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要不我給你開幾斤黃連瀉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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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媛媛見鬼一般僵愣在原地。
“這,這怎麽可能!”
“什麽怎麽可能?”蘇扶楹故作疑惑。
“他怎麽可能還好好的,他明明……”柳媛媛指著江久,話說到一半又猛然停住。
蘇扶楹牽著江久的手,替他理了理有些折起來的衣領,含笑看著柳媛媛,“柳小姐這話說得倒是奇怪了,小久不好好的,難不成你覺得他應該出什麽事情嗎?”
柳媛媛回過神,趕忙否認,“當然不是!”
不管江久為什麽沒出事,昨晚她的事情都絕對不能讓薑南知道。
“那柳小姐剛才的話又是何意?”
“我,我……”柳媛媛飛快的找著理由,忽然看向綠雲,“是她,她剛才不是說不好了,三少爺出事了嗎!”
綠雲連忙搖頭,“奴婢沒有要說三少爺出事,柳小姐您打斷了奴婢,奴婢要說的是昨日送來的三盆花不知道怎麽都死了。”
這才剛剛過了一夜,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三盆都枯萎了,尤其是那盆海棠花,已經全部枯死,一朵花都瞧不見了。
“花?”柳媛媛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噎住了一般,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沒錯,是花。”綠雲再次點頭。
柳媛媛看著蘇扶楹,又看了看她身旁的江久,心裏麵又驚又氣,咬牙切齒道:“那看來是本小姐誤會了,久兒沒事就好!”
昨天在自己那兒的時候,江久明明看起來馬上就要斷氣了,過了一晚上,怎麽突然又活蹦亂跳的了!
早知道如此的話,那她還不如不把江久給送回來。
看出了柳媛媛的心思,蘇扶楹勾唇輕笑,“柳小姐不會是今日又改主意了,想要重新照顧小久了吧?”
“我……”
“你可莫要忘了,昨晚那天打雷劈的毒誓。”蘇扶楹眸光悠悠。
柳媛媛氣得又是一咬牙,“不勞你提醒,我自是記得的!繡月,我們走!”
見柳媛媛走遠,蘇扶楹牽著江久的手,正準備帶著他進院子,目光一轉便看到了不知何時站在不遠處的江岫白和牧光。
“綠雲,你去準備一些早膳。”
打發了綠雲離開,蘇扶楹帶著江久,徑直朝著江岫白走了過去。
“侯爺什麽時候過來的?”
江岫白率先目光落在了江久身上。
江久和江岫白實在沒有過多少接觸,感受到江岫白的目光,隻仰頭看了他一眼,緊接著便往蘇扶楹身後躲了躲。
見到江久如此親近蘇扶楹,江岫白眼底閃過一抹不快,他幽幽看向蘇扶楹,“你好大的膽子,敢對小久動手。”
“我還以為侯爺一點都不關心自己兒子了呢。”蘇扶楹眼帶笑意迎著江岫白的目光。
“本侯關心與否,都不是你能對他下手的理由。”
語氣森然冰冷,不過其中卻並沒有殺意。
蘇扶楹溫柔地看了一眼江久,才重新對著江岫白道:“侯爺真正想問的,應該是我怎麽做到的吧。”
江岫白沒有開口,隻是依舊冷冷地看著蘇扶楹。
蘇扶楹瞧著他這張死人臉,心中有些無奈。
“既然我已經決定了要照顧小久,那除了老夫人的同意之外,自然還要將其他可能出現的變故提前解決掉。”
柳媛媛對自己滿是敵意,所以在去佛堂前,她就故意將消息透露出去,讓她院子裏麵的丫鬟知曉自己打算照顧小久一事。
隻要柳媛媛覺得自己是想要通過小久討好江岫白,必會橫插一腳,而自己則是順水推舟,直接將機會讓出去,促成此事。再借著買金瘡藥的名義出府,去買了一副銀針和幾樣藥粉。
第一天晚上她就發現了,小久經絡受阻,氣血不暢,再加上心神不穩,所以睡眠極差,看似睡熟之後,沒多久便會又醒過來。
所以她提前給小久施針,銀針刺穴,疏通經絡,除此之外,她還留了一枚細小的銀針在小久的百會穴。
針刺百會,原本有提神醒腦,安神定誌的功效,但銀針留在其中,隻要再次受到刺激,便會陷入昏迷,輔以自己調配的提前給小久服下的藥粉,會使得他看起來渾身冰涼,呼吸微弱,呈現瀕死之症狀。
不過實際上,這對身體並無害處,甚至還能夠讓小久徹底陷入深睡,緩解心緒。之後隻要取出銀針,便會漸漸蘇醒過來。
而昨日在院門口遇到來接人的柳媛媛時,她也並不是剛才府外買藥回來,是在給小久施針後,去找了負責侯府花圃的下人,要了那幾盆花。
海棠既是為了用來試探柳媛媛,也是為了用來刺激小久。
“那要是柳小姐知曉海棠花有問題,當時並沒有爭搶過去呢?”牧光忍不住問道。
“那我就狗腿一些,等她將小久接回了院中,再打著討好的名義主動送幾盆花過去。反正人都已經到了她的院子,哪怕是當著我的麵再次犯病,自然也是需要她負責。”
“你就不怕,最後查出是因為你送的海棠花才害的三少爺?”
蘇扶楹一臉無辜的笑道:“我初來乍到,怎麽可能會知道海棠花能刺激的小久發病。反倒是有些人,在府中呆了那麽久,自然更有可能發現什麽。還有,若是發病原因揭開,我那身繡著海棠花的衣裙到底是不是老夫人送來的,上麵的刺繡又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恐怕都值得好好查一查了。你覺得,柳媛媛敢嗎?”
當然了,柳媛媛沒有發現海棠花不對勁,主動將花搶了過去,讓事情變得就更加簡單了。
蘇扶楹雙眼含笑,燦若星辰,篤定又自信。
江岫白被這眼神燙了一下,心中再次湧出的熟悉感讓他不由得皺眉。
他厭惡自己在任何人身上尋找蘇扶楹的影子,與他而言,他的阿楹是獨一無二,沒有任何人能夠代替。
袖袍之中的手攥緊,江岫白道:“本侯隻有一個問題,你何時學的醫術?”
“從小就學了。”
“撒謊,據本侯所知,薑家對你並不好,他們恐怕不會費心送你學醫。”
“天賦異稟,私下裏麵看了些醫書,就無師自通了。”
“薑南,本侯的耐心十分有限,你最好說實話。”江岫白語氣威嚴淩厲。
“侯爺當真想聽我說實話?”
“說。”
“好,那我此刻最想說的實話就是,按醫家來看,耐心不足,容易動怒,乃是肝氣鬱結,心血旺盛。”蘇扶楹稍頓須臾,笑盈盈地繼續開口,“侯爺,要不我給你開幾斤黃連瀉瀉火?”
這熟悉的玩笑語氣,讓江岫白呆愣在原地。
蘇扶楹故意挑眉,“怎麽,侯爺這是看著我又想起了誰嗎?”
江岫白麵色驟然一沉,“找死,你……”
沒等江岫白把話說完,蘇扶楹便迅速開口:“小久應該餓了,既然我已經解答了侯爺的疑惑,那就先帶他回去用早膳了。”
說完,拉著江久飛快轉身回了院子。
進了院中,確定江岫白瞧不見了,蘇扶楹才歎了口氣。
江岫白現在當真是極易動怒。
她不過是不爽他之前表現出來的對小久他們的冷漠,所以故意氣了他兩句,可看剛才那模樣又像是要伸手掐自己脖子。
雖說她現在確定江岫白不會殺了她,但是掐脖子這種場麵,自然還是不能讓小久看見。
想到這兒,蘇扶楹彎腰看向江久,正準備同他說話。
下一刻,忽然感覺到心髒處一陣強烈的刺痛,與此同時渾身驟然脫力,一隻手撐在地上,才勉強穩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