦有雖歿猶存的不朽魂靈。”
    馬星河眉頭微蹙，遲疑道：
    “陸先生此言，倒讓老夫想起臧克家《有的人》中‘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之句。不過詩人所言似是精神不朽之意，與您說的道家生死觀似乎……”
    陸陽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馬老果然博聞。不過道家所言更進一層，天地本為混元之氣所化，生死不過是氣之聚散。
    所謂起死回生之術，實則是尋回那縷未散的真炁。”
    陸陽指尖在虛空中劃出太極弧線。
    目光盯著馬星河：“這便要看施術者的內丹修為了。”
    隨著講述深入，陸陽將師父柳無雙當年傳授的玄門奧義娓娓道來。
    那些幼時隻當鬼怪故事聽的典故，此刻竟如明珠拭塵，顯露微言大義。
    柳無雙這等世外高人的人物，便是隨口一句，也暗合周天運轉之妙。
    其實陸陽自己對這些玄理也隻悟得六七分，但見馬星河聽得須發皆顫。
    儼然一副“聞大道而心馳”的模樣。
    華靈歆忍不住插話：“陽哥，你們聊的是醫術麽？我怎麽感覺是在說神話呢？”
    陸陽搖頭輕笑：“這你就不如馬老先生了，他聽得懂的。”
    隻見馬星河此時雙目微闔，似在參悟什麽。
    馬星河其實現在心中依舊是迷霧重重。
    但礙於顏麵，也不好逐字逐句的去讓陸陽解釋。
    隻得撚須歎道：“陸先生此論發前人所未發，老朽今日方知‘提挈天地四字真意！”
    馬星河暗地裏將陸陽的每字每句都刻在心頭。
    準備回去翻爛《道藏》也要琢磨明白。
    陸陽一看馬星河把自己的話句句都當醒世名言一樣的來聽，老頭兒著了魔了，怕是一時半會不想走。
    隻好找個借口自己先開溜了。
    “馬老先生其實在醫學中也有自己開辟的領域，靈歆，你有什麽不懂得，也多和馬老請教。我還有點事兒，出去一下。”
    華靈歆本來是感激陸陽幫助自己醫院晉級，又懲治強敵，想要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奉獻給他，作為報答。
    結果被馬老頭兒給攪合了。
    陸陽走了他還不走，又在這裏之乎者也的和華靈歆扯了老半天。
    華靈歆也隻能作罷，陸陽躲了她不能再躲，隻好陪老頭聊一會兒。
    看來隻能晚上在和陸陽嘿咻了。
    和馬星河聊天，心裏都在想和陸陽晚上怎麽玩了。
    自己的第一次，怎麽也得隆重點。
    開個紅酒，點個蠟燭什麽的。
    心不在焉的和老頭兒在一起聊了半天，馬星河一拍大腿：
    “哎呀，陸先生還沒說怎麽讓方若薇死而複生的呢？”
    聊了好半天哲理，結果重點沒說陸陽就跑了。
    ……
    黑色的奔馳王中王、邁巴赫中赫一個漂亮的甩尾，穩穩停在盛世大廈的大門台階前。
    沒等發動機的轟鳴完全熄滅，身著黑野戰服的保安們已如標槍般挺立在紅毯兩側。
    皮鞋跟碰撞發出整齊的“哢“聲。
    “陽哥好！”
    吼聲震天響。
    路過的女職員們紛紛駐足，竊竊私語道：“蔡總回來沒這排場……”
    別的部門主管看了也是羨慕不已。
    自己的手下可沒有過這麽尊敬的時候。
    小六子跑過來：“陽哥我幫您停車！”
    陸陽跨出車門，午後的陽光在他墨鏡上折射出光華。
    目光掃過麵前這群之前吊兒郎當的保安們。
    現在個個太陽穴微鼓，指節粗大，顯然把他給的功夫秘籍都練出了一定火候。
    “報告陽哥！”
    劉喜明小跑出列，舉手敬禮，手臂上肌肉輪廓分明：
    “保安隊全員六十人，白班四十人，實到四十人。請陽哥檢閱。”
    挺胸抬頭，野戰服繃得紐扣都要崩飛。
    陸陽突然一個箭步前衝，右腿如鞭掃向隊列。
    薑超條件反射般騰空後翻，落地時竟擺出八極拳的守勢。
    圍觀人群裏頓時響起喝彩聲。
    “不錯。”陸陽隨手拋出一瓶藥丸，”這是行氣活血的丹藥，每人一粒分了吧，然後接著練。”
    陸陽往裏走，王大力黏上來。
    汗津津的胳膊搭上陸陽肩膀：
    “陽哥，聽說今兒華氏醫院那邊有架打……”他突然壓低聲音，”再有任務你別隻是叫萬山他們幾個過去。帶兄弟見見世麵唄？”
    “你？”陸陽質疑的瞥了眼他，”見過血嗎？”
    “您給把刀我現在就讓你見！”王大力拍得胸脯砰砰響，”您指東我絕不砍西！”
    陸陽嘴不由笑了。
    伸手就在兜裏拿出一把彈簧刀來。
    金屬冷光閃過，塞進王大力掌心：
    “那你去，殺了小六子。”
    “啥？”
    王大力愣神的功夫，小六子正哼著《學貓叫》晃進大廳。
    “不敢去就算了，以後別說自己是練武的人！”
    陸陽說著就要把刀子拿回來。
    “別呀，我幹！”王大力雙眼瞬間布滿血絲，彈簧刀彈出刀刃，在掌心轉出個刀花，”六子對不住啊！”
    他這聲暴喝驚得前台小妹打翻了咖啡，刀刃化作銀線直取小六子前心。
    小六子被突入起來的一刀嚇傻了。
    直勾勾的看著好友一刀戳了過來。
    就在王大力刀尖距布料還有不到一寸時，陸陽的手已扣住他腕間神門穴。
    “出刀拖泥帶水。”
    陸陽一把奪下了王大力的刀子。
    轉頭看向呆若木雞的小六子：“遇襲一點反應都沒有，等著挨刀子呀。”
    王大力的手都抖了，傻笑說：
    “陽哥，我猜你會出手阻止我的，其實我真得下不了手殺他！”
    小六子這才反應過來。
    倆腿癱軟：“早說是演習啊！把我尿都要嚇出來了！”
    王大力傻笑：“陽哥，不是我下手慢，如果換個人來紮他，我必然一刀見血，小六子是自己兄弟呀。”
    陸陽點頭：“那好，你去，紮客服小妹，捅珠珠一刀，不用殺了她，紮她屁股蛋子一刀就行，我要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