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你說她會不會是阿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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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間,覺得自己打擾了侯爺好事的小廝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侯爺,小的就是來送安神香的,您繼續!”
    說完不等江岫白開口,他放下手中的香爐拔腿就跑。
    似乎晚一秒,都是對自己小命的重大傷害。
    浴池中,蘇扶楹嗆了好幾口水,才勉強站住了身子。
    她對麵的江岫白也沒好到哪兒去,原本的頭疼因著惱怒更加劇烈,額角處青筋直跳。
    而浴房外麵,有事來稟報的牧光撞見慌慌張張的小廝,從他口中聽說了鴛鴦浴後,意識到不對勁,迅速衝了進來。
    眼見著蘇扶楹當真在浴池之中,他立刻拔劍。
    “你敢刺殺侯爺,好大的膽子!”
    侯爺絕不可能和薑南一起洗什麽鴛鴦浴,對方悄悄混進來,肯定是為了趁機刺殺!
    冰涼的劍尖懸在脖頸處,和池中的熱水形成鮮明對比,刺激的蘇扶楹打了個冷顫,迅速看向江岫白。
    江岫白已經寒著臉從浴池起身,套上了一件外袍。
    “侯爺,怎麽處置?”牧光嚴肅地詢問。
    似乎隻要江岫白說一句殺,他手中的劍就會毫不猶豫地劃斷蘇扶楹的脖子。
    江岫白想起蘇扶楹剛才未曾說完的話,凝眉問道:“你剛剛想說什麽?”
    “我……”蘇扶楹剛一張口,感受到心髒處殘留的痛楚,又停了下來。
    第二次了。
    如果說第一次感受到這痛楚的時候,她還想著也許是突發狀況,那麽剛才的疼痛說明了,這不是什麽偶然,自己現在的這具身體,大概真的有問題。
    對上江岫白的目光,餘光又瞥了一眼一旁的牧光,蘇扶楹暫時咽下表明身份的話語,搖了搖頭。
    “我給嚇忘了。”
    江岫白眼底寒氣凝聚,“看來你是想選第二……”
    “蘇扶楹出事前給你準備了一份生辰賀禮,就藏在你們之前的家中!”
    蘇扶楹迅速打斷了江岫白。
    江岫白頓住,居高臨下地看著蘇扶楹,“你繼續說。”
    蘇扶楹觀察著江岫白的神色,見他在聽到生辰賀禮時沒有露出絲毫的意外和好奇,猜想他恐怕已經發現了賀禮,於是直接道。
    “是一支瓷笛,因為你之前吃醋她親手給江頌燒製了風鈴,卻沒有給你做禮物,所以那次你生辰,她便想著送你一支瓷笛,悄悄燒製了許久,但沒有提前告訴你,想著給你一個驚喜。”
    江岫白思緒被拉回從前。
    阿楹偷偷燒製瓷笛這件事情,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那個時候,阿楹才生下小久沒多久,月子一結束便回到了醫館中。他放心不下,可卻也攔不住,所以一直暗中留意著,結果就發現了阿楹悄悄燒製瓷笛的事情。
    察覺阿楹是想要給自己一個驚喜,於是他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後來做好了,阿楹藏瓷笛的地方他也找到了,私下裏偷偷看了許多遍,愛不釋手,隻等著生辰到來。
    那時,他甚至還專門對著鏡子練習驚喜的表情,為的就是不讓阿楹察覺他已經提前知曉。
    可是他的生辰還未到,瘟疫便爆發了,而阿楹……
    江岫白因著回憶而無限柔和的目光驟然冰封。
    他看著蘇扶楹,眼底的疑惑如冬日濃霧,“你到底為何會知道這些?”
    “我知道的事情很多,隻是現在還不到說的時候,但我可以保證,如果就這麽殺了我的話……”蘇扶楹仰頭直視著眼前人,“江岫白,你一定會後悔的。”
    “你敢威脅侯爺!”牧光皺眉,手中的劍再次逼近了一分。
    蘇扶楹不慌不忙,隻依舊仰頭看著江岫白。
    這樣的眼神讓江岫白心頭沒來由的慌亂起來。
    直覺告訴他,如果殺了她的話,或許自己真會後悔。
    雖然他不知道這種直覺到底從何而來,又有何依據,但對峙半晌後,還是開口道。
    “牧光,放人。”
    “侯爺,她潛入浴房,目的不明……”
    “放人。”江岫白再次開口。
    “是。”牧光收回了劍。
    解除威脅,蘇扶楹鬆了口氣,從浴池中爬了上來,自己動手接好了脫臼的手腕,隨後又看向江岫白。
    “伸手。”
    江岫白擰眉。
    蘇扶楹再次開口:“我說伸手。”
    牧光聽著蘇扶楹這語氣,一句大膽已經到了嘴邊。
    可是在看到自家侯爺當真緩緩伸出手時,又默默咽了回去,隻是防備地看著蘇扶楹。
    蘇扶楹搭上了江岫白的脈搏,眉頭一點點皺起,“你什麽時候患的頭疾?”
    江岫白一言不發,目光深深,似乎透過她的皮相看到了另一個人。
    見他不回答,蘇扶楹又看向牧光,“你說。”
    牧光猶豫,請示的視線剛轉向江岫白,蘇扶楹就挑眉道:“我能治好他,你確定不回答嗎?”
    “五年前!在戰場上的時候,侯爺腦袋受了傷,痊愈後就落下了頭疾的毛病,自此時常頭疼,尤其是練劍、動武之後更容易發作。”牧光迅速開口。
    說完後,他又懷疑的看著蘇扶楹,“你真的能治好?軍醫和太醫都說侯爺的頭疾沒辦法治愈了。”
    “那是他們醫術不精。”蘇扶楹收回手,正色道,“半年時間,我保證可以徹底痊愈,但前提是要聽我的。”
    江岫白依舊隻看著蘇扶楹不說話。
    “這頭疾雖然暫時隻是頭疼,但若是一直發展下去,未必不會致命。”蘇扶楹目光劃過江岫白的心髒,呼吸沉重,“你可要想清楚了,既然你相信蘇扶楹沒死,總歸要好好活著,才能等到她回來。”
    蘇扶楹停頓片刻,認真的看著江岫白,“所以,可以配合嗎?”
    良久後,江岫白終於應了一聲。
    “可以。”
    隻是聲音飄忽,應的似乎不是眼前之人。
    半炷香後。
    牧光取來了披風,蘇扶楹裹著披風離開,路過香爐時嗅了嗅,“剜肉補瘡,雖然能暫時緩解疼痛,但會有依賴性,影響身體,以後莫要再用了。”
    牧光心中詫異,沒想到太醫說的副作用,眼前人隨便嗅嗅就說出來了,頓時覺得她說的可以治愈更加可信了幾分。
    目送著蘇扶楹離去後,牧光有些激動地對江岫白開口:“侯爺,若是您的頭疾真的能治愈的話,那……”
    話說到一半,注意到自家侯爺那發紅的雙眼,牧光突然僵住,小心問道:“侯爺,您怎麽了?”
    江岫白緊盯著蘇扶楹剛才離開的門口方向,喉頭發緊,神情恍惚,“牧光,你說薑南……會不會就是阿楹?”
    牧光大驚,“侯爺,薑南怎麽可能是夫人呢!”
    江岫白沉默,許久之後,苦笑喃喃:“是啊,她怎麽可能會是阿楹呢。我竟會生出這種念頭,看來我是真的已經瘋了。”
    ……
    蘇扶楹的裹著披風回到院子的時候,綠雲看著她這模樣嚇了一大跳,連忙詢問出了何事。
    她隻說無事,讓綠雲去準備熱水後,便徑直到了滿星的房間。
    “小姐,您這是怎麽了?”滿星驚訝不已,
    蘇扶楹沒有解釋,看著滿星道:“滿星,我剛才心髒疼,雙腿無力。”
    瞬間,滿星臉上的驚訝化為擔憂,“這麽快又發作了嗎!”